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预言者（下）
凤凰历4528年十二月十二日凌晨0：45 浩瀚洋的东部峡湾，混沌鼓角齐鸣，大张旗鼓地向奥苏安发动了侵略战争，百万混沌军乘船来到了这片神圣的土地，而他们将要面对的，则是千年来从未退却的高贵的阿苏尔，在洛圣恩海峡，一场史诗规模的阻击战。 精灵的舰队在大海中排开了阵型，虽总数不及混沌，但每只精灵的脸上都看不出半点怯意，拥有的只是坚毅与誓死作战的决心。 精灵的舰队由突击舰、战列舰、装甲舰以及火力最猛，装甲最厚的旗舰组成。突击舰拥有着机动性与数量优势，作为舰队的前锋，其搭载的鹰爪弩炮可以在中远距离杀伤敌舰，同时，覆盖厚重伊瑟拉玛银的舰首会找准合适的时机，从中间将对手截断，虽然独自时的战力略显单薄，但成群结队的突击舰仍能让重型船只胆寒；战列舰是兼具火力、装甲与能动性的通用舰船，是精灵舰队的中坚力量，会排成线列用弩炮齐火的方式，或以分割包围消灭对方，是舰队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装甲舰正如其名，是以覆盖舰身上下所有位置的伊瑟拉玛银著称，回归了最原始的作战方式：蛮力冲撞，虽然高雅的精灵跟野蛮丝毫不搭边，但这艘庞然大物却足以称得上野蛮，巨大的吨位使其能够横行霸道，往往是在战局倒向精灵这边，或者情况危急时刻撞向敌军，并让穿上搭载的战士登上敌舰厮杀；旗舰作为整个舰队的中心，配备了最多的弩炮和强大的装甲，可以说在浩瀚洋的海域上，没有任何舰船能与精灵的旗舰对垒。 泰瑞昂与泰格里斯站在一艘旗舰的船首上，与五十余万大军一同观望着远处浩浩荡荡前进的混沌舰队。混沌的号角声犹如丧钟一般，尝试着动摇阿苏尔的内心。在这等紧张之时，不知是谁人唱响了精灵的战前颂歌： “高塔之上，云端之巅，凤凰之王，赐汝希望” 歌声渐渐传染给了周边的战士们，从一个到十个，再到一百个，周围的精灵无不高唱此曲： “使万事止休，今宵无事惊扰尔等” 歌声打动了近乎所有精灵的心门，海门高墙之上的卫士们也开始高歌： “谨记诸位之伊甸，诞生于世间之危难” 声音传到了海面上的舰船，海员们纷纷开始跟进，同时，精灵也整齐跟随着歌曲的节拍，用武器敲击着地面，或是用脚踏着，唱道： “欲解救尔等于危难之中，唯独自身力所能及” 音乐当然也被泰瑞昂所听到，但他并没有阻止，而是与泰格里斯等各位领袖一同放声高唱： “如若吾等守护者步入歧途，还请旧日之主指点迷津” “为子臣带来真理与希望” “为子臣带来真理与希望” 吟唱完颂歌后，精灵们内心的勇气与热情被点燃，这并非咒语，也并不是法术，而是一种胜于魔法的精神力量，歌声盖过了方才的号声。 泰瑞昂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风场，高喊道： “风势对我们有利，拉起船帆！前进！！” 泰瑞昂命令精灵的号手吹响了属于精灵的号角，很快，所有舰船都扬起了风帆，象征着伊泰恩国标志的闪耀之星随着帆布展开。海风推动着，再加上摆起的船桨，使得精灵的舰队飞速向混沌舰队进发。 与此同时，在混沌的其中一艘旗舰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范米尔冷哼了一声，说道： “愚蠢的东西，以为唱个歌就能打赢了吗。” 紧接着，范米尔冲旁边的旗手说道： “让混沌矮人准备好地狱炮，听我的命令。” 旗手改变了旗帜的形状，一时间，包括混沌旗舰在内的一众庞大舰船上，一半是恶魔，一半是战争机器的巨型金属武器被搬了出来，这就是所谓的地狱炮。地狱炮由一队队混沌矮人cao控，这些恶毒的战争铁匠护送并看管着地狱炮，因为束缚在内的恶魔总是渴求着一场血rou狂欢。这就是嗜血的地狱炮，所以必须要用铁链将其束缚于甲板上，免得这东西自己炸掉了战舰。 范米尔凝视着远处精灵船只的走向，过去片刻后，待到其中的战列舰排成一横排准备发射弩炮，无法规避炮弹时，范米尔震天动地的呐喊道： “就是现在！开火！” 混沌勇士们狂呼着，兴奋于可以展开一场屠杀，不仅仅是他们，就连地狱炮也感觉是在欢呼一样，其燃烧的烈焰变得更加炽热且不稳定，混沌矮人不断将提前准备好的死尸像装填炮弹一样装进地狱炮骇人的熔炉中，恶魔机器的火焰在一瞬间吞噬了尸体的骨rou，将其化作了焦炭，很快只剩下那些受害者的灵魂。随后，范米尔和温特利斯的地狱炮用食道将这些灵魂转变成了轰鸣的能量束，怒火熊熊的炮弹以强烈的恶毒与恨意将它们射向了精灵战船。 “三点钟方向，混沌火炮来袭！” “抓紧甲板！找掩护！” 排成一列的战列舰根本无法躲避密集的火炮，船上的海卫只能抱希望于战舰不被击沉。由于混沌的火炮是呈曲线飞来，炮弹有可能直接在甲板上炸裂，所以精灵们纷纷抓住了甲板上的麻绳，以免被冲击甩飞出去。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炸裂声和尖叫声，第一轮混沌的炮击结束了，但第一排的战列舰也受损严重，好在有着高等魔法支撑，船只并没有散架。 “啊！我的腿！我的腿！” “谁来救救我！！” “战医，战医在哪！？” 甲板上出现了大片伤员，船医和海卫们立即从船舱冲出来尽量将所有伤者搬回室内，而鹰爪弩炮的海卫炮组则迅速调整好了角度，用惊人的速度换装好了六发散装小威力弩炮，远处还在换弹的混沌船只被一连好几轮箭雨席卷。拜海卫们精湛的技术所赐，他们每几秒就能够向混沌倾泻一次箭雨。混沌的舰船上也出现了众多死者和残肢，不过对那些无法战斗的家伙，混沌的战士可不会采取救助。 见远程的炮战不及精灵的火力，范米尔便下令让舰队贴近精灵海军，与其近身作战。随着战旗的变化，部分舰船立刻向精灵的舰队全速进发，即使迎着精灵的弩炮向前也丝毫没有阻碍速度。船上的战士并不是混沌勇士，而是混沌掠夺者，他们是混沌大军的普通兵卒，通常手持短斧和圆盾杀入战场，虽说战斗力并不如身披重铠的混沌勇士，但在寒风凛冽的北方长大的掠夺者们也是凶残至极。 泰瑞昂看到混沌向这边攻来，也立刻下令让突击舰进攻。转瞬间，无数快捷的小型舰艇从战列舰阵型的间隙中冲了出来。凭借着机动优势，突击舰在掠夺者的舰船之间飞速游走着，时不时地还向船上发射弩箭，而掠夺者的战船是以冲撞为主，并没有配备重型武器，船上的掠夺者愤怒地向精灵突击舰掷出了标枪和飞斧，但也都无济于事。掠夺者的船队在突击舰的sao扰和分割下，阵型很快就散开来。 在突击舰成功切分掉敌舰后，战列舰迅速地让开了航路，让体积庞大的装甲舰登场。硕大的巨舰犹如洪水猛兽，以压倒性的吨位优势猛地撞向了掠夺者的战舰，掠夺者们一时间被撞得人仰马翻，东倒西歪，更有甚者直接被冲击波掀进海里。没等其站稳脚跟，装甲舰上的凤凰守卫手持着长戟直接从装甲舰的甲板上跳到了掠夺者的船上与其rou搏起来。掠夺者即使有着再坚定的战斗意志也敌不过精灵最强悍的战士，不是被戟挑入海中就是被其刺穿。 在旗舰上看到掠夺者被屠杀的范米尔一点没有担心的神色，反而有些得意的感觉。因为在原计划中，范米尔会派出炮灰部队来吸引精灵的船队，之后再由温特利斯从侧面出击，以此歼灭精灵，想着只需要消耗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垃圾炮灰就能够拿下精灵的主力部队，范米尔有点忍不住想狂妄地笑起来。但随着一条条战舰上的掠夺者被消灭，而温特利斯迟迟没有策应，再加上他的待命位置上并没有看到战舰的身影，范米尔开始急躁了起来。 “温特利斯，他去哪了！” 范米尔愤怒地大吼道，但这时候温特利斯可能听不到他的喊声。范米尔刚想派船去一探究竟时，一艘挂着温特利斯部队旗帜的快船向这边驶了过来。上面有一个人是范米尔认识的，是温特利斯手下一个分部落的酋长。他告诉范米尔，温特利斯的舰队被精灵诱骗困在了海门内侧，只有旗舰和少部分舰船逃了出来，现在请求和范米尔的船队合在一起，一同进攻精灵的主力。 “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那就让他的部队打头阵！” 范米尔居高临下的命令语气说道。 虽说温特利斯此时心有不甘，但自己的舰队近乎全军覆没，也没了和范米尔叫板的气势，只好命令残部加入到了战场上。 而此时的范米尔则并没有加入混战的想法，转而将目标投向了远处的一艘精灵巨舰，那艘战船的旗帜非常鲜艳，并且有着密集的士兵在上面，同时，其处在队伍的中间靠前的位置，是整个舰队里最安全的地方，想必是精灵的旗舰，若是能够击杀对手，定能够挫败精灵的锐气，乃至使其全军崩溃。不过比起这些，范米尔还想要与这个精灵首领一较高下，毕竟对于在杀戮中长大的他来说，没什么比砍下敌人的首级更能愉悦身心了。 范米尔立刻带领自己的亲部绕过了战场，直奔精灵的后方舰队杀去。此时精灵的装甲舰全在与掠夺者和温特利斯混战，顾不得后方，泰瑞昂只得命令战列舰迎敌。因为没有太大的重量差距，两方舰队便开始接舷战。混沌旗舰用己方船舷靠近了精灵旗舰的船舷，最后再用钩锁抛向了精灵的战舰，不断地向自己这边拉扯。在此之间，混沌勇士们面对着驭潮者一轮又一轮的弓箭，最终还是让双方的船体碰撞在了一起，随着接舷号角吹起，混沌放下了一个个用来登舰的木板，跳上了精灵的旗舰。 虽然驭潮者还有来自伊瑞斯的混编兵团不断射出箭矢阻挡混沌登船的脚步，但仍然是杯水车薪，随着更多的混沌战舰向这里靠拢，弓箭手们开始力不从心。渐渐地，战斗已经发展为了甲板上的大规模混战，不断有混沌的战舰撞上来，又不断有精灵的战舰前来守护旗舰。混沌勇士不同于混沌掠夺者，前者覆盖着盔甲，并且更加强壮，即使混编兵团战斗意志再坚强，也渐渐开始力不从心，加上精灵的王牌近战部队正被掠夺者纠缠，旗舰上的精灵们逐渐陷入了苦战。 战况的危急致使在将台上的泰瑞昂和一众将领也加入到了战斗里，在甲板上，金色的铠甲格外显眼，仿佛在告知敌人：指挥官就是我。很快，泰瑞昂战斗的身影就吸引来了一名高大的对手，也就是范米尔。 范米尔只手提着他那硕大的巨斧，另只手牵着几条被铁链系着的混沌战獒，这种野兽的撕咬不仅会为敌人带来极大的痛苦，还会将致命的毒素散入敌军的血脉，是非常棘手的家伙。范米尔将手一松，这些生性残暴，嗜血如命的战獒毫不犹豫地扑向了正在与混沌士兵作战的泰瑞昂，在其尖锐的獠牙即将咬向泰瑞昂时，一张血盆大口猛地将一只战獒咬成两段，又用一掌拍死剩下的几只，是拉哈戈之傲狮前来救驾了。 硕大的白狮凶狠地瞪着眼前手持斧子的敌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碎他，见此情形，范米尔不慌不忙，命令手下放出其余的战獒，几只虽然成不了大器，但成群结队的獒犬则可以发挥出巨大的威力，数十只一齐冲向了白狮，与其厮打起来，苦于跟战獒扭打的白狮也无暇顾及泰瑞昂。 现在没有了旁人的阻碍，泰瑞昂和范米尔开始了一对一的决斗。范米尔一步步向泰瑞昂走来，巨斧拖在甲板上发出了阵阵摩擦声，在进入了攻击范围后，范米尔抡起战斧，向泰瑞昂劈去，泰瑞昂也起剑格挡。 “混沌诸神的胜利势在必得，而你，精灵的首领，你的头颅将会成为我最有价值的收藏品！”范米尔挑衅道。 “谬言！”泰瑞昂振开了范米尔的斧子，挥剑与其战斗在一起。 金属碰撞声源源不断，全副武装，身形健壮的范米尔在泰瑞昂面前占不到半点便宜，眼前的这个小身板（在范米尔看来确实是小身板）竟然有着与自己相当，甚至超过自己的力量，连环的攻击使得范米尔不得不且战且退，就在即将招架不住时，温特利斯从泰瑞昂后面冲了过来，用手中的巨盾撞开了他。泰瑞昂用长剑插进甲板里，以此来稳定重心，但冲击力仍将其顶开了一段距离。 “来得正好！温特利斯，跟我合力杀了他！” 温特利斯很不服气，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范米尔拿下全部的功绩，便应了下来，与范米尔一同杀向了泰瑞昂。泰瑞昂以一敌二显得有些吃力，面前两个庞然大物的攻击需要花费一定力量才能挡下，刚刚与范米尔战斗时能够压制他也是因为一瞬间的爆发，战斗下来泰瑞昂消耗了相当多的体力，如果继续持久作战难免会落入下风。温特利斯和范米尔二人一同斩下，泰瑞昂吃力格挡，眼看着温特利斯想要再发力斩击，而泰瑞昂则腾不出手防御。 千钧一发之时，法术的吟唱声给予了泰瑞昂一线希望。 “【群鸦盛宴】！”施法者一声暴呵，天空中乌云骤起，数以百计的乌鸦从乌云中钻出，狠狠地啄向了船上众多混沌的眼睛和铠甲缝隙。 范米尔和温特利斯也被乌鸦连续sao扰，顾不得攻击敌人，这才给了泰瑞昂一些喘息的机会。 施法者正是泰格里斯。 紧接着，泰格里斯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柄宝剑，丢向了泰瑞昂。 “拿着！” 泰瑞昂接下了丢过来的东西，剑刃燃烧着如太阳般炽热的烈焰。 “是阳炎剑！”这柄宝剑是初代凤凰王艾纳瑞昂统治时期为斩杀恶魔而铸造的，燃烧着的火焰正是从太阳上掳来的，泰瑞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把神剑。 “善用它，我的兄弟。”泰格里斯说着，一边从腰间的剑鞘里抽出了自己锻造的泰格里斯之剑。“我将与你同在。” 说罢，泰格里斯口中念念有词，为泰瑞昂和自己施起了术： “【集焰为炎】、【野性之心】、【萨芙睿之盾】、【强力·奥术导体】。” 与此同时，乌鸦渐渐散退，范米尔和温特利斯二人也从其中解放出来，但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泰格里斯便再次吟唱了一句充满力量的咒语： “【万焰燃集】！”一只以纯净火焰构成的火凤凰向着前方的两人猛扑过去，冲击力和火焰将这两人分割开来。这是泰格里斯每月只能使用两次的底牌之一，目的是为了隔开两人，自己先拖住一个，再让泰瑞昂斩杀另一个。 泰瑞昂见此，瞬间明白了泰格里斯的意思，一个箭步冲向了温特利斯，与其拼杀了起来，范米尔刚要前来支援就被泰格里斯以【阿明托克之网】压得起不来。被多个魔法加持，并手持阳炎剑的泰瑞昂战力大增，蓄力一击，便将温特利斯的盾牌劈出了一道道豁口，再猛地向其斩去，盾牌损坏的温特利斯只得用斧招架，但随着迸裂声传来，利斧竟被泰瑞昂砍开了缺口，泰瑞昂再顺势挥剑相向，温特利斯的左臂连带着臂甲被一同斩断。 眼看着温特利斯即将被杀，范米尔强顶着【阿明托克之网】的重压，将脖子上挂着的螺号送到嘴边吹了出来。响应着范米尔的号声，一头庞大的狮形野兽，坚韧的翅膀如同蝙蝠般在空中飞翔。这头君临万物的掠食者被称为蝎尾狮。这种生物生于混沌、畸变与疯狂，但杀敌斩将却是一把好手。 蝎尾狮咆哮着扑向了泰格里斯，虽说被泰格里斯躲开，但也打断了他的施法，同时用带有毒刺的尾巴刺向了泰瑞昂，使得本要斩杀温特利斯的泰瑞昂不得不腾出手来招架。见蝎尾狮正在攻击泰格里斯，泰瑞昂果断放弃了虚弱的温特利斯，转而过来保护泰格里斯，跟面前的野兽战斗在了一起，可这蝎尾狮不仅有着尖牙利爪，还时不时用带有剧毒的尾刺，蝎尾狮迅猛的攻击只能两人一同招架，加上魔法之风经过刚刚的消耗已经所剩无几，不足以支撑泰格里斯再释放魔法，而从阿明托克之网里挣脱出来的范米尔更令两人雪上加霜。 很快，泰瑞昂的肋间就被毒刺扎了进去，好在有着护甲才没能致命，但刺中的剧毒也被注入进了泰瑞昂的血rou里，令其顿感无力，肌rou发不出劲，两腿瞬间一软，猛地跪倒在了地上，紧攥着剑柄的手也在苦苦支撑着。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被寒霜与冰雪厚厚包裹的霜心凤凰携带着冰冷的尾迹，用尖锐有力的爪子将蝎尾狮强行拉到了空中。 这只霜心凤凰正是褪去体表火焰的琳达，包裹其身体的冰层犹如攀岩一般坚硬，不论是蝎尾狮的撕咬还是毒刺的攻击都很难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论是天上还是甲板上，琳达的速度与力量都远胜蝎尾狮，凤爪和尖喙的每一次攻击都裹挟着冰霜，伤口立马就会疥疮。蝎尾狮的力量与意志则渐渐被这头冰冷的巨鸟吞噬殆尽，沾满海水的翅膀和皮肤开始冻结，琳达抓准时机，爪子深深地扎入了蝎尾狮的皮rou，将其重重砸进了海里，又从水里拽出来扔向了混沌旗舰上，船壁顿时被撞出了一个大窟窿，蝎尾狮被船舱内的铁链与重物压得起不来身，只得发出阵阵凄惨的嚎叫，连同着这艘战船一起沉进了海中。 混沌大军见到旗舰沉没，深知大势已去，纷纷掉转船头逃离了战场，只剩范米尔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恼怒、悲痛、愤恨，范米尔将这一切全部转移到了手臂上，将牛角盔只手拽掉，露出了他那被混沌黑暗魔法和地狱力量扭曲，早已非人的脸，同时，将肩甲与胸甲一并卸掉，露出了满是伤疤与体毛的身躯。 “我族从诞生至今，便一直不停的战斗，没任何其他选择，从来都是如此。或战或死。” 说着，范米尔从腰间取下了一瓶药剂，全部灌下了肚，并将空瓶子摔碎在地上，这是被称为鲁莽药剂的神奇药水，如同兴奋剂一般，对身体的损伤极大，但也能开发出身体的潜力。 “今日，我选择战！誓死方休！” 说罢，范米尔便提着那把双手巨斧，嘶吼着癫狂地向泰瑞昂冲去。见此情形，泰格里斯顾不得那么多，用仅剩的魔法之风向泰瑞昂施法： “【再生术】！” 以杜仁铎之名，泰瑞昂的伤势和毒素在一瞬间得到治愈。恢复如初的泰瑞昂立刻提剑向前开始战斗。同时，泰格里斯也因为过度透支魔法之风而虚弱倒地。失去了左臂的温特利斯想要趁此机会偷袭，结果被飞来的琳达给拍进了海里。 泰瑞昂与范米尔的战斗极为激烈，二人谁也不甘示弱，范米尔用战斧猛地向下一砸，泰瑞昂侧身闪躲，利斧砸在甲板上，顿时令其出现了一个斧子形状的大坑，泰瑞昂也用阳炎剑回击。在你来我往的拼杀中，泰瑞昂不由得对面前这位战士心生几分敬佩，而对于渴望荣誉的战士而言，毫无保留的全力以赴便是尊重，于是，泰瑞昂决定施展阳炎剑的真正力量来结束战斗。 泰瑞昂向后一撤，在范米尔追砍之前，将阳炎剑用力向上一撩，太阳的热焰被彻底施放，形成的烈波打在范米尔的身上，这世间任谁能与太阳的温度抗衡，范米尔也不例外，被灼烧的如同焦炭一般。火焰结束了烧灼，范米尔仅存漆黑的身形跪倒在了泰瑞昂面前，彻底的死去。 或许对于这个一生都在战斗的家伙，战死才是最好的归宿吧。泰瑞昂这样想着。低头看向飘满尸体，已被鲜血染红的海面，又看了看远处溃逃的混沌之舟，不由得喃喃道： “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