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铁匠
几人拐了个弯来到供销社一问，网兜有，小网眼的网兜还有一百多个，一整把的是一百个，零散的还有六十多个。确实五分钱一个，百羽全买了。 在办公室找到冯金锁，冯金锁正在打电话。示意百羽先坐下。 冯金锁打完电话问百羽：“小羽没上学？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里？” “身体不好，休学了。我想给你说一下，下次把那种细眼的网兜多进些。我先预定一千个。说着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冯金锁。” “你要那么多细眼网兜干嘛？” “有点用，比如装个枣子啊，装个鸡蛋啊之类的。不用担心啊，反正钱都给你了。估计几天能进到货啊？” “估计得一个星期以上。” “那我过些天我再来拿。” “怎么样？看我们供销社有没有什么变化？” 原来等着听表扬呢。 “比原来要好些，灯光变亮了。东西比以前摆放的整齐了，卫生好像也好些了。服务态度怎么说呢？比以前是好点，起码态度不恶略，但是也谈不上主动热情，货物也没有明显的丰富。” “比以前好些就是有了进步，你不知道为了像你说的那样改变，这阵子我提了要求，几乎每天都进行督促，估计把他们也烦的够呛。” “慢慢来吧，我就是过来看看。” 让王兵和大茹先回去，百羽想去找找铁匠，看看他为什么不干了。供销社在一个十字路口，十字路口往北不到一百米就是一个铁匠铺子。门口的木棚仍在，铁匠炉子也在，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个大铁砧子，几个棱角各有不同的形状。但是那个铁匠铺子百羽就没有看见过他们打过铁。 南北大街的路东，铁匠铺子的旁边就有一个小门，小门和东边的院子相通。百羽判断小胡同进去第一个门应该是铁匠家。 大门开着，百羽推车进去，院子不小，一溜北房有五间，就喊了一声：“有人吗？” 应声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婆。老婆婆看了看百羽，不认识。 “你找谁啊，有什么事？” “奶奶，我想打几样东西，你们家是打铁的吧？” “是啊，但是好长时间不干了。” “那打铁的人还在吗？” “你说我儿子呀，去队上上工去了。你去石灰窑那里问一下张铁匠，都知道。” “好嘞，奶奶。那我就去了。” 百羽骑着自行车到了村北公路北边不远的石灰窑，看到三四十个人在几个石灰窑前忙活。 百羽走上前问了一个往筐子里装石头的老人，老人指着一个穿着夹衣、担着两筐石头，正踩着半米多宽的木板，往已经装了三米多高石头的石灰窑走着的壮汉说道：“那就是张铁匠。” 等壮汉空着筐子下来后，百羽开始打招呼：“张大叔，你过来一下，有点事找你。” 张大叔放下担子，擦了一把汗，疑惑的说道：“找我有什么事？” “我刚从你家过来，你过来一下呗。” 张铁匠跟着百羽走到一旁没有人的地方。 “张大叔，你不用猜，你不认识我。我是邻村王庄的。” “我想打一些东西，我的活还比较多问一下你能不能干？” “奥？有多少活？都打些什么？” “我那儿有很多铁，很多！也就打些铁锹、镐头、锄头、镰刀、菜刀、锅铲之类的东西。” “你这小家伙在开玩笑吧？” “没时间过来找你开玩笑。如果我们把价钱谈好后，我可以给你订金。”百羽指着自行车说道。 张铁匠看了看百羽的自行车说道：“如果你不是开玩笑，为什么你们家大人不来找我呢？” “谁找你不重要，给你钱不就完了？” “行啊。你先付钱？” “你不问问合作的条件？” “那你等我一会儿，等我下工了行不行？” “可以啊。我家虽然没准备，但是去了喝一杯还是没问题的。” 等人家继续干活儿，百羽无聊四处东张西望。 选的这块地十几米外有一口水井，可以取水。离公路只有三四十米的距离，便于运输。远离村子，避免了污染住家户。周围宽阔，一些废石头，有地方倾倒。离北边的采石场也就一百多米，运输距离不远。 这些石灰窑有些简陋。窑的地基高一米，有凹进去的点火口。先在窑基上铺上一层干的碎煤泥块，然后铺一层石灰石，整个形状是圆形。再在石头上铺一层干的煤泥块，这样交叉进行。石灰石的最外圈逐渐往里收缩，砌的很整齐，这样高度达到五米高就算到顶了。最后在整个砌起来的外层和顶上抹上一层厚厚的黄泥进行密封。顶上开了几个均匀的出烟口。为了防止坍塌，一般还要在窑的腰部箍上两道废钢丝绳。 然后就可以点火引燃。当然烟道如何留，点火如何保证都能同时点着火都有窍门，夏天就太受罪了，太热。 夕阳西下后，冯梅看到百羽领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进了家门，就很奇怪，什么意思，吃饭时间了怎么还带着人回来？ 百羽赶忙介绍：“娘，这是龙山村的张铁匠，我有些事要请他帮忙。今天过来我们就谈谈，今天就在咱家吃饭了。” 又给张铁匠介绍：“这是我娘，那是我姐，屋里的是我二哥。来先进屋坐吧。” 张铁匠不知怎么称呼冯梅，因为不能确定自己比冯梅大还是小。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没打个招呼就来了，让你们措手不及的。” 冯梅：“张师傅别客气，饭都是现成的，正好，这小子非要晚上吃烙饼，这不，刚烙好。熬的大锅菜，你就将就着吃点。” “娘，猪头rou还有吧？给我们切一盘，我陪着张叔喝一杯。” “猪头rou没有了，羊头rou还有，用汤浆着的。我给你们切一盘。” 时间不长，在百山和百羽的炕上方桌上，一盘羊头rou、一盘粉条拌炸豆腐丝、一盆大锅菜就端上了桌。百羽提着装酒的五斤的塑料壶也放在桌子上。 “二哥，陪着张叔喝一杯？” “我就不喝了，你陪着喝就行。” 在杯子里倒上酒，对张铁匠说道：“张叔第一次来我家认门，来，喝一杯，欢迎你常来。” “那边说话不方便，现在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我吧，喜欢跑跑颠颠，我和我二哥，我姐，我们一家做了点小买卖。有闲钱买了点废铁。”说着看了看张铁匠。 “我们想啊，这些铁得利用起来，那最好的出路就是打成工具、农具等，正好我们也有人往外卖。这不就想到你了嘛。” “我看着这世道也有点不一样了，年前我就寻思着是不是把手艺捡起来。我今年四十七了，再过三五年我也干不动了，两个孩子没有学会这门手艺，恐怕我家传了三代的这门手艺就要失传了。” 说完，又自己把杯中的酒喝干了，百羽只得陪着干了一杯。 百羽把酒倒上。看样子张铁匠喝点酒还是爱说话。 “张大叔，你现在考虑考虑，你要担心出事呢，我可以给你找个地方，比方我们这个院子东边有一个院子，挺宽敞，院子比你们家不小。可以把铁匠铺搬过来。” “还有一个地方，凤凰山后边的凤庄，绝对不会出事。” 张铁匠，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没有说话。 百羽下炕，来到中间屋子，冯梅让百羽把三张烙饼端过去东屋。百羽把烙饼放在炕桌上对张铁匠说： “张大叔，来，吃烙饼。你吃两张，我吃一张。今天面和的有点少，你将就着吃点吧。” 说着递了一张烙饼过去。张铁匠接过烙饼赶忙说： “嗨，我来也没有事前打招呼，就来混吃混喝，是我的不是，都没想到你们家能吃这么好的饭。我吃一张烙饼就行了。那一张你赶快端进那个屋子给你娘她们吃。” “还有，她们有吃的。你也别客气，不管生意成不成，以后到了家门口就进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