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跃马横空
曹翔一行很快就也在朝邑一带渡过了洛水,此刻那苍茫的大地上已是再不见一个人影。 “将军,咱们快继续向西进发吧。” “好。” 然而,就在出发后不久,曹翔一行的踪迹也是就被贼军哨探发现了,随之一骑快马便飞报进了华州城中。此时,那接替尚让留守华州的贼将乔钤则也刚刚才在榻上躺下。原本酒足饭饱的他正打算先美美地睡上一觉,可这时探马的来报却又搅了他的美梦。 “哼,岂有此理!哪儿来的一群毛贼,竟敢跑到老子的地盘上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那乔钤便强打着精神领人奔出了城。 很快,乔钤一伙人马就在北边不远处截住了曹翔他们的去路。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曹翔一瞅对面来的是贼军人马,本就无心恋战的他们于是只赶紧掉转马头向北撤退。可偏偏那身后的乔钤却又是穷追不舍,很快人困马乏的曹翔他们就又被对方追回到了洛水江边。眼瞅着后面的贼兵渐渐围了上来,而他们却已是无路可退,当即曹翔只振臂一呼,随后便径自带人朝对方冲了过去。 虽然连日的奔波早已令曹翔一行疲惫不堪,可背水一战的他们却还是立刻就与贼军展开了殊死一搏。但见曹翔、石绍奋勇当先,手下军卒则也舍生忘死,他们就这样不顾一切地拼命抵挡着贼兵一波接一波的进攻。 突然,石绍猛地一抬头。 “将军,快看,贼将正在那边坡上观阵!” 而就在瞅见正立于江边矮坡上的贼将乔钤后,曹翔、石绍则只急忙冲破贼阵,随即一左一右直奔对方而去。 那贼将乔钤本以为如今天下大势已定,自度已是可以高枕无忧,于是早前便在华州城中多喝了几杯。后来,手下探马发现了曹翔等人的行踪,他便只当即带人追出了城。可谁知让那呼呼的北风这么一吹,马上的他也是立刻开始头晕目眩起来。 “嗯?奇怪,平日里便是喝得再多也不曾如此过,为何今日这酒的后劲却这么大?” 乔钤又哪里知道,倘是方才他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城中,自然也就不会有这些个麻烦事,可眼下骑在马上一逛荡,接着又被那寒风冷气迎面一吹,便是酒量再好的人也得上头。 追至江边,乔钤见一旁不远处有座丈高的矮坡,自觉已是无法上阵的他于是便赶紧带着几个手下绕到了坡上,他就这么一边醒着酒,一边在坡上观起阵来。此时,乔钤也不清楚和他交战的那些人到底都是什么来头,反正肯定不是他们自己人就对了。仗着手下人多势众,乔钤遂只下令先打再说。可还没等他在那坡上站稳脚跟,旁边有贼兵却也是又突然朝他禀道: “将军,快看,前面一员敌将已杀出重围,现正朝咱们这里快马奔来!” 乔钤一听忙也皱眉观瞧,却只见烟尘滚滚,根本辨不清来人。 “快,放箭!给我把他乱箭攒身!” “是!” 发觉敌箭来袭,曹翔只赶忙俯身避箭。眼下他自然是想“擒贼先擒王”,岂料那贼军亦知“射人先射马”。见无法射中马上之人,坡前的那些贼兵只纷纷将箭头对准了曹翔胯下的战马。很快,那马儿胸前便就连中数箭,随之嘴里也开始向外不断地涌血。终于,那匹千里迢迢将曹翔一路从天平驮进关中的黄骠马,就这样在洛水江边走到了它生命的尽头。但见那马儿忽前腿一屈,随即便一头栽倒在地。幸亏背上的曹翔反应及时,他连忙两腿一用力,当即蹬着马鞍朝前纵身一跃,随后在地上顺势一滚,两手一撑便就又站了起来。 这下可也是叫坡前的那些贼兵全都看傻了眼,他们只一个个愣在原地瞠目结舌。 “这……这家伙他……他究竟是干什么的?” 而就在这边贼众还正目瞪口呆之际,对面曹翔却是一眼就瞅见了那正立于坡上的贼将乔钤。他忙朝自己身后一摸。
“不好,我的弓……” 曹翔这才也想起自己的弓箭都还在马上。幸好这时他的那杆银枪就掉在旁边不远处,于是曹翔忙两步上前用脚将枪挑起,随之一把反抓在了手中。 “将军,不好,咱们身后又杀来一将!” “啊?” 乔钤闻言忙回头观瞧,可此时的他早已是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左右东西。坡下曹翔见状只一个箭步飞身向前,径自将手中银枪朝对方狠狠地掷了出去。 “着!” 这边立在坡头的乔钤只忽觉自己脑后生风,连忙回过头来的一瞬间,曹翔的那杆银枪却已是不偏不倚地一下子戳进了他的心窝。 “噗!” 贼将乔钤只顿觉自己胸口一热,之前喝下去的那些酒也是立刻就顺着毛孔又全都蒸发了出去。终于醒过酒来的他忙大瞪着两只眼珠低头一瞅,这才发现原是一杆长枪正杵在自己胸前。 说时迟那时快,此刻从背后袭来的石绍也已奔上了乔钤所在的土坡。两旁的贼兵猝不及防,根本无力招架。见乔钤背后那正露在外面滴血的枪头,石绍遂急忙催动胯下红鬃马,只在自己从对方身旁经过的一瞬间,一把又将那银枪从乔钤的胸口中拔了出来。随即石绍纵马一跃,在跨过了坡下那些贼兵的脑顶后,只又稳稳地落回到了地面。而那身后的乔钤却是一口鲜血,随之猛地向前一头栽落坡下。周围的贼兵则吓得汗毛倒竖,连忙向后退去,可石绍却只头也不回地继续催马向前。他就这么一手反提着银枪,一手则又顺势将曹翔拉上了自己的马。 “将军,向西突围正在此时!” 就这样,石绍在前纵马狂奔,身后的曹翔则是银枪飞舞。二人只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当即带着剩下的军士一起向西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