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假设
第一卷童年第八章假设 一番笑闹过后，我们终于很正经的开始讨论关于这个情报网的相关事宜。 首先，由对此抱有一定意见的艾丽丝美眉率先发言，只听她道：“奇殿下，我相信您在克莱茵家族的数个月中，已经得知家族的大部分表面或暗中所拥有的力量，而情报网，也是家族所有力量组成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换句话说……您既然知道家族本身就有情报网，却还想着再建立一个情报网，这不是在浪费资源么？”艾丽丝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显得颇为嘲讽。 艾丽丝也不怕自己说的这番话会把眼前这位端坐着的男孩给绕晕，如果真的能把对方绕晕了的话，艾丽丝反而会很高兴，因为这证明自己在智商上已经完全碾压了对方——虽然说在智商上碾压一个五岁的孩子似乎没什么好得意的，但艾丽丝可不会忘记，就是这么一位仅有五岁的孩子，却三番四次将自己整得欲哭无泪的场景。 所以，艾丽丝不会将眼前的男孩当作真正的小孩来看待，甚至连拉克丝，艾丽丝都不会将她当作真正的小孩来处理，因为拉克丝的智商老实说并不在艾丽丝之下，甚至在某些方面比艾丽丝还更胜一筹呢。 “我当然知道家族本身就有情报网。”对此我自然无法否认，毕竟它本身就存在着，“不过……它的情报范围据我所知，并不包含军事方面。” 就如我无法否认家族本身就有情报网一般，艾丽丝也无法否认家族的情报网并没有扩展到军事方面，所以她思来想去，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点头道：“是的，家族的情报网的确不包含军事方面的查探。”说着，艾丽丝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但这方面的情报因为有萨拉家族的情报网作为补充的缘故，所以这对家族来说并不是特别需要的。” 艾丽丝的这番话让拉克丝神色一凛。 拉克丝虽然知道家族有着情报网，但情报网究竟是如何运作，侦查的情报又是哪方面却不甚了了。但是，在得知了我的记忆后，拉克丝却知道，无论是什么情报，只有把握在自己手中的情报才是最真实可信的（虽然有时候也不一定真的可信），所以艾丽丝后面补充的那一句话无疑打响了拉克丝脑海中的警钟。 不只是拉克丝为此感到警惕，就连我在听到这句话时的第一反应也是神色一凛，甚至有种怒斥出口的想法——当然，只是想法而已，因为当我想这么做时，拉克丝已经率先开口了：“虽然人家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情，但人家却也知道，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情报才是最真实可信的……”说到这儿，拉克丝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她抬起头，原本平静、温和的眼神已然不见，那双美丽的眼眸就像是在酝酿着狂风暴雨，充斥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又像是寒冬中刮起的寒风，凛冽非常的注视着艾丽丝，那一股仿若冰寒刺骨的气势直压迫得艾丽丝几乎喘不过气来。 拉克丝很少会动怒，然而一旦动起怒来，那股威势等闲人可是无法承受的，就连经历过西格尔气势洗礼的艾丽丝都有些承受不来。被拉克丝注视着的她，身体就像是被凛冽的寒风包裹了一般，那种刺骨的深寒让艾丽丝脸色一片苍白，就连呼吸都不由止住了，身体更是连一分一毫都不曾动弹。当她的脸色逐渐因为缺氧而变得发青时，拉克丝这才转移了视线，看向了我。 “还是奇奇有先见之明，否则到时候咱们可是连……” 后面的话拉克丝并没有说出来，但我知道她话中的意思，无外乎是‘领便当’之类的。毕竟克莱茵家族的军事情报来源可是萨拉家族呢……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克莱茵家族在遭受帕克利特的清洗时，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情况吧，唔，只是或许。 艾丽丝没有想到自己补充的话语竟然会让拉克丝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当拉克丝移开视线时，那一股凛冽的冰寒仿佛还留存在身体之中似的，直到拉克丝出声了，艾丽丝这才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她圆滚滚的灰色大眼睛略显惊惧的看向拉克丝，完全没有想到拉克丝竟然会有这般威势，这可比之上次拉克丝生气时的气势可要唬人多了——至少艾丽丝当时几乎毫无反抗能力了，虽然说艾丽丝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位普通的自然人而已。 眼见我跟拉克丝都沉默着，并没有就此事发表什么言论，艾丽丝在缓过气后，终于止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我、我刚才……说的话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或许是还有些怕怕吧？所以艾丽丝说话的语气有些颤抖，这让我不由打趣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尽是“嘿嘿嘿”的坏笑。 艾丽丝白了我一眼，随后又将视线放在了拉克丝身上，静待着她的回答。 “如果是还未去十二月之前、未遇到奇奇之前，人家或许也察觉不出艾丽丝你这番话到底有什么问题……不过在遇到奇奇之后，人家已经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拉克丝神色显得相当的慎重，她停顿了下，似乎在整理着自己的想法，一会后，才低声说道：“假设在未来，如果萨拉家族跟咱们克莱茵家族反目的话，在无法知悉对方行动的情况下，咱们克莱茵家族的胜算会有多少呢？” 拉克丝的假设在艾丽丝耳中听来不亚于一声平地惊雷，将她吓得够呛。 要知道，不谈克莱茵家族跟萨拉家族十数年来的合作，就只说西格尔跟帕克利特两人之间的私交，那完全可以用‘亲如手足’来形容，否则西格尔之前也不会有将拉克丝嫁给阿斯兰的想法了。所以拉克丝的假设对基于此观点的艾丽丝而言，的确是不可置信的假设，因此她下意识的就说了一句：“不、不可能吧……”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艾丽丝下意识说出的话语却惹来了某人的嘲讽。 听到这句话，艾丽丝不由抬头一看，见某人俊俏得像是女孩一般精致的面容露着一抹谁也猜度不出的深沉浅笑，内心顿时一动，艾丽丝想到了拉克丝刚才说的话语。拉克丝自己也承认，她是在遇到了眼前这位有时候很神经病、有时候又有些高深莫测的家伙之后，才有所转变的，这种转变艾丽丝也说不出是好是坏，但看拉克丝每天脸上都能露出笑容，短时间来说，应该是有益的吧。 “不过现在奇这番话……很有些挑拨两家关系的意思。” 开始分析起这件事情的艾丽丝，此时已经完全摒弃了刚才拉克丝遗留给她的影响。 “但是……如果认真对待拉克丝殿下的假设的话，那么……在克莱茵家族无法获悉萨拉家族，甚至是其它家族针对克莱茵家族的秘密行动（军事行动）的情报的处境中时，仅凭克莱茵府邸本身的防卫力量，显然不可能阻挡得了萨拉家族或其它拥有一定军事力量的家族的进袭。” “在此情况下，西格尔阁下只有选择弃车保帅的策略，放弃整个克莱茵府邸，进而孤身转移……如果情况更坏的话，甚至可能只有拉克丝一人逃得出去也说不定。” 艾丽丝身为克莱茵家族情报网的管理者之一，自身对只言片语、些微线索的推算能力自然不会弱到哪去，否则艾丽丝又凭什么让西格尔如此重用呢？她所依靠的，就是她自身的才能！而现在，这份才能正在发挥着它应该发挥的作用。它让艾丽丝从拉克丝的假设中，轻而易举的推算出一旦以此假设为基准，克莱茵家族可能面临的困境。 作为克莱茵府邸的女仆长，实际上是克莱茵府邸的管家的艾丽丝，对克莱茵府邸的一切自然是非常熟稔的，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克莱茵府邸的防卫能力。所以她基于自身所了解的种种所推测出的结果，虽然不敢说能够全中，但十中七八却也是常有的事情——换句话说，艾丽丝的推测其实是相当靠谱的——在她有足够深的了解的情况下。 “这么想来……” 越是深入的去思考，艾丽丝的脸色就越发苍白。 艾丽丝发现，当她将萨拉家族完全抛到一边之后，克莱茵家族无论是在情报网方面，也或是军事力量方面，甚至是科研领域方面都会出现非常巨大的破绽！而在抛离了这些之后，克莱茵家族余下的也就只有财力跟政治影响能力，然而这两项能力并不能让曾经经历过暴乱的艾丽丝感觉到丝毫‘安全’，因为她深刻的明白，只有自己手中握着他人不敢觊觎的武力，自己才会真的安全。 “没有力量，从而被杀死的人……太多了！” 艾丽丝依然不能忘怀曾经遭遇到的暴乱，那场自然人针对调整者发起的暴乱……与她同在孤儿院的几位好友都在那一场暴乱中死了！她们就死在了她跟她的好友希曼·卡里斯罗的面前！如果不是她的好友希曼机智的带着她躲在了一家餐厅收银台的柜子下的话，或许她们也无法逃脱这场灾难。 之后，或许是因祸得福，艾丽丝跟希曼都偶遇了在大西洋联邦游玩的西格尔，被西格尔怜悯的她们幸运的得到了西格尔的照顾，之后更是被西格尔送入了大西洋联邦著名的‘全能女仆大学’中学习、深造。虽然在这所学校中，很大一部分学生（几乎都是自然人）都很憎恨调整者，但艾丽丝、希曼却不会。 因为自那场暴乱之后，她们知道，自然人中或许有好人，但也不乏坏人，比如鼓动民众对调整者发起暴乱袭击的自然人；而调整者中或许有坏人，但同样不会缺乏好人，因为正是这个‘好人’，让艾丽丝跟希曼得以拯救、得以幸存下来、得以生活得如此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