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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宗门大比(五)

    经过两轮的比斗,叶时也见识了各式各样的法器,他甚至想起了以前经常听说的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棍流星鞭锏锤爪,但戚一容拿的这件灵器仍然超出了叶时的认知,这是一件子母法器,类似于锣一样的东西,又或者跟飞盘一样,粘在戚一容的手上,不停的旋转。

    随着一声比试开始,叶时激活【玄铁灵盾】,首先护住全身。

    戚一容手中的两件灵器嗡的一声飞在空中,一左一右向叶时击来,与此同时,戚一容双手开始结印,想来要释放法术。

    叶时见状立即施展御风术,身形不断在擂台中移动,同时手中的【胜衍剑】连续挥舞数次,一道道剑芒向着戚一容袭去。

    戚一容不为所动,双手中的法印越结越快,眼看至少是一道二阶下品法术就要成型,叶时见状暗道不好,持剑合身向对方撞去,而戚一容释放的两件灵器在身后紧追,眼看就要及体,双方一上来竟然就是生死相搏。

    叶时长叹一声止住前冲之势,心神一动御使护盾迎向身后的两件灵器,同时【胜衍剑】又是连挥数下,四五道剑芒不分先后再向对方击去。

    当此之时,戚一容是剑芒及体,必须应对,叶时是被灵器锁定,必须要格挡。只见戚一容无奈散去手印,一柄法剑出现在手中,轻挑慢抹之下,将叶时的剑芒攻击悉数化解,同时身形闪动,拉开距离。

    叶时站定身形,对方的一件灵器噹的一声击在灵盾上,不待叶时反映,第二件灵器也不分前后的撞上灵盾,先后两次被灵器撞击,叶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还未站稳,只觉得身后剑气呼啸,却见戚一容手中的法剑已直奔自己头部而来。

    间不容发之际,【胜衍剑】忽地出现在叶时身后,准确无误的击中戚一容的法剑,叶时侧移数丈,重新在擂台边缘站定,双方再次陷入僵持状态。

    叶时定下心来,左右一拍储物袋,【破罡银毫】出现在指尖,随手将其抛出,在自己周身迅速环绕,与此同时【胜衍剑】光芒大盛,他准备释放三浪斩。

    戚一容将两件灵器持在手中,用神识cao纵法剑浮在空中,身形伏低,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手,将叶时释放针状法器的过程看得一清二楚,见叶时开始积蓄法力,戚一容清叱一声,两件灵器脱手而去。

    与此同时,戚一容手中的法剑竟也向着叶时疾射而来,此人若非另有法器护身,便一定是坚韧果决之辈,此时叶时尚在蓄力,三浪斩尚需数息才能释放,危难之际叶时心中一横,一方面引导【破罡银毫】向对方头部刺去,一方面加大对【玄铁灵盾】法力的输入强度,力求扰乱对方的攻击,同时沉心催动【胜衍剑】,两团红光在其身旁渐渐浮现。

    先是戚一容的两件灵器逼近,圆盘状灵器发出凄厉的尖叫声,裹着一团白光,叶时加大维持【玄铁灵盾】的法力,做好迎接冲撞的准备,同时释放三浪斩,迎击紧随其后的法剑。

    事实证明奇门法器果然有不一样之处,玄铁盾并未受到对方的攻击,戚一容的两件灵器在叶时身前突然变向,划过一道弧线抵达叶时头顶,两件灵器交互攻击,只见一道波纹从叶时头顶划过,波纹所过之处,无论是灵器还是法盾,尽皆失去控制,就连叶时也呆立现场。

    “不好,居然是神识攻击。”叶时站在擂台上,神识受到撞击,灵盾运转不畅,手中灵剑也已在三浪斩的裹挟下向对方击去,一时之间竟是手无寸铁的愣在那里,更为严重的是他凝聚的神识被击散,一时间就连储物袋中的其它法器也失去了控制,无法调动。

    叶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破罡银毫】被戚一容头戴的一件发簪状法器抵住、三浪斩的攻击被戚一容施展法剑尽数化解,而对方的两件灵器在释放过神识攻击后转了个圈再次向自己袭来,心头顿生苦涩,恐怕自己这一场比试就要落败。

    就在叶时准备放弃抵抗之时,只觉得自己胸口一热,感觉一点光亮从自己胸口升起,眨眼间没入自己识海,光点犹如火星遇见可燃气体般,瞬间照亮自己的识海,一下子将叶时的神识全部调动起来。

    叶时燃起希望,左手施法,玄铁盾止住下坠之势,斜斜的抵住戚一容的两件灵器,于此同时右手一扬,【无影鞭】破空而出,瞬间将戚一容束缚起来。

    戚一容刚应对完三浪斩的攻击,身形尚未稳定,便被【无影鞭】幻化出的七道鞭索困住,一时间匆忙激发头顶的玉簪,一道鸡蛋壳一般的光罩将其护在其中,形成相持之势。

    叶时伸手接住【胜衍剑】,再度开始蓄力,三浪斩的光团渐渐形成,而戚一容的两件灵器仍被玄铁盾抵住不能动弹。

    至此戚一容再无其他应对手段,脸色苍白的示意一旁的筑基修士认输。

    叶时收束灵器,此次斗法须臾之间,他便损耗了七成法力,同时御使三件灵器、一件法器导致他神识消耗颇大,他对戚一容的攻击迅猛、手段诡变更是心有余悸,如若不是自己得胸前玉佩庇护,恐怕早已被对方击败。

    叶时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向对方施礼道:“戚师姐,承让了……”

    戚一容摆手示意道:“师弟法力浑厚,法器精良,我所不及也。”其言谈自如,毫无怨怼之色,倒也颇为堂堂正正。

    主持比试的筑基修士见两人分出胜负,出声说道:

    “第七擂台第一场,叶一时胜,一炷香后开始第二场比试,由叶一时对阵薛一彦。”

    叶时二人尚未下台,只听得台下一身白衣的薛一彦出声说道:“叶师兄修为精湛,法器精良,在下不及也,自愿认输,无需再比了。师叔,可以开始下一场了。”

    叶时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此人明显是觉得戚一容神识法力损耗颇大,想要趁机机会轻松取得第二名,此人品性之差可见一斑。薛一彦见其望来,还展颜冲其微笑,龅牙闪闪发光。

    筑基修士见状看了戚一容一眼,说道:“本擂叶一时胜出,第三场比试戚一容对阵薛一彦,一炷香后开始,你可有异议?”

    戚一容抿了抿嘴唇,沉默了片刻说道:“弟子无异议,全凭师叔安排。”

    第七擂台出现了奇怪的一幕,获胜者反而下台,败者留在台上继续接受挑战,当然第七擂台也是最早出现晋级弟子的擂台,速度之快远超其他擂台。

    筑基修士刚示意一炷香时间已过,薛一彦便登上擂台,掸了掸衣摆,向着戚一容施了一礼,便将腰间的法剑举起,只见一股淡紫色的氤氲之气缓缓弥散,席地打坐调息的戚一容眉头一皱,站起身来。

    上一场比试戚一容损耗颇大,虽然调息之时已使用了回春丹之类的丹药,但神识的损耗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恢复,更为重要的是薛一彦手中的法器居然能散发一种驱散神识的毒雾,继续侵蚀她本就未曾恢复的神识,此人上台施礼后看似站在原地等待自己调息,实则已经发动攻击,还要做出一副耐心等待、风度翩翩的样子,着实让人作呕。

    戚一容屏住呼吸,也不答话,随手施展了数道火球术,试图驱散薛一彦释放的毒雾,薛一彦见得对方释放法术,朗笑一声发动攻击,三枚飞刀一样的灵器从起背后升起,角度刁钻的向戚一容身前飞去。

    此时戚一容又展示了所持灵器的另一种用法,其主手的飞盘灵器由海碗大小缩至茶杯大小,在空中螺旋前进,直击薛一彦胸口,而其副手的灵器则瞬间变大,犹如一张磨盘一样不断旋转,将其身形全部防护在内。

    锵锵锵连续三声,薛一彦释放的灵器飞刀尽皆被磕飞,而戚一容虽然在连续撞击下身形不断晃动,但所幸经过一炷香的调息,其法力已然尽数恢复,却也将攻击悉数挡下,只是其脸色越发苍白,想来被对方释放的毒雾影响颇大。

    一道伞状法器出现在薛一彦手中,形成护盾模样将其身形护住,法器不断旋转之下,一股狂风夹杂着些许风刃持续不断的冲向戚一容的法器,在空中螺旋前进的灵器飞盘犹如陷入泥沼中一般速度持续变缓,虽然最终也撞击在伞状法器上,十成威力已然去了三四成。

    此灵器附着在伞状法器上,伞状法器在薛一彦的cao纵下,与其保持一样的旋转方向,协同转动之下,戚一容的灵器威力渐损,同时薛一彦缓步向后退去,一点一点的削减对方的攻击。

    眼见戚一容攻势渐老,本身又被自己的三件灵器飞刀纠缠,薛一彦随手一抹储物袋,又是一件法器出现在手中,居然是一柄八棱大锤,锤头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发着乌黑的光芒,看其双手紧握颇为吃力的样子,此锤怕不是重逾千斤。

    叶时站在台下,看得薛一彦又拿出一件法器,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人先是腰间的法剑,而后是三柄灵器飞刀和伞状防御法器,如今又拿出一柄法锤来,前后施展了五种法器,难道此人神识十分强大?要知道叶时自己同时御使四件法器,已经给神识造成了莫大的压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自己的神识损耗大半,此人既有如此实力,为何要提前认输?

    叶时的疑惑也是戚一容的疑惑,事实上戚一容现在已然十分震惊,脸上尽是骇然之色。

    薛一彦手持巨锤凌空而起,以力劈华山之姿将法锤朝着戚一容重重击下,法锤未至而带来的风压已让戚一容颇有刺目之感,忍不住倾尽全力催动灵器。

    只听得“噹”的一声巨响,戚一容被撞的凌空飞起,副手灵器也是灵光大损,一副黯淡模样化为原始大小,并快速向其胸前撞去,眼见便要伤及身体。

    主持比试的筑基修士闪上前去,一手接住戚一容的飞盘灵器,一手随意挥动,一道灵力发出减缓了戚一容的倒退速度,此时薛一彦的二次攻击已经收不住了,抡起法锤又是一锤砸下,筑基修士翻了对方一眼,衣袍一挥将其卷得倒退数步。

    薛一彦噔噔噔连续后退,手中的法锤把持不住,当的一声掉落在擂台上,这边戚一容面容惨白,徐徐落在地面。

    “本场比试薛一彦胜,第七擂台由薛一彦负责守擂,直至比试结束无人挑战或者连胜三人者方为守擂成功。”筑基修士高声说道,表示第七擂台的比试已经全部结束。

    戚一容神情黯淡的冲主持比试的筑基修士施礼道:“多谢师叔援手之恩,弟子修为不够、见识浅薄,让师叔见笑了。”

    对方微笑道:“胜不可骄、败不可馁,常怀镇静之心,秉持精进之志,师侄可知败在哪里?”

    戚一容正色道:“还请谷师叔指点。”想来戚一容认得此人,出声请教。

    谷师叔见其它各擂台比试仍未结束,薛一彦正盘坐地面调息,随意走下擂台,轻声说道:“神识,由识海生成,识海乃修士司命之所属,你懂得攻击对方的神识,却不懂得守护自己的神识,此为败因之一,相比之下一时师侄就比你做的好。”

    谷姓修士赞誉的看了一眼叶时,抚须继续说道:“斗法之时,需得全神贯注,不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起码要仔细观察对手的一举一动,千万不要被对方迷惑。这薛一彦无论是法剑、飞刃,皆是障眼法,目的就是让你忽略他真正的攻击手段,此为败因之二。”

    叶时二人难得有前辈现场对斗法进行复盘,皆仔细聆听。

    谷姓修士看了一眼擂台中央的薛一彦,眉头皱了皱说道:“既然是争斗,就要不择手段,我虽对这薛一彦的行为颇为不喜,但不得不说他在狠辣狡诈上远胜于你二人,此人腰间的佩剑不过是用特殊毒物炼制而成的上品法器,其功用单一,无非是悬在腰间,让人们误以为此人是一名剑修,将注意力尽皆放在这柄法剑上,实则整个斗法过程中,此人从未御使过法剑御敌,这便是此人狡诈之处。至于那三柄灵器飞刀……”

    谷姓修士沉吟了片刻说道:“不知你二人可曾听说过“三灵五行法阵”?这三道灵刃不过是法器依托阵法而成,所仰仗的不过是阵法威能罢了。”

    两人相视一眼,无论是场内还是场外,两人均未发现薛一彦有释放阵盘的举动,怎的无声无息的就布下了法阵。

    谷姓修士无奈说道:“不要用眼看,要学会用神识去看,此人在撩动衣袖之时已将阵盘抛在身后,此阵盘虽然自带隐匿功效,但若用神识查看便可一清二楚,再者此人激活法阵之手段虽然隐晦,但灵力波动却也无法隐藏,你二人怎能皆无发现?”

    戚一容恨恨道:“斗法尚未开始,此人就激活阵盘,当真无耻之极,再说防护阵法灵力涌动,一定程度上也为此人做了遮掩……”

    谷姓修士紧接着说道:“神识之用在周全而不在广阔,擂台不过数丈方圆,里面的一举一动包括任何一丝法力变化,都需了然于心,只有这样你们在宗门大比中才能更进一步,你们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呀。”说罢不再言语。

    叶时两人受益匪浅,皆施礼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