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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夜袭

    从梦中醒来,衣服不知被汗水浸透过了多少次。推开毛毯钻出帐篷,天已经大亮了,清凉的风从外面灌进来,我不由得得打了个冷战。

    我的军装昨天被女人们拿去洗了,现在我穿了一套下士为我准备的便服。

    整理好衣服,我跨上枪,披上作训服冲锋衣走出了帐篷。

    早上七点十五分,天亮了,但依旧是阴沉沉的,一些人在火堆边做饭,有人在鱼塘边洗衣服。

    我向赵先的帐篷走去,一路和人们打着招呼。

    “哟,兵哥!”

    “你好。”

    “解放军叔叔,早上好。”

    “你好啊,孩子。”

    一阵引擎声传来,下士开着一辆北京212来到了空地上,车后座上放着几个装水的大桶。

    “水来了。”他跳下车拍拍手说道“来,来俩人搬水。”

    “我来吧。”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啊,首长,你不多睡会吗?”

    “不了。”我说着抬起一桶水“放哪?”

    “放那边树下就行。”

    搬完水,我和下士坐在火堆前,喝了女人们做的燕麦粥,吃了点面包,有热的东西吃,感觉很棒。

    “你们是在执行任务吗,指导员?”下士问我道。

    “嗯,有活要干。”我望着山峦间的一片朦胧,说道。

    “你们要去哪?”下士环顾左右,小声问道。

    “北京,我们要前往集结。”

    “我也去!”他小声的说“我们旅被打散后,我已经一百多天没再见过部队的兄弟了…”说到这,他刚闪亮的眼睛又黯淡下去。

    “我们都一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是九八五空降师的,我们旅在汴京打的就剩下不到十个人,后来师长也牺牲了,同志,所有人都是有困难的,后来旅长都牺牲,但不要让受到挫折的悲观主义精神影响到我们革命军人的本质。

    “对不起,指导员…我只是,觉得不甘心,我的战友们都死了,连埋了他们都做不到。”

    “同志,我只想告诉你,无论何时都要怀藏希望,你还是有些感情用事,在理想主义者眼里,什么都是马尔科夫链,所有人现在所受的痛苦都是一致的,这次灾难也是空前的,因为它,我失去了曾经的一些,职位,头衔,财富,名誉,但我从中得到了很多,我有了可以生死相依的战友,结识了成百上千的优秀战士,尽管他们都已离去,但我也逐渐明白了我们应该穷其一生去守护,仰望什么,难道这,还不够吗?”

    下士沉默了,盯着我的一双眼睛在快速的眨动着。我也有些吃惊,像我这样的家伙居然也能想出这种稍显哲理的话,嘿,我这指导员没白当啊。

    “我明白了,首长。”下士站了起来,对我说道“下命令吧,保证完成任务!”

    “好,今晚咱们讨论一下接下来的的行动。”

    “是。”

    赵先的帐篷被拉开了,一个小孩跑了出来,这应该是他的儿子,随后赵先从帐篷里探出了头,远远的看见了我,便笑着爬了出来。他很少笑,这是我为数不多的见到他的笑脸。

    赵先走到我身旁坐下,递来一根烟,那个孩子则听话的站在一旁。

    “起了啊。”

    “嗯,有点激动,睡不着了。”赵先点上烟,眯着眼说道。

    “哈喽,乖,睡的怎么样?”我望向他的儿子,笑着问道。

    “快,叫叔叔。”赵先拍了下孩子的背,说道。

    “谢谢叔叔,我昨天很早就睡着了。”孩子一脸的天真无邪让我为之动容。

    “好孩子”我摸了摸他的头,望向赵先

    “多大了?”

    “六岁半”

    沉默了一会,赵先抬起头,严肃的对我说“我欠你的。”

    我摇了摇头“每次遇险,要不是你的本事,我早折在重庆了,别再谢。”

    “那还是我本事不够,否则你连坠机的感觉都不会有。”

    我们都笑了,孩子则奇怪的望着我问“叔叔,你们在笑什么啊?”

    “没啥,乖,到爸爸这来。”赵先把孩子拉过怀中,温柔的爱抚着。

    我站起来,在营地里散了下步,看上去岗哨不知道不错,应该是出自下士的手笔,有多个交叉的观察哨,还有暗哨,陷坑,易拉罐做的报警装置,就差地雷重机枪,就能组成一个扇形防御阵地了。

    “兵哥,你们衣服,洗好了。”一个姑娘从后面赶来,手中拖着我叠起来的迷彩作训服,靠近了,还能闻到洗衣液的香味。

    “谢了,辛苦。”我刚要伸手去接,突然不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尖叫,惊讶中全是恐惧“快来啊!爸!爸!”

    那是赵先的儿子!

    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赵先在我前面发疯般的跑向喊声发出的树林,跑的一路尘土飞扬,光着膀子的老贾提着手枪,下士和光头端着步枪在后面跟着跑。

    分开茂密的树丛,迎面跑来两个男孩,其中一个是赵先的儿子。我和赵先迎上去,护住了他们。

    “有没有受伤?怎么回事?“

    “我们没事,就是那边里面,树林里有丧尸!”孩子没有哭,但显得十分害怕。

    越来越多的人赶了过来,我们把孩子交给女人们,我和老贾打头,下士赵先他们掩护,慢慢的向着孩子所说的方向前进。

    前面的树丛一阵摇晃,前面的老贾马上半蹲下来,举手握拳,打了个左右包抄的手势。

    拨开碧绿的枝叶,我们走近了一个空地,一只丧尸趴在地上,正在啃食着一只羊的尸体,血腥味让人头脑发晕。我环顾了四周,确认安全后就和众人一起望向这只丧尸。

    他穿着一身沾满血污的衬衣,还打着领带,戴着眼镜,脸上全是腐烂的血rou。苍蝇飞舞,发黑发臭的污血烂rou不停挑战人们的极限。

    “靠,恶心。”光头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却踩到了一段枯枝。

    丧尸终于注意到了我们,迟钝的抬起了头。我一脚踹在它的脸上,把丧尸踢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下士举起手里的斧子,咔的一下砍下了丧尸的头颅,丑陋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下,仍然在不停的咬合着,此时我才注意到,死去的山羊身上还插着两只箭。

    树丛一阵摇晃,跳出了一个人,手里举着张硬木大弓。他一见到地上的山羊,就破口大骂起来。

    “妈的!追这只羊一早上了,本来想赶到营地给大家开开荤,现在全被这个恶心的,染病的傻逼糟践了!”张瑞一边踹着丧尸的尸体,一边狠狠的骂着。

    “好了,孩子,对死人发火没什么用。”光头摇着头说道。

    张瑞气呼呼的从山羊身上拔下箭,仍不依不饶的说“你们觉得把它咬过的地方切下来如何?”

    “我是不会去冒这个险。”

    “真他妈糟蹋了。”

    “为什么丧尸都跑到这来了?”赵先盯着地上的尸体问道。

    “城里没吃的了,就跑到野外来了。”下士淡淡的说。

    回到营地,我们开始擦枪,下士带人又警戒了一遍营地周围,重新布置了一些陷阱。

    “咱下一步怎么办?”老贾找到了我“什么时候动身?”

    “我晚一点和他们的头商量一下。”我说。

    过了一会,我找到了正在放哨的光头,他正端着一把猎枪坐在房车的顶上,悠闲的晒着太阳。

    “同志,我给你说点事。”我在他身边坐下。

    “啊,什么事啊?”

    “我们已经在这滞留一天了,要转移了。”

    “你们…要走?”

    “嗯,我们日程已经落后了,要加快速度,你们如果要留下,我们会在地图上标记你们营地的位置,”一与部队会合,我们就会带队支援。如果要跟着我们,也没问题。”

    ‘嗯…我其实想呆在这。”光头对我说道“这二十人有一半都是女的。”

    “你能给他们讲一下,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吗?”

    “我可以试试,正好张瑞那小子打了几只鸡,他们又钓了点鱼,晚上吃饭的时候说吧。”

    “好,老哥,希望你们快点决定。”

    我去找了老贾,告诉他光头的态度,然后说“不管他们怎么想,明天早上七点动身,一会我去找赵先他们。”

    “行,我去准备一下装备和车,听说他们晚上要会餐?”

    “对,到时候记得来。”

    赵先和他的媳妇坐在对面,他们的孩子在不远处玩着一堆沙土。我向他说了我的想法。

    “我欠你的,立杰,我们吃点苦没什么,可是孩子呢?”

    “我们会尽力的。”

    夜幕降临了,营地中间点起了火堆,烤rou的香气四下流淌,人们开始向火堆聚集过来,听到了久违的笑声和欢愉的气氛。

    人们用石头堆起了架子,在上面放着收拾好的鸡和鱼,杯瓶的碰撞声不时传来,有那么一刻,好似在正常的世界里,人们只是在野餐。

    食物的香味让我放松下来,我们都在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间。

    四周很安静,几乎连虫鸣声也听不到了,这时一个姑娘从不远处的房车走下来,对我们这边喊道“厕所里没纸了吗?”

    “在厨房里,阳台上。”有人搭话了。

    突然,还是那边传来啊的一声尖叫,叫声刺破黑夜,就像一道闪电擦亮了铁黑色的大地,我们几人瞬间站起,一只丧尸在和那个女孩纠缠着,眼见女孩被丧尸扑倒压在身下,嘶吼的声音突然响彻空旷的大院。

    我管不得什么,举枪就打,两发子弹全部敲在了丧尸的头上。

    “小心!”又有人喊了一声,营地的四面八方不知何时冒出了密集的丧尸,低着头,嘶吼着向我们摇晃而来。

    “不要慌!老贾,跟我盯前方,下士,老赵,盯后面,有枪的人掩护侧翼,把哈子和女的送到房车上去!”我一脚踢翻火塘,拉下夜视仪。

    丧尸会感受到光亮和热量,这一点此时我无比清楚。

    “抓着我的腰带,别乱跑。“我对着后面的人说道。

    “左边,左边有两个!”有人在喊。

    我击毙了几个正在靠近的行尸,带着人群向房车移动。队伍后面的八一杠枪声响个不停,侧边的男人用消防斧和棍棒打翻靠近的丧尸,我们就像一个孤岛,在污浊的海洋中航行着。

    步枪子弹打完了来不及换,直接掏手枪继续射击,夜视仪的绿光里,我不停的射击,再射击。军人一旦乱了阵脚,这道防线也就不攻自破,平民只有束手待毙。

    房车到了,我们把十多个孩子女儿拉上车,锁死车门。

    换弹匣,上刺刀,我们转身又冲进了丧尸的队伍里。

    枪声大作,突然不远处有人“啊”的喊了一声,抬头一看,光头正踢开一个丧尸,同时捂着自己的脖子,血马上就染红了白色的背心。

    那只丧尸再次吼叫着靠近光头,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挥起拳头狠狠打在丧尸太阳xue上,我砸扁了他的脑袋,又对着面部狠狠;两拳,把那家伙报销了。

    光头已经有点神志不清,鲜血流的到处都是,我扶住他,大喊道“老哥!老哥!清醒一点!”

    “你把他们带走吧,这里真的不安全,我信了…”光头喘着粗气说道“快走吧,这下,我同意了。”

    我拖着他边打边撤,一手扶着他,一手掏出手枪继续射击,打飞的脑浆和血洒在我的靴子上。

    “给我来一枪吧!受不了了!”光头吃痛的大喊起来,

    “走,走!”我挥着打空的手枪,放下光头的尸体,四周的丧尸依然在嘶吼着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