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芝宝
丁曼曼盯着徐若云的平板——画室今年改变了教学方式，买了一款APP，用平板来教学。 丁曼曼正在想着怎么跟林可英开口，她不认为自己能够得到一个平板，可是确实是人手一个平板。 “你和夏奇？” 徐若云压低了声音说：“没什么。” 丁曼曼笑笑，点点头。 过了一会徐若云又戳了戳她，丁曼曼跟着的她的方向看过去，看见夏奇正在看这边，几乎在下一刻，徐若云的平板又亮了起来。 徐若云连忙将平板翻了一个面，还好没有人看到。 丁曼曼看见夏奇就在周围踱步，徐若云吐了吐舌头，虽然竭力掩饰，但是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 丁曼曼心中叹了一口气，她的视线落到了田嘉的身上，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变成这样。 那天的大课好歹是上完了，晚上下课发手机的时候丁曼曼才意识到一周已经过去了。她回寝室时摘掉了口罩，看见自己脸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周末总是安静的，但是这一回的周末A班的三个女孩子都在。 徐若云坐在丁曼曼对面画画，两人都想今晚就将作业画完，明天就可以多睡一会。 徐若云不是C市人，她在用她们的方言给她mama打电话，丁曼曼听明白了一点，她mama似乎是想来，但是徐若云很恼怒地拒绝了。徐若云挂了电话，才对丁曼曼说：“D市过来两个小时，我妈来了又要喋喋不休，还不如不来。” 丁曼曼随口一问：“你mama来的话是一个人开车过来吗？” 徐若云挑了挑眉，说：“要不然那个男人还能给她开车？她自己怀着孕，还要自己开车，呵呵，这就是四十岁的女人。” “你mama吗……” 徐若云低头削笔：“我妈二婚，在外面我都是叫那个人爸爸。两个人都结婚十几年了，我妈现在想不开要生二胎，你说为啥？我对她说过，打掉孩子再来见我？” 丁曼曼诧异地抬头：“这？” 徐若云的脸上有点阴翳：“同一个妈又不是同一个爸爸，虽然我看不上我那个亲生爸爸，但是我妈要是再生一个，将来不是我的东西都要分一半给他？我那个便宜爸爸的算盘打得太响，他自己吃我妈的软饭，住别墅，出门有人开车，吃饭有保姆做，只给我妈打个下手，现在还要生个跟他姓的孩子？他做梦。” 丁曼曼满脸惊讶。 徐若云说完收起脸上的神色，说：“下回他们来你就知道了。” 丁曼曼斟酌了一下说：“你说你……不想让你mama要这个孩子，可是你mama如果要生的话……” “那她就去生吧，走了一个，反正还有一个，要是运气好生一个儿子，还后继有人了。” 丁曼曼打了一个寒颤，她感觉到徐若云在说反话，所以她猜不透徐若云到底想做什么。 “你说……”徐若云看了看削尖的笔，说，“相处了十九年的女儿，和一个四个月的胚胎，我妈会怎么选择？” 丁曼曼没有再说话，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章峥发来的消息，。 “终于加班完了，你怎么样？还在画吗？” 下课的时候她给章峥发了消息，章峥说在加班正忙，丁曼曼就说自己画作业去了。 说实话她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前几天因为自己的强力克制让她几乎忘掉了田嘉，但是她以为她成功了，没想到却被今天的几眼又扰乱了心绪。 她的心里堵得厉害，有一种忧郁和烦闷挥之不去，那是一种失去的感觉。她惊讶于自己并没有拥有过，但是却又失去的心情。尤其是找到田嘉的对话框想要将对方删除的时候，她犹豫了。 她几乎盯着那对话框看了十秒钟，最终还是划走了。 “正在画，在跟我室友聊天。” “大叔，我今天不太开心。” 丁曼曼想找一个人说话，她甚至想对章峥说出自己的经历，但是当章峥问她怎么回事的时候，她说：“画室要求每一个人都要有一个平板，我不知道怎么给我妈开口。” 章峥问：“就为了这个？” “嗯。就是因为这个很烦。” “这个也正常，没有独立就是这样的，每一分钱都要问家里要，问家里要就要看家里的眼色。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丁曼曼盯着他的字看了一分钟，看见他问：“怎么样嘛？你给你妈说了没有？” “还没有。” 丁曼曼感到心中愈加烦闷，对面徐若云又接了她mama的电话，这一回的气氛直接爆发，她听见徐若云直接和她mama吵了起来。 “那你去给你妈说下，看她怎么说。” 丁曼曼看见心中更加烦闷，她几乎能够肯定林可英的反应，她不知道章峥为什么要自己这样做，本来她就已经很抑郁了，问了林可英绝对能够让她今天白给。 她将手机放到一边，心中只觉生气。 尽力将心中的澎湃压下去，她还是想把画画完。 也不知道过了多级，她看了一眼手机，发现五分钟前章峥问她：“问得怎么样了？” 忍了一会，想骂人，但是想了想，她发了一个哭的表情。 “怎么了嘛？” “大叔，我被骂了。呜呜呜……” 连发三个哭的表情。 “你妈怎么说你的？” 丁曼曼皱眉，回：“把我骂了。说我没用，说我一天只知道花钱。” “正常。家长一般都这么说。” 丁曼曼简直快要忍不下去，没理。 过了一会，章峥又问：“那她有没有说要给你买？你给她说你们那每个人都有，你不能没有。” “大叔，我妈根本不听我的，这么说了也没用啊，而且还要挨骂。要是还挨骂的话，我就要抑郁了。” “也不至于吧。” “这么说她真的不给？” “对，不给。”丁曼曼回。 章峥说：“我觉得你妈这样做有点不太妥当，要是人人都有你没有的话，在别人眼里你就是个另类，你会被孤立的。”丁曼曼关掉手机。 直到将画画完，丁曼曼才打开手机，看见章峥发了几条消息看她没回就没发了。 “喂，大叔。” “去哪了？” “去看平板了。” “看平板？你有钱买了？” “没钱。” “那你怎么买？” “不要你管。” “哟哟哟，”章峥的消息蹦出来，“找人借钱？还是去网上借钱？还是用自己的生活费？” 丁曼曼看得一条比一条烦，直接回到：“大叔你问这个干嘛，我怎么买是我的事，没钱我就买个差点的，小的。” “差的？小的？这种用不了多久，出了问题到时候还要再买，你又买不起。” “大叔，我不懂你问这么多干嘛？你这么关心我买是不是要给我买？” “你去看吧。” 丁曼曼以为章峥要生气，但是章峥这句话让她摸不着头脑，章峥什么意思？是终于不想再跟她费口舌叫她走吗？ 愤愤地打开某宝，正看时，看见章峥的消息蹦出来：“你买平板的预算多少？如果不多我可以帮你出一部分。” 丁曼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回到：“真的吗大叔？” “嗯，你去看吧。不要因为我出钱就往高了买，你看你的同学们用的什么你买个稍微差不多的就可以了。” 丁曼曼问：“所以这算是借给我的吗？” “唔，你说呢？” “那我打个借条？” “你到底还去不去看？磨磨唧唧的以为我是什么人啊？我给你了就是给你了，不要你还。” 丁曼曼瞪大了眼睛：“写下大叔！” “激动得字都打错了？” “谢谢大叔！” 丁曼曼选了很久，她知道画室的大部分同学都是某果的牌子，但是她那点钱根本不够，只是用来上课的话，一般的牌子也是可以的。而且价钱低很多，虽然章峥说了要出，但是丁曼曼不知道他到底能够出多少，她斟酌着，发了几款给章峥看。 点进对话框的时候，看见章峥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那是他的手，背景似乎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杂物，照片拍得很近，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芝宝的打火机。那打火机整体呈黑色，小小的一个，刻意做旧的质感让整个打火机泛出古朴的味道，跟他的手很配。 “在抽了。好几年没抽了，都是因为这个，特意出去买了一包烟。” “这个还挺麻烦，要自己倒油进去。” “用起来还可以。” “你收到了啊，”丁曼曼回。 “嗯，收到了。上楼了拆开，下楼专门买了一包烟。” “哈哈哈哈哈。看起来还是可以的。” 这是上次她给他买的礼物，用他的钱。 “你怎么知道这个打火机的？” “百度。” “嗯，百度。谢谢你啊。” 丁曼曼厚脸皮：“别客气，大叔。” “哦哦哦别客气。这就是你看的平板吗？” “嗯，你看怎么样？” “我出一千，剩下的你补。” 丁曼曼眼睛一亮，回：“可以！” 章峥又拍了一张烟的照片，丁曼曼看见他抽了一半了。 她想了想，问：“需要我给点什么吗？果zh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