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脱离北域，孑然一身

    栩落听到外边声响，想出去看看，却被结界所拦。恰巧见到流萤经过，流萤隔着结界大概叙述了外面的事情，栩落听到师父硬接了奉天行三掌，内心焦急万分，调动周身灵力击于一点，结界竟破了。

    这些仙界中人对北域心存敬畏，可敬畏久了难免生怨。今日恰巧遇到打压北域的时机，怎可轻易罢手。轻尘见过卑劣，见过凉薄，却不曾想他们一个个不顾廉耻，抱团发难。形式愈演愈烈之时，他们口中的魔女现身了。

    轻尘面色苍白，地上有几片带血的鳞片，栩落将它们拾起。若今日再躲到他身后，不只他，整个北域都会受到连累。栩落跪于轻尘脚下，行叩拜大礼，声音清脆，却微微发颤。“愿师父岁岁长安，朝朝欢喜。徒儿不肖，在此脱离北域，奉还宫玉，恳请师父允准。”

    说完双手奉上宫玉，一滴泪珠落在白玉之上，轻尘沉默良久，接过宫玉，玉上湿润，竟也湿了眼眶。栩落把眼睛闭上，忍住即将肆意而出的泪，深呼一口气，站起身，睁开眼睛，目光森寒。平日俊秀清丽的人，徒增了几分戾气。“今日我与北域再无瓜葛，想报仇的，想替天行道的，冲我来便是。大可不必一副大义凛然，内里却蝇营狗苟，让人恶心。”

    说完大步朝人群走去，那群人一时竟没想好该如何对她，纷纷闪开。栩落走出人群后，忽得转身笑道：“对了，日后我会一一拜访各位，还望不吝赐教。”语气带着嘲讽，字字刺入他们的神经，让人后背一寒。

    魔女一走，众人便师出无名，顿觉无趣，便都散了。

    轻尘闭关了，看着桌上的寒霜出神。心里空落落的，似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栩落走着走着，来到人间。两月前来时正值夏日，街上还有卖各色时令鲜花手串的摊位。现下秋高气爽，街边那个摊位依旧在。老婆婆见栩落过来，热情地招呼她。盒子里摆着各色的珠子，架子上挂着穿好的手串。老婆婆眉目慈祥，问道：“姑娘是想编个手串吧，求姻缘，保平安的。”栩落自袖中拿出几片晶亮的鳞片，“这个能编吗？”

    婆婆手艺甚好，亮晶晶的鳞片，配上水晶的珠子，像阳光照进清澈的水中，波光粼粼。戴在手上，凉凉的，让人爱不释手，仿若一串价值连城的珍宝。

    栩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逛得累了，便进了一家小酒馆。天色逐渐昏暗，外面亮起了灯。也不知喝了多少，头昏沉沉的。店家见栩落有些醉了，劝道：“姑娘，天色不早了，小店也快打烊了，快些回家吧。”

    栩落起身，步伐有些不稳，扔下银钱，喃喃道：“回家，对，回家。”

    街上依旧热闹，街边随处可见花灯。栩落跟着赏灯的人群慢慢走着。不知不觉走上一座石桥，站于桥上，眼界开阔，不远处挂着一轮明月。今天是月圆夜，还是先寻个落脚的地方吧。头好像又晕了几分，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大。心口隐隐痛感来袭，似有人撞了她一下，她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入水中。幸好有人拽住她，栩落正欲道谢，却见来人那双丹凤眼瞪着她，来人不是凤羽又是谁？凤羽眼中含着怒意，“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还不回去？”

    胸口传来的丝丝痛意，让栩落清醒几分。“我现在无拘无束，酒随便喝，人间四处逛，要多快活有多快活，还要去哪？”

    “是哪也不想去，还是哪也不能去？”凤羽问。

    栩落苦笑着，“你不就是想让我哪都去不了，你开心了吧！”她说着伤心的话，就像说果子烂了，不能吃了这般小事般轻松。栩落自衣袋中拿出锦盒，捡起一粒药丸送入口中。痛感蔓延开来，却不似之前那般汹涌，只是疼得叫人烦躁。

    凤羽见她脸色不好，语气变柔，“先回月光谷，日后再做打算可好？”

    栩落正想找个地方避一避，便答应了。

    夜凉如水，樱花榭的花都谢了。偶尔几声虫鸣，似空灵的夜曲抚人心弦。栩落进屋，把房门关的严严的，凤羽在门外坐下，西风远远地看着，心想：把凤王关在门外的，估计也就她了。

    待到后半夜，痛感散去，栩落便沉沉的睡了。梦中被一阵说话声吵醒，是一个女人和男人的对话，栩落迷迷糊糊地听着。

    “君上是打算金屋藏娇了，何不正大光明地迎进月上宫，臣妾定会与她和睦相处。”

    “不要胡思乱想，事情了了，我自会回去。”

    “若君上不想开口，我便替君上求她，总好过君上日日伤神，臣妾心疼不已。”

    “不必了，都是我不好，还惹你伤心了。”

    “若能替君上达成心愿，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栩落思量着，这是哪家的夫人如此贴心，无私。若不是爱得入了骨，那便是入戏太深了，既演好了一位贤良淑德的好妻子，讨了夫君的欢心，又让夫君歉疚，真真是不得了。若哪个不长眼的敢去跟她抢丈夫，那当真是不想活了。

    等等，栩落睁开眼睛，是门外。栩落听不下去了，起身把门打开。“本来睡得好好的，把我吵醒了。你们可以回去慢慢说，不用特意说给我听。”

    梓桐委屈地开口，似是受了冤屈。“栩落，我真是特意来请你回月上宫的，只要你开口，就算让我让出凤后的位置，我也是肯的。”

    栩落看着她一字一顿道：“行了，别把我当刀使了。我从未想过去月上宫，更不会抢你些什么。”

    “你就一点也不顾念君上吗，你的心好狠呢！”梓桐质问道。

    “若我心狠，今日可还有你什么事？若早知你如此痴心，那日就应该让你去取莲花香，白白错失了机会，真是可惜呢！”

    “你·······”梓桐努力平复着情绪，又道：“我知道我不如你灵力高深，又能干，背后还有师父撑腰。你当我不想吗，若当日可以，我甚至可以拼了性命。事后我也一直内疚，觉得亏欠于你，所以你跟君上回月上宫，我与君上自当好好补偿于你······”

    栩落心想：我去了月上宫还有好日子过，不得让你这朵白莲花害死吗？想来前凤后，也就是凤羽的母亲定是位手段了得的女人，不然如何在月上宫治理后宫呢？

    栩落打断她，“等等，既然你觉得亏欠于我，那现在补偿于我就好了，省的你二人日日挂怀。”

    梓桐看着凤羽，没想到栩落会这么说。她眼中的栩落可是清高的很，什么都入不了眼，更不会开口向人索要，就算饿死也不会讨饭的主。凤羽看见梓桐眼里的尴尬，别说梓桐了，就是自己也吃了一惊。但很快便转了想法，“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