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消失的日常
似乎是燃油被点燃前先被释放了，没有引起大范围爆炸，撒漏的油在地面肆意地侵占，火海蔓延，点亮了黑夜。 吴磊一点点得往外爬，他的身体被卡住了，只能用双手把自己往外拉，效果很差。 刘溪眉头颤了颤，不知是触动到了什么，他的眼睛猛地睁开，然后就四处张望，他还记得，出变故之前，吴磊把他踹出去的场景，真的是争分夺秒，一秒之差，车就被破开了。 很快，他就看到了几米外车体碎块，一个人半趴着往外爬，刘溪松了一口气，索性，没有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悲剧。 可，他的视角仅仅抬高了15℃，那口松下去的气又被硬生生提了起来。 那个恶魔般的人影就站着车体碎块上，好像是注意到了刘溪的视线，张晔转头对着刘溪露出一个笑，顺便拍熄了被点燃的衣角，搬起什么准备往身下砸。 “不，快逃，快，背后，有危险！” 刘溪一边往那跑，一边大喊，极度拉伸的运动撕开了刚刚在伤口形成的保护层，血再一次从大面积的擦伤出流了出来，他不管不顾，好像一切只有眼前。 可无论刘溪怎么喊，吴磊仿佛都是没听见的样子，重复着往外爬的动作，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只知道不停向上抓握，这种挣扎是一种痛苦。 在没看到希望的同时不停地想抓住希望。吴磊现在就这个状态。 是了，老师在那样的冲击下根本没能醒来。只是身体有了危险感，进行近乎本能的求生。 不行，来不及了，张晔扔东西的动作在刘溪的眼中无限放慢，再慢一点，再慢一点，刘溪这样渴望着，可是当物体脱离，力的运转即便是施力者也无法控制。 完了！刘溪情不自禁闭上眼睛，因为他不敢去看，而身体还在奔跑，因为他不允许自己停下，哪怕是让自己抱着那不存在的一丝一毫的侥幸。 BooM 一切尘埃落定，眼泪已经从刘溪闭着的眼眶中溢了出来，他没想过自己原来这么脆弱，会脆弱到这种地步。 嗓子在呜咽，身体在呼应，可那熟悉的声音却如暂停键一样停止了一切。 “靠！号什么？巴不得我死呢！” 吴磊忍不住爆了粗口，明明是满腔怒火，但心里却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被人在乎是这样的感觉啊！ 吴磊有点感叹，意识清醒的他很快就理清了现状，并以最快速度脱离出来，他成功了，因为站着碎块上的张晔并没有做出反应。 脱离出来的吴磊迅速与刘溪会合，同时找出电话给同事打了电话。 打电话之余，他还看向了张晔，而张晔则是看着宁志。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宁志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与张晔对视。 “放过他们，可以吗？” 宁志这么说道。 一时间，大家都愣住了，特别是吴磊，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场景，一个学生还会这样说话？是读书脑子读傻了吗？ 一时间里吴磊无法理解，但回神的刘溪却已经推论的差不多了。 假如说，在车上看到不是戏法，火真的是张晔凭空弄出来的，那张晔凭空用火把扔出去的石头烧炸应该也是真实。 尽管自己那时候闭眼没看到，但那时的声音，以及散落的石头碎渣，似乎也只有这样能解释。 有什么阻止了张晔扔石头这个行为，所以张晔主动破坏了石头。 现在所有的疑问都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学生身上。 刘溪和张晔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可能是个关键。 “你觉得我会听你的？” 张晔居高临下地看着宁志，尽管什么都没做，但那股压迫力却是透体而出。 “一件事结果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也管不着，但关键是我做了。” “选择权在我吗？那…” “我选择不放过他们。” 张晔曲爪弹射向刘溪两人的方向，一团火在张晔爪中熊熊燃烧，那种颜色，那种温度，该死，是真的。 吴磊拉着刘溪翻滚到一边，灰头土脸的吴磊也顾不得什么方向了，一团火擦边从他耳边飞过，这都是真真切切的。 简直难以置信，居然真的有异能这种东西。一开始，有人对警察动死手，吴磊还以为是这人疯了，现在看来，要疯的是自己吧？ 是这世界变得疯狂了？还是自己已经脱轨时代了？ 他再次摸出手机，看都没看就直接拨通了默认号码，他大声叫骂道，“你再晚点就给我收尸吧！” 好在现在夜已经深了，不然这么大动静非得引一群人围观，而不是现在这样隔空叫骂扰民了。 砰砰砰 三声响，电话里传来了马良全的声音。 “别吵吵！申请枪支不要时间啊！” 随后一个肥胖的身影不断变更掩体到了吴磊附近。 躲过了三枪的张晔直接180度转弯绕了回去。 不对，不能说躲，吴磊他们三个都看清楚了，射出去的子弹打上那圆弧形的火线上，就没了踪影，没有击中东西的声音。 “化了？” 马良全简直不敢相信，颤音似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 吴磊这时也有点慌，从前的经验仿佛派不上用场，但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局里通知了吗？” “都申请枪支了，你说呢？” “往天上射击，我来拖延时间。” 这一举动不单单是为了给同事引路，也是为了用吸引一点流量。 吴磊在赌博，他赌现在还没什么人知道异能，赌对面还不想暴露开来。 事实证明，赌对了。张晔在无规则的隐藏行迹离开，过了几分钟，他们没有受到攻击，这才确信人走了，因为警车也到了，那声音听了让人心安。 吴磊三人简单与同事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去与上属报告情况，当吴磊犹豫的提到“异能”两字，不少人都笑，上司笑着劝他少看点小说，但紧接着马良全和刘溪的力挺以及周围的景象，还是让所有人有了疑虑。 他叫吴磊三人先跟着回去，留下一些人收拾现场，一些人分析追踪逃逸者，特别吩咐了搜寻附近的摄像头影像，尽快送回局里。 之所以这么重视，他相信自己的下属绝不是会在这样情况下开玩笑的人。 下了车，记录了档案，录像也被送到了，一些听说了的长官也带着好奇过来看。可当影像结束，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再放一遍。” “再放！” “再放！” “……” 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不知道是说到说不出话还是别的，没人再提播放影像。 “这不是ps吧？” “已经确认了很多遍了，大晚上打扰居民提的原版录像，一到手就紧急送过来的，中间没有停顿。” “哦！我的天。我们原来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吗？” 这个人不知道是被惊到了还是欢喜到了，一句话竟语气多变。 “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刚刚我抽空打个上级确认，隔了半小时，我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所以，除非我们抓到影像里的这个人是吧？” “真是糟透了！” “等等，可能还有一个办法。” 隔日，宁志摸着乌蒙蒙的天爬山路，因为是水泥路，到也没有太难走。 只是昨夜回去晚了被骂了一顿，自己解释了还被怀疑是熬夜把脑袋熬坏了，一早上的，嘱咐了十几分钟才放自己走。 一到校门口，就看到两个人热情的向自己招手。 宁志停住了脚步，看了看天，身边是流动的人群。 大概有什么即将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