第九十五章 拍马屁我是专业的！
“呈上来。” 嬴政闻言，缓缓开口道。 “诺！” 赵高领命，随后从白洛手上接过国书，走到嬴政身边，将其递给嬴政。 “说说吧，国书上都说了什么。” 嬴政一边打开国书，一边朝着下方的白洛问道。 “齐王问大王安，随后便是请大王定下迎亲的日子，齐国那边好准备将王女嫁过来。” 白洛轻声答道。 “所以说，齐国其实是愿意与寡人联姻的，是吧？” 嬴政简单扫了国书一眼，随后对着白洛问道： “那他们有没有说，将哪个王女嫁给寡人啊？” “说了，齐王有七个女儿，其中六个已经成婚，还剩最小的幼女没有出嫁。如今那名幼女尚未及笄，但是算算年龄，其实也快了。等前面的礼节都走完之后，那名王女就差不多可以出嫁了。” 白洛拱手答道。 天子娶亲前后光是流程就至少要走上一年时间，诸侯虽然不像天子那么长，但是少说半年还是要的。半年之后齐王建的幼女正好成年，可以与嬴政完婚。 “哦？是么？齐王为了与寡人联姻，还真是动用了不少的心思呢！” 嬴政轻笑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 “为了竟然连尚未成年的女儿都算进去了，可见他与秦国联姻心切。” “这……我秦国乃是当世第一强国，齐王自然不会错过与我们联姻的机会……” 白洛如何听不出嬴政话里有话？但是身为臣子他又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便只能硬着头皮附和道。 “这倒也是，我秦国确实是当世第一强国，以至于就连我秦国的五大夫，都是各国国君拉拢的对象，争着抢着将女儿嫁给他。” 嬴政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冷，随后看了一旁的赵高一眼，问道： “赵高，你的爵位是什么？” “启禀大王，臣出身嬴姓宗室，一出生便有左庶长的爵位。只可惜臣资质愚钝，这么多年都没能更进一步……因此臣至今依旧只是一个左庶长而已……” 赵高拱手答道。 “左庶长而已？如果寡人没记错的话，这左庶长的爵位似乎是要比五大夫高的吧？” 嬴政闻言，冷笑一声道： “怎么，人家五大夫都被齐王拉着嫁女儿了，你这个左庶长连一个庶女都没捞到吗？” “这……臣惭愧……” 赵高哪里敢接嬴政的话？只是不住地朝着嬴政行礼，表示自己不敢说话。 “真是，一个左庶长都争不过一个五大夫，看样子你也确实是够没用的。不过好在你也算是圆满完成了这次任务，替我秦国拉来了一个盟友，寡人也正好可以给你提一提爵位……赵高听封！” 嬴政先是阴阳怪气了一顿，随即音量突然增大，令一旁的赵高直接跪倒了地上，高声喊道： “臣在！” “念赵高为国出使齐国有功，今特意提升其两级爵位，升为我秦国的左更！” 嬴政瞥了地上的赵高一眼，随后对着身边的书记官说道。 “臣，谢大王恩典！” 秦国的爵位老值钱了，通常情况下除非军功卓著，否则一次性最多也只能升上一级。可是现在嬴政却一次性升了赵高两级爵位，试问赵高心中如何能够不高兴？当即对着嬴政疯狂磕起了头，以此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 “行了，退下吧！你不在寡人身边的这段时间，寡人坐车的时候可没少遭罪。你还是速速回到少府，看看寡人的车架是否还好吧。” 嬴政不耐烦地朝赵高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这……臣遵命！” 嬴政发话，赵高自然不敢不从？当即从地上起身，开始朝外头走去。 而在经过白洛身边的时候，他用爱莫能助的眼神朝着白洛眨了眨眼，示意自己只能帮他到这里了，接下来只能靠他自求多福了，随即便不再搭理白洛，径直离开了这里。 “赵高不过是此行副使，寡人便已经给他升了两级爵位了。你是此行正使，听赵高说你为了达成这次任务还出了不少钱，像你这样为国私掏腰包的臣子可不多见啊！说说吧，你想要从寡人这里得到什么赏赐？” 等赵高离开之后，嬴政转头看向白洛，皮笑rou不笑道。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大王想给臣什么，就给臣什么，臣绝不敢多说半句！” 嬴政这是将皮球提到了白洛这里，可是白洛又怎会让他如愿？当即耍起了滑头，借用后世的马屁，将其又给踢了回去。 另一边，身处战国时代的嬴政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马屁，当即心中一愣，随后便是无数的虚荣感油然而生，连带着对白洛的敌意也少了许多。 不过这种状态仅仅只持续了片刻，数秒之后，嬴政再次反应过来，对着白洛说道： “你倒是挺看得开的，既如此，那寡人不仅不给你升爵，反而还要给你降爵，你也是能够接受的咯？” “只要大王觉得这么做没问题，臣自然不敢有怨言！” 白洛依旧是那副任君摆布的模样，好似一只不会抵抗的小白兔。只是他越是这个样子，就越令嬴政感到棘手。 什么叫做大王觉得没问题就没问题？自己要是真的觉得不给一个功臣升爵，反而降低其爵位没问题的话，只怕整个秦国都要炸了！届时谁还敢替自己卖命？立功了没好处不说，反而还要搭上前途，傻子才不这么干呢！ 因此在听到这话之后嬴政有些气得牙痒痒，面上却是依旧保持平静道： “赏罚功过，我秦国自有法度在。即便是寡人，也不能随意赏罚。根据我秦国律令，你身为本次使团的正使，又在任务过程中立下主要功勋，你的赏赐应该是要比赵高更高的才是。这样，寡人给你升上三级爵位，升你为和赵高一样的左更，你看如何？” “臣，谢主隆恩！” 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白洛自然是什么马屁好用就用什么，因此直接不要脸地将谢主隆恩都给搬了出来，令嬴政心中的虚荣感进一步得到了满足。 这里值得说明的是，春秋战国时期华夏大地依旧采用的是封建制度，天子下面是诸侯，诸侯下面是大夫。天子有天下，诸侯有国，大夫有家。而大夫的家臣，则是通常称呼本家大夫为家主，也有简称主上的。 从这里逆推上去的话，大夫称诸侯为主上，诸侯称天子为主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因此白洛这里的谢主隆恩虽然有些超前，但是却依旧在这个时代人们的认知之中，并不会出现认知上的差异冲突。 “去了齐国一趟，你别的东西没有学会，溜须拍马的本事却是长了不少。” 毕竟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虽然嬴政极力压制心中的喜悦，但是多少还是受到了白洛这些话的影响，以至于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缓和了一些，双方之间的氛围也和谐了不少。 如果在场只有白洛和嬴政两个人的话，搞不好白洛还真能借此直接躲过今日的危机。下次嬴政再想发难，只怕也没有好的机会了。只是可惜的是，世事没有如果。此时大殿之内不单单只有白洛和嬴政两个人，一旁的赵姬和嫪毐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想要找准时机一击毙命。 “都说齐国人市侩，看样子果然没错！” 眼见嬴政和白洛之间的关系趋于缓和，一旁的赵姬适时开口道： “我秦国的臣子往齐国走了一遭，别的本事没学会，油嘴滑舌的本事却是学了不少！” “油嘴滑舌未必不好，当初张子不就是靠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替我秦国连横天下的吗？若是臣能像张子那样为我秦国立下如此大功，臣虽死无憾矣！” 白洛自然不会傻到和赵姬硬碰硬，而是顺着她的话，表示自己是一个大大的忠臣。 “哼，说得倒是轻巧！” 赵姬没想到白洛竟然会如此不要脸，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冷哼一声，便不再开口。 不过赵姬虽然闭嘴了，她的头号狗腿子却未必。眼见自己的主子败下阵来，嫪毐立马站出来开口道： “齐国人虽然市侩，但是只是简单地往齐国走上一遭，想来应该还是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的。臣早年之时曾游历天下，与不少齐国人也有所交往。据他们所说，寻常人就算是去齐国住上个一年半载，也未必会变成他们那样。想要在短时间之内变得与寻常齐国人一样市侩，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赵姬闻言，急忙出声附和道。 “很简单，那就是娶了齐国的王女！” 嫪毐朝着赵姬行了一礼，随即看着白洛冷笑道： “齐国王室毕竟是窃国出身，身上自带市侩气息。谁若是与他们结成联姻，自然难免变得与他们一样。白左更能够出使一次齐国就变成这个样子，想来应该是和你娶了齐国王女脱不了干系吧！？” 说着，他便转身，朝着嬴政行礼道： “臣恭喜大王，贺喜大王，这边还没与齐国联姻呢，就先多了一个连襟，真是可喜可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