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弃魔
放学的时候天还是大亮着的，但是等到从打工的快餐店出来之后，整个街道已经暗得有些可怕了。 好在远处的夜市区的阑珊灯火也算是照亮了半边天，倒也不至于看不见路。 对他来说的打工实际上就没有那么幻想风了。 诚然这个世界已经随处可见魔法了，但是使用魔法的代价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支付得起的。 根据魔法实现的难度提高，所要消耗的能量和“数据”相当之大。 所以虽然魔法已经普及全民，却被明码标价，成了虚拟货柜里的商品。 实现魔法所需要消耗的数据包越大，价格则越高。而使用后的消费金额则会被计算在和手机话费绑定的个人账单上。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奢侈品了。 而一般人也就只能使用像是“治疗轻伤”或者“点心召唤”这一类的便捷日常魔法而已。 吴羽推着自行车走在河岸边，抬头看着天上无数的星星，在这片天空之下，他显得是那么的渺小。但是即使这样也无法让他升起类似的负面情绪。 他只是觉得这片星空太过平凡了。 没错，虽然有着星光点缀，但是每一颗都是那么的细微，如果单独取出来的话，甚至都不能引起人的注意。 他总感觉，如果在这片星空中添上一个像太阳，不，即使只有太阳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亮度的星星的话，这个世界的夜晚也会变得无比美丽吧。 他忽然轻笑出声。 “我这是在想什么啊，都什么时代了竟然有那个闲心去关注所谓的“美丽的夜景”什么的，走火入魔了吗我？” 重整了下心情，他再次踏上了自行车，刚要准备出发，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这个时间还打电话来，到底是哪个无聊的家伙啊……” 本来还一脸不耐烦的吴羽在听到伴随着震动一起响起的警报声，脸色一变。 飞快的掏出手机，翻开盖子，正看到一个如同爆炸一样的鲜艳动画效果出现，然后就是显眼的几个大字。 【警报！弃魔出现预警！坐标：X1372，Y439，Z23！赏金6W！】 “什么！六万赏金的弃魔？” 吴羽看了眼自己手机显示的即时坐标，尼玛XY轴完全和弃魔出现的坐标重叠了吧！ 不如说对方就是在他的正上方啊！ 再次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已经不是那璀璨的星空，而是一片朦胧的仿佛空间塌陷了一般的空洞，从中透露出暴躁的气息的混乱信息洪流。 那些数据最终在他的正上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的怪物。 或许那rou包子一样的外表让他看上去有点萌萌哒？ 但是在重力势能之下，带着无匹的风压朝他砸下来的那堪比一幢小楼的身躯实在是让他喜欢不起来啊！ 大叫着从自行车上离开，然后一手撑着河岸边的护栏跳了出去。 虽然这是河边，但是因为是不久前修建的堤岸，下面还有着一面60°的斜坡以及草地。虽然不能保证从七八米高的坡道上滚下去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但是总比直接被压成rou酱要好得多。 吴羽刚跳到坡道上时，身后就传来了惊天动地的震动声，就仿佛是地震一样，甚至他都能感到背后被无数碎石给击中了。 开什么玩笑啊，那可是用魔法铺出来的路啊！ 结实得可以让好几辆坦克在上面轮流碾个几百遍都不变形的，怎么这就撑不住了啊，难道魔法还有豆腐渣工程的吗？ 不过比起损坏的道路，滚落在河边的草地上，最后忍着浑身剧痛站起来的吴羽还是幸运地发现自己身上除了有几处蹭破了破皮外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 “喂！下面的，你没事吧？” 我不叫“下面的”啊！ 吴羽这才发现那个弃魔竟然没有追着他下来，而是依旧停留在道路上。 而且刚刚的声音，虽然听上去好像隐约有点女孩子的感觉，但是从在这儿听到的铿锵的金属交鸣声来看，想必上面此时正发生着激烈的战斗吧。 “是“手机使”吗……” 吴羽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将视线从上面纷飞的尘土场景中移开，往另一边的码头台阶走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来的这么及时，但是既然都有手机使来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 “弃魔”：是自上个世纪起甚至更早就开始出现的未知的怪物，凭空出现，没有任何征兆。 虽然它们并不是专门针对人进行攻击，但是据研究称它们完全没有理智，只是凭借本能一味地破坏，破坏，破坏…… 曾经在街头巷尾间流传过一个说法，“魔法”就是为了对抗“弃魔”才被研究出来的，也有人说魔法甚至就是从弃魔身上提取素材并研究出来的东西。 但是不论事实是什么，至少——在有了魔法的现在，人们也不是完全无法对抗“弃魔”了。 只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和它战斗的。 毕竟是怪物，稍不留神，你还是会受伤，甚至是死的。 而只要死了，即使是魔法也救不了你。 因此，在使用手机魔法的人中也有着可以说是“精英”的存在。 他们是通过某种正规的测试和考验后获得了资格，从而可以学习非日常系列的魔法，甚至可以和怪物进行战斗或者辅助战斗的人。 而这些人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手机使！ 当然，因为对他们认知的不同，也有着类似于“超魔使”或者“魔法使”这样的代号，但是为公众所知的还是“手机使”这一最普遍的称呼。 出现弃魔怪物后，超魔系统管理局会第一时间监测到，并给在弃魔可能波及破坏的范围内的所有人发送弃魔出现的通知警告。 而这个警告除了具体坐标外，在最后附带的那一则信息“赏金”就是针对那些在附近的手机使们而设置的了。 打倒出现的弃魔，然后根据弃魔的悬赏等级获得赏金！ 这就是手机使们最常见的“工作”！ “是啊，只是工作而已，和我根本没有关系啊，我只是一个无辜被卷进来的路人啊……” 从台阶回到了道路上，本来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但是吴羽的脚步还是有了一丝迟疑。 看着远处纷乱的战斗场地，他露出了一丝纠结的神色。 刚刚那个询问的声音在他的脑中一直挥之不去，光是听声音的话大概并不比他大，而且还是女生…… 虽然他并不怎么了解现在的手机使是怎么样的，但是未成年的女生成为手机使就已经很少见了，即使当上了，实力也不会太高。 “偏偏那还是六万级别的弃魔，你的运气要不要这么背啊？” 作为一个新人手机使要做的就是先开始猎杀低级的弃魔，然后再慢慢的积累金钱和经验，再提升实力啊。 直接就选了个六万级别的弃魔，别说击杀了，能不能撑到警备队过来都还是未知数呢。 “喂！下面的，你没事吧？” 那个少女的话忽然再次在他的脑中响起，让他本来已经恢复了冷静欲走的思想再次凝固。 难道……她刚刚只是为了救他才主动出手吸引弃魔的注意？ 喂喂喂，现在这个时代还有着这种人吗？ 开什么玩笑啊！ 有这种思想的人早就绝种了吧？ 是不是要给你去申请个世界文明道德遗产的称号啊！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话，你死了那不就成了我的责任了吗？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我……对了，我的自行车还在那儿啊！” 没错，只是为了他那唯一的私有财产自行车而已！ 他可是个只认钱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别人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啊。 “没错！等着我啊——自行车！” 吴羽调转了脚尖的方向，朝那边跑了过去。 临近了，他才看清了原来自己所站着的地方的面貌，此时这条道路已经是一片狼藉，就好像被导弹给轮番轰炸了好几遍。 而在这片废岖的中间，一个几层楼高的弃魔正在和一个细瘦的人影对峙着。 等到尘埃散去，他借着微弱的星光这才看清那确实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应该还没有他大。 而就是这样的少女，此时正手持着一款手机，和那头弃魔战斗着。 从刚刚来这儿的路上看到的乱窜的火光和溅射的水花他就知道这个少女使用的大概是幻想系的元素魔法。 因为基本上这种级别的弃魔虽然也足够强大，但是除了强悍的自身外，并不会什么特殊的能力。 只可惜，元素魔法在低级的时候是比较弱的。 低级魔法伤害不足是通病，尤其在面对等级压制的弃魔的时候这一点就更加明显了。 就比如从一开始战斗到了现在，少女恐怕已经使用了不下十个魔法了，但是那头弃魔的身上连一丝破损都看不出来。 虽然也有着它自身的恢复能力在起作用，但是就在刚刚她的一道火焰箭攻击在打在弃魔的身上，连一丝火花都没有溅起来就能知道她的攻击完全是无效的。 眼看着她再次开始在手机屏幕上输入按键，吴羽急忙大声叫道。 “别再用元素魔法了，它有抗魔护壁，低级的元素魔法完全无效的。你有什么物理系的攻击魔法快用啊！” 少女陡然听到后方响起的声音，愣了一下，竟然是在战斗中还回头看了一眼。 只可惜，还没等她看到发出声音的人，却是被抢先攻击的弃魔直接一爪拍到，撞飞到了一旁的墙上。 若非事先加持了一层防护罩帮她抵消了两次撞击的伤害，她此时恐怕即使不死都要半残了。 只是即使如此她也是在巨大的冲击下陷入了昏迷。 看到这一幕的吴羽顿时郁闷不已：在实力有着压倒性差距的的战斗中还敢分心，这个家伙到底是有多小白啊？ 二人决斗里的主角脱离了战斗，吴羽自然就不可避免的被这只弃魔选为了仇恨目标。 看着原本还有点可爱的这头弃魔此时展现出来的狰狞的凶态，吴羽脸上的表情也是悲痛欲绝。 他就说自己选择回头肯定会后悔的啊。 “所以我才最讨厌游戏里野怪的自由仇恨制度啊！” 只见他低着头，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自己的怒火全部爆发出来。 果然，下一瞬间，他掏出了手机，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按下了几个键，然后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弃魔，那淡定的神色仿佛看的只是一具尸体。 在“嘟”的一声长音后，还没等手机里传出声音，他已经发出了威严无比的吼声！ “救！命！啊！Pol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