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雯之一：两世情殇

    祁寒坐在修罗神殿中，不知为何，他的头总是痛，他去找过阴阳神帝，但始终不得知道原因。

    “师尊。您的毛病又犯了？”修明忧心忡忡的从闭关室走了出来，他虽然还未封神，但修为已经臻至虚神三重，距离神位传承已然不远。

    “嗯，没事，习惯了，你去修炼吧。”祁寒无奈地点了点头，显然是不想让自己虚弱的模样被徒弟看到。

    “师尊，我有一个朋友，医术通天。我觉得他可以治好您。”修明赶忙道，对于这个师尊，他一直心存感激，自从他入仙界以来，直到冲入神界也一直都在照顾他。

    祁寒点了点头，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这可是连众神都无法治好的病，怎可能被他徒弟所认识的人搞定。

    “多谢师尊信任，徒儿定当将他请来。”修明单膝跪下，低下了头，而这人毫无疑问，自然是陆羽。

    祁寒拱了拱手，双眸微闭，没有说话。看到这一幕，修明面色凝重地退下了。

    “张昭，你可知陆羽兄弟此刻在何处？”毕竟没有九黎界相牵，修明除了询问张昭别无他法。

    “陆羽于仙医门为他师父守孝十年，然而在两月前，十年已过，他早已离开五帝圣星所属的地域，如今我也说不好。”张昭皱了皱眉，道。

    修明愣了愣，面色再次凝重下来，那他又该如何，陆羽不在，孙思邈前辈不知所踪，看来他师父注定无法摆脱这份痛苦吗？

    “你寻他做甚。身为不灭战体狂战之心的传承者，你的自愈能力应该很强啊。”张昭有些疑问，修明从来没有向他询问过有关治疗方面的东西，平常他的血便已经足够疗伤了。

    “我师父一直有个头痛的毛病，就连阴阳神帝也无可奈何，我想为他医疗一下。”修明叹息道：“可惜师尊他注定没有这个缘分。”

    “头痛？神帝都治不好？”张昭沉吟片刻：“等我一下，我回深渊查一查这方面的内容。”

    说着，张昭转动尾戒，身形从虚空中消失。

    “如何？”张昭淡淡地说道。

    “我们查清楚了，那祁寒是曾经崔鸿前辈的一个手下，也是不灭战体四大道身之一。曾经入魔一次，那时的星空爆炸与他有关，后来被阴阳神帝带入神界，应该是失忆了。”凌良志道。

    “那应该是记忆要复苏了。”张昭想了想，随后他露出一抹笑容，道：“去查查他有什么牵绊没有，让崔鸿给我带来，要活的。”

    “老大，您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那好歹是修明的师父。”凌良志唏嘘道，他已经知道张昭要做什么了。

    “呵，没事，反正道身早晚要回归魂躯，而估计这次秦梦起能醒来了。”张昭没有丝毫动摇，反倒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

    凌良志无奈地点点头，身后天翎双翅展开，从空间通道中飞入轮回道。

    张昭呆在原处，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随后轻轻一叹，他的手上早已沾满鲜血，也不在乎这点了，他的路，必定踏着尸山血海，踩着无数人的血rou来洗刷他的仇恨，斩杀天道。虽然他与拯救世界一般无二，但是他是一个势力的领袖，他不得不这么做，为了势力的辉煌，也为了羲紫苑。

    “修明，走吧，我联系了那位前辈，他很快就到，他的实力远超阴阳神帝。”张昭微微一笑，从空间隧道中走出。

    “啊？这，你怎么请到的？”修明惊讶的说道。

    “花了一些代价。”张昭微微一笑。“走吧，早去早好。”

    修明没有多说，跟了上去，心里对张昭感激涕零，然而被利用了都不知道。

    “师尊，我朋友请了以为神帝之上的前辈，您稍等片刻，他马上就到。”修明和张昭回到修罗神殿，修明恭敬地说道。

    “张昭？是你这小子，谢谢你为我如此费心，多谢！”祁寒一愣，看向修明身后的张昭，对于他而言，张昭并不陌生，从五界大会开始，他们便一直有所交集。

    张昭不言，静静地站在修罗神殿，他的心很不舒服，祁寒的感谢好似刺他灵魂的针，针针见血。不知为何，他斜眼瞥见，那修罗神殿外栽种的栀子花开了，这种凡花开在溢满杀意的修罗神殿实属奇特，而祁寒看到这一幕，愣了愣，随后眼泪滑落而下：“额，我的心为何如此痛，是要发生什么事了么？”

    随后，一个白袍青年领着一位黑衣人进来了，那黑衣人抬起头，正是崔鸿，祁寒也看到了他，两人一愣，都没有说话。祁寒在看到崔鸿的那一刻大脑一阵撕裂，撕心裂肺，直接晕倒在地。

    修明惊慌上去，想要扶祁寒，却被崔鸿禁锢住了，他愣了愣，大声喊道：“放开我，我师父晕倒了，这是怎么回事。”随后，一道白光袭来，修明也倒在地上。

    “陛下，这祁寒，能否？”崔鸿看着身上不断冒出黑烟的祁寒，不忍地说道。

    “我也不想，但秦梦起的重要性你应该懂。”张昭摇了摇头，转身带着一脸懵的凌良志离去。

    “唉！”崔鸿长叹一声，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动摇不了张昭的心，也没有再说什么。躺在地上的祁寒身上的黑气逐渐散尽，身上的杀机却是毫不掩饰地逸散出来。

    他缓缓起身，双目血红，手中赫然是修罗神剑，身上不断散发着魔气，身上的血红色修罗神甲也染上了醒目的紫黑色。这就是一只魔。

    崔鸿无奈一叹，飞出修罗神殿，直奔虚空，祁寒也长啸一声，跟了上去，一道道剑芒不断劈出。奈何崔鸿身为气灭境的人物，根本无法碰到一丝。

    崔鸿也不想战斗，但张昭的命令他无法违抗，他轻叹一声：“今日这一剑，断绝你我的联系吧。”随后轮回一剑劈出，径直撕裂了祁寒，甚至半个神界都为之动荡，南阳神帝与北阴神帝眉头一皱，想要飞出阴阳神界，却发现整个神界都被一种力量禁锢或者说保护住了，根本无法离开。

    祁寒的身体缓缓修复，头发飞速花白，他已经开始燃烧寿命，虽然他的实力已然是神王，但依旧只能堪堪支撑三分钟。

    崔鸿闭上了双眼，他不想去看这一幕，随后转身飞走了，但祁寒也追了上去。

    崔鸿长叹一声，暗道不该追上来啊，但魔化的祁寒怎能有机会思考这些，脑海中只有无穷的杀意。

    在一百五十秒时，崔鸿一挥手，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虚空中，她只有堪堪圣境的修为，但祁寒的手在那一刻戛然而止，他静静地站在虚空中，原本血红的双眸渐渐恢复正常，但那一头不羁的黑发却已经满是花白。眼眸中是迷茫，却也泛着泪光，不知为何，他的手停在那女子的面前，再无法前进一步。

    “祁寒？你这是，怎么了？”那女子的眼眸中浸满了泪水，看着面容上满是沧桑的祁寒，撕心裂肺。

    “上官雯，我.....我对......对不起......你！”憋了半天，祁寒只能说出这几个字了，身上的伤口也没有愈合的迹象，殷殷的鲜血止不住得从剑痕上流出，他的寿元已经枯萎，手上皮肤上满是褶皱。

    “不，你不要死，说好的要陪我一起踏足武道巅峰，说好的一起去万界遨游，去逍遥天地，你个骗子！”上官雯的泪水奔涌而出，在这一刻，她紧紧地捂住祁寒的伤口，神血却依然流淌着。她抱着祁寒，不敢说一句话，生怕祁寒仅剩的气绝断。

    “嗯......我骗了你......万水千山，我......咳咳，不能陪你了......如果有机会......我们远走高飞，远离......世俗。”祁寒笑着说道，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他眼神中满是希冀。“我......现在的，咳咳......样子，是不是，特别的......难看？”

    说着，他缓缓闭上了双眸，似乎是解脱了似的，他经历了太多太多，也亏欠了太多太多，也许这是他最好的归宿。

    随后，他的戮天不灭真意化作一团血红色的光球划破虚空，直奔魂躯，但却被一道黑色的光芒拦住了，正是醒来的修明，他看着这团光芒，五指紧紧攥着，眼神中悲愤与怨恨交织，他冷哼一声，化作一道流光离去。就连崔鸿也并未察觉。

    上官雯静静地抱着祁寒的身躯，久久没有说话，说着，他拿起祁寒紧紧握着的修罗神剑，一剑自刎。

    “寒哥，小雯来陪你了。”她仿佛解脱似的，任凭鲜血流淌，眼里只有祁寒，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在面前不断播放，仿佛还在昨天，是那般熟悉，却又是那般遥不可及。

    “雯雯，来啊，这次我为你准备了一个大礼。”这是甄仪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句话，正是那天，他们分离了千年，而再见面，物是人非，生死离别。那份大礼，也未曾见到......

    张昭一步踏出，看到这两人的遗体，眉头一皱，手中摄魂铃一动，上官雯的灵魂飞来，不过却是灰色的，这代表着她的心已死，他沉吟片刻：“炼制成器魂吧，让他们二人，在战场上以另一种方式见面。”

    崔鸿点了点头，缓缓退下，眼眶也是通红。

    “对不起，祁寒，是老夫的错。”崔鸿静静地忏悔道。

    “秦梦起还是没有苏醒，那就是，修明。”张昭在片刻后也收到了消息，也猜到了原因，眼神冰冷，仇恨之意逸散而出，却不是对修明。

    而修罗神殿与远方不知哪个偏远的小位面，同时开出了一朵栀子花，修罗神殿那朵名曰思雯；而那个小位面那朵名曰念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