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鸟族之乱
回到北域,栩落收敛心性与众同门一起修炼。仙尊把掌门事务交给了轻尘,让楚秋吟协助。自己去云游了,称想趁着时光大好,去转转。轻尘搬入紫辰殿,听雪苑留给栩落一人独居。栩落一开始觉得空荡荡的,可时间久了,也落得自在。把自己之前埋在树下的酒挖出来,没事对月小酌一番。 一日轻尘闲暇,出了紫辰殿见月色正好,便打算散散步。走着走着,不由得停在听雪苑门口。推门进去,红梅树下,一人素衣如雪,坐在石几旁,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握着酒壶,似是睡着了。轻尘先是蹙眉,然后叹了口气。走过去,轻声唤了两声:“栩落,栩落。” 可那人似是嫌吵,嘟囔着:“别吵,让我再睡会。”手往旁边挥了挥,似是赶人般。那酒壶被她一划拉,自几上滑落,轻尘眼疾手快地接住酒壶。所谓高处不胜寒,北域的殿宇坐落在山巅处,若任她在院中醉一夜,那明日定会得风寒。轻尘见叫不醒她,便把她抱回屋中。这些天他不在听雪苑,她过得倒自在。看她睡得香甜,忽得有些气闷。想着白天该增加些事情,不能让她如此懒散,这喝酒的毛病是不是也该管管。想着好像明白了自己生气的原因,又好像没明白。 栩落一早醒来,迷糊地走到梳妆镜前。镜子上贴着一张字条,先是迷迷糊糊地扯下,定睛一看,忽得清醒了。字条上写着:“莲池须重新打理,北域非休沐不得饮酒,切记切记!”一道惊雷炸响,轰得栩落欲哭无泪。师父你太狠了,不能友情提示一下吗?你跟仙尊怎么这么喜欢养花种地,我可不要传承这优良传统。 自此栩落开始了处理,浸泡莲子种子,池塘整地,施肥,灌水。这一系列事项下来,累得栩落沾枕头便能睡着,哪还有闲心对酒当歌。 这日是紫辰殿家宴。在沁园里,赏着绿梅,伴着花香,大家开怀畅饮。栩落几杯酒下肚,有些微醺。旁边流萤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大师伯座下方允师兄,眼睛时不时盯着流萤出神。栩落瞧着心里嘀咕:三师伯不知会不会同意?经过天殊那档子事后,楚秋吟对流萤更加严厉了。若换自己,恐吃不消呢。正出着神,上座大师伯开口了:“听说西境那边最近起了战事,鸟族内乱,扰得边界甚是不安稳。不知其他仙门有何说辞?” 轻尘道:“已收到其他仙门的书信,过几日便会商议此事。” 楚秋吟道:“鸟族皇位素来由凤族一支掌管,若易主,恐与盟约有变。” 席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栩落心里不安,凤羽在西境月上宫,不知是否牵涉其中。 散席后,栩落跟着轻尘。“师父,仙门是否会干预鸟族内乱?” 轻尘早就看出她心神不宁,一直在等她开口。“若会干预呢?” “那让我去可以吗?” “可以,不过······” “我知道,服从命令,听指挥。绝不擅作主张,不逞强。”栩落话语急切。 “嗯。” 几日后,鉴于鸟族叛兵扰乱三界秩序,仙门集结兵力征伐鸟族。鸟族的藩王叛乱,趁新王登基,根基未稳,发起宫变。更是撕毁盟约,吞噬了边界领地。 西境山林高耸,云巅之上,故名月上宫。仙门大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夺回失地,联合鸟族捉拿叛乱藩王。经商议,准备派几人先潜入月上宫,里应外合。栩落心内似有蚂蚁啃噬,听闻便自荐前往。 天暗下来,一轮新月升起,偏偏那云飘来又飘去,遮住漫天星辰。灰白的宫宇肃静地矗立在云端,宫内灯火通明,黑羽队规律地巡逻着。栩落躲躲闪闪,寻了半个时辰,都没见到凤羽的影子。 忽得琴音传入耳内,那是凤首箜篌的声音,清越空灵,像山间的清泉。栩落闻声而去,大殿的门被拴上一把缚灵锁。门内漆黑一片,若不是那琴音,谁也不会发现里面有人。普通兵刃无法砍断锁链,栩落拔出雪微,自从轻尘把它交在她手中,栩落还未见识过它的威力。挥剑砍下,剑气刚触及到锁链,缚灵锁便应声而断,锋利程度可见一斑。栩落小心把剑收起来,推门而入。琴音戛然而止,栩落取出火折子,殿中人一身黑衣,手指停在弦上,“是小落吗?”
栩落对上那双空洞的双眸,那双丹凤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华。“你的眼睛······” 他抓住在他面前晃动的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栩落鼻子一酸,胸口似被压上千斤巨石般。往日雷厉风行,风采卓越的人,几月不见,竟变成了这般。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情绪,“先不说了,跟我走。” 外面传来几声冷笑,脚步声如豆点般涌来。“走去哪啊?”刚刚还空荡的殿宇,被团团围住。那张面部狰狞的脸,出现在视野中。这张脸,面熟······ 月光谷,樱花榭。 男子悠闲地在花下饮酒,树枝上挂着一个鸟笼,笼中的云雀懒懒地睡着。男子不时捡起石子,扔向鸟笼,砸的鸟笼摇晃不止。口中念叨:“你这只懒鸟,本想着让你给小爷解闷,你倒好,只顾着睡觉。”云雀并不理会,自顾睡着。 不知为何,笼中的雀儿躁动起来,花瓣被风吹得颤抖不止。男子把笼中的雀儿,放入袖中。一个银色面具,黑袍加身的男人走过来。“二弟,好兴致啊,又是赏花,又是养鸟的。” 小雀儿死死盯住袖外,男子冷笑:“大哥才是有兴致,竟来打趣我这等闲人。” 面具男眼神凶狠,嘴上却含着笑:“若不是父君要请二弟回去,我又岂敢来打扰。” 男子语气依旧冷淡:“多谢告知。”说完让云雀落在花枝上,轻声道:“我去去就回,别乱跑。”云雀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清脆地附和了两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