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品酒

    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几个人坐下，冯梅转头对王百羽瞪着眼睛说道：

    “怎么，还不老实交代？这些事都瞒着你娘？长本事了是吧？屁股痒痒了是吧？”

    “娘，你看你说的，我怎么敢瞒着你呢。去年我有一次来舅舅家，队长和我二舅他们在队部里喝酒，那酒味可香了。听说你们村的枣子很多又卖不掉，我就跟二舅和队长说了想让他们帮着酿些酒。据说酒糟是喂猪的好饲料，我就让二舅帮着买了些猪仔，收拾了一个大猪圈养了几头猪。”

    “那可不是几头猪，有好几十头猪吧？你酿酒的酒糟能喂得起那么多猪吗？”

    “也差不多吧，喂猪的酒糟里掺些高粱面就行了，二舅反正买的高粱不少。”

    冯修武插话道：“姐，我估算着喂猪足够了，这些天我又买了些高粱，队部里那些囤子里都是高粱。

    “你二舅买加工擀面杖的机子也是你鼓动着你二舅买的？”

    “村里修枣树的树枝挺多的，当柴火烧多浪费呀，就和二舅顺嘴说了几句，谁知道我二舅这么大本事，没用多长时间就借钱把机子买了回来，你看我二舅有魄力吧？”

    “要说起来还是小羽有办法，我们加工的东西可不少了，要是光靠我家里去卖，那可卖不了几个，你看，才几个月我们家不但把买机子借的钱还清了，还存了些钱。”

    “娘，我们不光收东西，还带着卖东西，这里打外砍的，也能多挣些钱。”

    “我才不管你呢。反正那些钱都是你倒腾来的，赔光了拉倒。”冯梅倒是没有真正的生气，只是借机敲打一下百羽而已。

    百羽知道冯梅有些担心，忙出言安慰：

    “娘，咱酿出来的酒就是卖不出去也算不上赔，就是多放上几年也没关系，听说酒这东西越放越好，又坏不了。”

    冯修武也出声帮腔：“姐，小羽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没看到修福哥作坊和院子里的酒坛子？那都是小羽买的，那是三百多个坛子，要是都装满了酒放在窑洞里，想一想就是好大一笔钱。按现在三毛钱一斤，加上酒坛子，那都上万块钱了。”

    冯梅大吃一惊：“啊？这么多，我以为只是小打小闹酿个二三十坛子就不少了，这么多呀？”

    “那可不是，不算不知道，刚才这么一算，好家伙，连我都吃了一惊。”冯修武感叹道。

    “你们家小羽人小胆子大，主意又多，说不定你们家以后光景就闹大了。你也不用管他，小孩子嘛，我看他主意挺正的，由着他折腾去吧。弄好了，你跟着享福，我也跟着再沾点光。”

    “行了修武，你可别当着面夸他，这可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是整天压着都怕他惹事，要是再由着他，说不定把天都捅个窟窿。”

    “哪有那么夸张，这孩子心里有数。”

    “好了，我要到咱哥家去看看，在你这儿待时间长了，可别让嫂子挑理，小羽你去不去？”

    “你先去，我等会儿再去，咱们在这吃午饭，时间还有的是。”

    冯梅起身去了大哥家。

    小骆驼也起来说道：“小羽，我想去看看酿酒，等酒酿好了我就装车先回去了。”

    “那行，先把我二舅家的东西装上车，你再去酒作坊，以后你勤来着点，记着把高粱拉回去。”

    “好，我都来了好几次了，二舅我也挺熟的，是吧二舅？”

    王满仓也不论在村里的辈分了，直接叫上了二舅。总不能托大叫冯修武的名字吧，人家又不是自家的亲戚，没法论。

    把冯修武加工出的东西搬上车都是小骆驼干的，看着小骆驼轻松就把一只装满擀面杖的麻袋搬到三轮车上，然后骑着三轮车走了。

    冯修武可是知道有多重，不由感叹道：“古书上说的天生神力，也许就是说的这种人吧！”

    百羽停了片刻说道：“再过一个月他就初中毕业了，满仓这个人很本分，可以放心。”

    “行，你年龄还小，力气活儿干不了，有这么一个人挺好，真是帮了大忙了。”

    “二舅，我过来时觉得猪场的味道太大，太臭了。就在路边，你们村里人会不会有意见？不行咱再找个别的地方，不要放在路边。”

    “嗨，没事，咱们是农民嘛，谁没闻过猪圈的臭味，不碍事。以后勤垫土起圈就好了。对了，猪圈里北墙根可是堆满了猪粪，你怎么处理？”

    “大舅和你家还有队长家的自留地里上呗，还有菜地里使劲的施肥，反正用不完。生产队里猪粪可以顶工分，你们这里应该也可以吧？你和大舅、队长三家均分工分吧，都为我的事出力不少。”

    “这个主意好，我们就占你的光了。前面队长还和我说过，想用你的猪粪给枣树施肥。现在地里播种也播完了，还不到间苗的时间，这么多人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给他们找点事干。”

    “二舅，我手里还有点钱，你拿着帮我看着点猪场和酒坊。要是有地方放，可以再买些高粱，争取把酒的配方中的粮食量用够，也可以多酿些好酒。”说着递过去一千五百块钱。

    冯修武嘀咕道：“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钱？你让二舅都汗颜，比起你来，二舅可没办法弄到这么多钱。”

    “哈哈，二舅，你也别这么说，你看你胆子多大，骑着车子跑出八九十里去找加工擀面杖的机子，还借了这么多钱买了回来，村里谁能比得上？再说有剩余的钱，你就到秋天帮着买些高粱、红枣的就行，省的到时拿不出钱来让你难做人。”

    王百羽的话让冯修武心里得到点儿安慰，家里有了余钱后，在老婆、孩子面前很有面子，在村里也确实属于头一份了。

    接过钱来后又对百羽说道：

    “你看俺们村还能干点啥副业能挣点钱？队长不好意思问你，让我问问你。”

    “你们有人，有黄土，弄个砖窑挺好。我觉得吧，烧砖的主要成本就是人工，其次就是煤钱。现在的煤又不贵，烧出的砖用处大了，既可以卖钱，谁家盖房也可以用，哪怕是放上三两年，只会更贵，自动增值。更重要的是，可以把那些土崖挖掉变成平地，可以盖房，也可以变成好地耕种，使你们村看起来更宽阔。”

    百羽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知道你们村没有钱，要不这样，买煤的钱我先垫上，烧出来的砖我来买下，年底结账，只要先谈好价钱咱们就可以定下来。”

    “真的？我估计队长肯定愿意。要不咱们一起找队长一下？队长正在酿酒离不开呀。”

    好吧，百羽只有再一次跟着二舅来到酒坊。

    队长冯修福看到百羽笑呵呵的说道：

    “你来到真实巧，这一锅快好了，现在管子里流的是尾酒，度数恐怕还不到二十度。得和头差酒掺和一下才行，要不喝起来没有什么劲道。”

    “那好酒能有多少度？这个差酒和头酒掺和后能有多少度？”

    “好酒能有四十二三度，差酒和头酒掺和后能有三十七八度。”

    “那好酒能不能让他度数更高一些？”

    “可以啊，再蒸馏一次就达到五十七八度了。但是一般四十二三度的酒口感最好，适应大多数人的胃口。”

    “那这一锅出了多少酒？”

    “这不是出了小半桶头酒，一坛子好酒，大半坛子尾酒。合在一块差不多有两坛子吧。”

    “队长舅舅，烧这么一锅总共能用多长时间？”

    “到收拾完差不多两个小时吧。”

    “这么说一天能烧四锅？”

    “那没问题，人手够的话，一天可以烧五锅。”

    “太好了，这样一天可以出一千斤酒。今天我就把这两坛子酒都拉回去，看看能不能卖掉，好见个回头钱。”

    “小羽，那坛子好酒最好放上一年再喝，那就够味了。”

    “好的，我尽量卖差酒，好酒都在你的窑洞里放着，等明年再出手。”

    “队长舅，我这个伙伴叫王满仓。以后基本上是他来拉酒，要拉多少，拉什么酒，就按他的意思办好了。”

    冯修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冯修武一看，正经事还没说呢，赶紧说道：“修福哥，还有点事咱到你们那边屋子说吧？”

    说完也不客气，带头走进了东边冯修福睡觉的屋子。

    几个人坐下，冯修武先开口说道：“修福哥，就是上次咱们说的烧砖的事，我刚才又和小羽谈了一下，他说咱们要是干的话，他可以先垫付咱们买煤的钱，并且可以买下咱们烧的砖，你看这事咱们干不干？”

    “说说，说说怎么干，小羽先买下算怎么回事？”冯修福听到这个消息有点小激动，转头对百羽说道。

    百羽看到冯修福对自己问话，“我可以先把买煤的钱垫上，至于你们请烧砖的师傅工钱等其他的，还得你们想办法，我在每年腊月给你们结账，我把拉走的砖钱全部付清，没有拉走的付一半的钱，县城那边砖厂机器制的砖一分钱一块儿，人工制的砖肯定不如机器压的砖结实，我也按照一分钱一块跟你们结算，但是你们一定要保证质量，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