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一霖和那个女孩
这么看来，其实CY倒是有几个风云人物的，不过这个风云更多指的是在女生们心中。 众所周知，艺术的领域一向女少男多，但是在画室工作的基本都是男老师，譬如去年CY就没有女老师。 要说CY的第一人物，当然是宁昂，但是宁昂实在太高不可攀，这就叫一些女生将目光投到了另外两位老师的身上。有说第二是田嘉的，也有有第二是林一霖的。 丁曼曼相信有不少女生喜欢田嘉，但是在画室待了一年之后，丁曼曼发现喜欢林一霖的女生似乎更多。 田嘉是干净的，爽朗的，但一眼也能够让人看到这个男人背后肯定是有故事的。他身上的艺术气息很明显，他似乎不太在意自己的形象，干净的时候太过干净，不讲究的时候也足以粉碎少女们的梦。去年丁曼曼听一个复读的学姐讲过有一年冬天田嘉穿着军大衣，戴着解放帽，甚至留着胡子来上课，一个班的学生硬是没认出来是谁。 而林一霖则和田嘉完全相反。 丁曼曼第一次见到林一霖的时候甚至不敢相信他是一位老师。但他确实是一位老师，不过不是CY的专业老师，CY是画室，做的是美术高考，那么就有一半做美术，一半做高考，林一霖就是做高考的文化课老师。 林一霖也穿白衬衣，却是极致的工整和考究。他比宁昂还高，修长的双腿大部分时候穿着西裤，西裤下面是皮鞋，上身的白衬衣一丝不苟，偏偏那张脸端正得过分，整个人都透出古典贵族的高贵气质。去年冬天他穿着白衬衣，外搭黑色马甲和大衣，丁曼曼打赌一个班至少有一半的女生都想上他的床。 宁昂是权威，田嘉是放浪，而林一霖则是不敢让人靠近的高贵。 若是光看颜值，画室的三个男人不相上下，但是最得人心的还是林一霖。因为他最大的吸引力在于他可以和学生平等相处，换句话说，他和学生谈话时温柔得甚至感觉不到一点架子。这种外表和性格的极致反差让林一霖每年都能收到高高一沓情书。 在这个通讯已经十分发达的年代还能有这么多情书，丁曼曼觉得这算是林一霖的一个个性所在了。好像林一霖这个人就适合这种方式，顺而自然。有时候丁曼曼会想，或许给林一霖发条微信都是对这个人身上的古典气质的亵渎。 不管怎么说，有这么几个人坐镇CY，不少女生胃口都被养刁了，这也直接导致了CY学生中的恋情直线下降，转而变成碎了一片又一片的玻璃心。 丁曼曼刚开始了解这几个人的时候甚至怀疑CY招老师是不是也看颜值？ 不过这些想法终究只是想法而已，丁曼曼一边走着一边在脑袋里面过这些事情。抬头看见丁阿姨正在门口，那个下午在房间抽烟的女孩子从丁阿姨的身后走出来，她低垂着脸，看不清神色，丁阿姨问：“你去哪？” 那女孩子动作都没有停，她说：“出去一下。” “现在学生都回来了，你要去哪？” 那女孩没理她，丁阿姨有点生气，抓住那女生的袖子，说：“你不能出去，你再走我就找叶秘书了。” 女孩回头看了一眼丁阿姨，任她将外套扯掉，出门去了。 丁阿姨气得脸色发白，一边抱怨着怎么摊上这么一个神，一边给在管理群里给叶秘书发语音，没到半分钟，叶秘书出现在了门口，她们住19楼，叶秘书住在21楼。 叶秘书问了两句，打了几个电话，转身就离开了。 这时候19楼的学生基本上都回来，丁曼曼和同住的几个认识了一下，就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花了几分钟给章峥选了个礼物，填好地址，下单。 她给章峥说了未来一周都不会拥有手机的事，章峥表示知道了，丁曼曼叫章峥等着她找他。 她从被子里露出脑袋，想了一会儿田嘉，下床画作业。 房间周围是上下铺的床，中间挨着放了几张桌子给学生们画画，同住的几个女生已经开始画画，她们八卦着画室的老师，带着青春少女特有的害羞和青涩。 丁曼曼心里放着一个田嘉，一个章峥，诚然前者比后者的地位重要很多，所以对画室这几位美人的八卦并不太感兴趣。 从女孩儿们的谈话中，她才了解到原来明天的考试至关重要，去年CY的高考成绩好得令人发指，直接摘取了本省联考前三名，所以今年CY直接高调地办了一个状元A班，这个A班就是选择每次考试的前三十名组成一个班级学习。A班的师资也是最好的，其素描课由宁昂亲自cao刀，速写课是CY的速写主教梁小磊，色彩则是主教杨迅。 丁曼曼知道虽然女孩儿们明面上都不说，但是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儿想要考进前三十。 丁曼曼很佛系，她这会儿还没有那种冲劲儿，更多的还是一种沉重，至少还没有从林可英所制作的那种凝重当中脱出身来。虽然这会在寝室吹着凉爽的空调，但是她的心去始终没有轻快起来。 木然地画完作业，去洗了澡，她今天已经将章峥发过来的钱取出来了，很不幸的是，当她决定清点的时候，发现少了林可英给的那两百块。 从画室出门的时候她还摸了口袋，应该是掉在路上了。她走得很晚，回来的时候路上没有几个人，如果是掉在了路上应该还有机会可以找回来。 她给丁阿姨撒了个谎说出去买卫生巾，也不等回答，就夺门而出。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一出门就是C市夜晚的闷热，顾不得身上的黏腻，丁曼曼沿途寻找着。 钱是没有找到，丁曼曼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节省一点了，却抬头撞见了那个女孩子。 原来她并没有走远。 丁曼曼看了看周围，没有看见叶秘书。 她看见那个女孩手里拿着一沓资料，她依旧在抽着烟，看样子似乎在等什么人。丁曼曼无心去管别的事，正想要离开时，却看见了另一个人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这是虽然是市中心，但是还有无数条像光明巷一样的巷子，那个人从巷子里走出来，丁曼曼一眼就认出来是林一霖。 他身上还穿着白衬衣，即使在浓重的夜色和闷热中，也让人第一眼就感到了沉静。 她停了两秒钟看林一霖，却看见那个女生走向了林一霖。 难道她等的是林一霖？ 丁曼曼这下有点八卦了，月黑风高，孤男寡女？ 她承认自己想的有点邪恶，但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发现，她今天穿着浅蓝色的睡意，在夜色中小心地隐藏自己，她靠近时首先听见了女生的低吼。 “林一霖，你真是个混蛋！” 在丁曼曼的角度，可以看见女生身量很高，但是在林一霖的面前还是只到了肩头。 “欧阳，你冷静点，听我说。” 林一霖的声音如同往常一样让人如沐春风，但是被叫做欧阳的女生显然不这么认为，她的语气很是嘲讽，说：“怎么，又打算用你那套来对付我？” “欧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并没有用什么方法来对付你。” “这会儿你可会装了，是不是啊？”那女生似乎推了林一霖一把，“除了我，还有别人知道你那些龌龊的事情吗？林一霖，在我面前可就不要装了吧。咱们坦诚相见。” 丁曼曼听得头皮一麻，这都这什么跟什么？这个女生似乎知道林一霖什么事？这两人有什么瓜葛？ 丁曼曼八卦之心大起，有心想听，但是周边的车辆和各种噪音都让两个人的谈话变得模糊，丁曼曼看看时间，自己出来已经十几分钟了，不能待太久。 她走近了一些，但还是抓不住重要信息。 她心里像小猫抓一样，终于露出一个头，却看见林一霖将欧阳抱在了怀中，看不出欧阳的喜怒，但是林一霖的声音飘了过来：“我保证，欧阳，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让这件事超出我的控制。” 丁曼曼啧啧两声，想再听却听不见更多声音。 她扯了扯自己的睡衣，夜色中都是朦朦胧胧的空调外机声，加上刚才的紧张，她觉得自己回去再洗个澡。 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卫生巾，她进小区的时候看见叶秘书急匆匆的，身后带着几个生活阿姨。叶秘书看了她一眼，语气有点急躁，低吼着对她说：“还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回去。” 丁曼曼点点头，一行人转过楼角，不见了。 丁曼曼慢悠悠回到房间，看见围在一起画画的女生都在窃窃私语。她没再多说话，洗了个澡，上床睡了。 第二天的考试打乱了位置，丁曼曼坐到了一个角落，大概监考的老师也是随机分配的，丁曼曼看到田嘉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笔尖被按断了。她有点手忙脚乱地削笔，一边留意着走到身边的田嘉。 大概是因为这个位置视野比较好，丁曼曼的余光中一直可以看到田嘉的裤脚……他一直没走，丁曼曼的心怦怦跳着，竭力使自己镇静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上的笔已经被削得不能再尖，身边的田嘉忽然低声道：“怎么还不画？” “嗯。” 丁曼曼从鼻子发出了一声蚊子般的嗡嗡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笔太尖，她刚画了一笔又断了。 她急忙摸刀再削，却忽然听到田嘉说：“咦，我去年是不是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