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羽人劫难

    “魔君下一步，三大方向要往哪一方？”

    吞佛童子问道，他所指的就是异度魔界目前明面上的三个敌人——中原正道、圣域万圣岩以及翳流黑派。

    阎魔旱魃看向任沉浮。

    如今魔界智囊鬼座先知全灭，他也不得已，只能开始参考之前不过一枚小卒的任沉浮的建议。

    原剧情里，鬼知按照冥见牺牲自我而化的灵卜鬼卦，提出联合狂龙一声笑共抗练峨眉，又引导他对付万圣岩，同时还暗中联系翳流制作谋害练峨眉的假丹药，算是把借刀杀人、合纵连横玩出了花样。

    然而身为一个成功的卧底，并且在前期两度使正道损失惨重，任沉浮更擅长挑拨离间、笑里藏刀。

    对于接下来的行动方向，任沉浮显然早有思考，此时见魔君目光移来，他立刻拱手道：“如今苦境以中原正道、佛门万圣岩以及翳流黑派为首对抗魔界，虽然以魔君之威，单独对上任何一方都能战而胜之，但三者之间，也有差别。

    “首先是圣域万圣岩，在进攻了无之境前，魔君曾亲上云路天关，大破毘沙障魔阵，并设下黑雾魔龙阵法将万圣岩封锁。若是先攻此处，首先便要解开封印，着实浪费魔君之辛劳，其次中原正道也必然来援，到时候魔界腹背受敌，殊为不智。

    “其次是翳流黑派，虽然此派与中原正道联合，两度与魔界冲突，但属下听闻，其与中原正道之间也有龃龉，其中元老更是与正道领袖慕少艾有着血海深仇，若非忌惮魔界之威，翳流与中原正道早就拼个你死我活了。若是魔界选择攻击此处，与翳流拼个两败俱伤，怕是正中了正道下怀，窃为魔君不取也。

    “因此魔界只能选择一个对象，就是中原正道，理由有三点。一来，魔界新败，需要一场胜利证明中原正道即便用计挫败了魔界一次攻击，在魔君之威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二来，若是选择中原正道，万圣岩被封锁不出，翳流教皇心怀异志，皆不会来援，魔界便只用专心解决自己的敌人；三来，那位归去蓬莱·云梦舟实在神秘，寥寥几次出手，根本没有露出多少实力，也需要尽早探明。”

    “很好。”阎魔旱魃满意地称赞道，这個曾在魔界一文不名的小角色如今看起来倒也有些能力。

    至于吞佛童子请辞，要返回驻地复命之事，并没有被阎魔旱魃放在心上。

    异度魔界不缺武力，自己在，少一个吞佛童子无伤大雅，阎魔旱魃对自己的武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吞佛童子这个地位不低于自己的魔界战神，走了反而更加清净。

    ——

    正道众人汇聚在了无之境，等待着送天险刀藏隐退修养的慕少艾，云梦舟也在其中。

    片刻之后，慕少艾满面肃容地走来，身后跟着一位沉默俊朗，眉头深锁的青年刀客。

    “这位就是羽人非獍吗？”

    云梦舟好奇地看了一眼，出山这么久，他终于见到了这位未来施行刀戟戡魔大计，诛杀阎魔旱魃的神刀天泣之主。

    慕少艾简单地应了一声，便向谈无欲询问起翳流方面的动向。

    云梦舟见无人关注他，便自顾自表演一番，伸手随意掐算几下，口中默念些易数口诀，然后轻声一叹。

    慕少艾等人又交流一番，各自分配了任务，秦假仙一行人前往春霖地界·鬼梁兵府探查说好的援兵何故缺席，谈无欲与慕少艾则分别前往翳流与万圣岩。

    云梦舟知道阎魔旱魃会半途来袭，因此追上他们，“万圣岩山人也许久未去，此行正好一会故人。”

    三人走出了无之境，慕少艾便开口问道：“方才道长对着药师吾叹气，却是不知为何？”

    云梦舟等了半天，就等着慕少艾来问，当即开始表演，他摇摇头，又叹了口气道：“山人不是为药师而叹，是为羽人非獍而叹。”

    “这是何故？”事关好友，慕少艾也收起了轻松之情。

    “羽人大侠，多次助正道对抗魔界，山人早已神往，只是方才一见，发现他眉心含煞，面相凄苦，恐命途多舛，于是便袖中起课，卜了一卦，结果……”

    云梦舟卖了个关子，果然引得慕少艾焦急起来，连另一边的谈无欲也被吸引了注意。

    云梦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在慕少艾的催促中，才“勉为其难”地说道：“山人也算阅人无数，可羽人大侠这般命格也是头一次见，天煞孤星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前半生有三劫七大限，若是能撑过，后半生或许会有转机，若是撑不过……”

    慕少艾赶紧担忧地问是哪三劫七大限。

    云梦舟便将原剧情里罪恶坑相士鬼测天算的话背了一遍：“所谓七大限，克父、害母、断六亲、损师、折友、绝恩义、一生无爱，前三者已经应验，至于三大劫，山人道行浅薄，并无法算出准确结果。”

    羽人非獍的一生都充满了悲剧色彩，父亲是巨盗，他一出生就被春霖境界鬼梁、言两家合诛，母亲带他逃入罪恶坑后，由于人尽可夫，又时常虐待他，被他失手杀死。

    从此以后，羽人非獍再无亲人，因此克父、害母、断六亲已然应验。

    然而这些剧情背景里的悲惨往事不过是开始，往后的日子里，他还将接连失去最亲近的老师，最密切的好友，以及心爱的女子。

    命运似乎格外吝惜给予这个心怀善良正义的侠士丝毫的善意，让他永远沉浸在悲伤痛苦之中徘徊。

    如今，幼年的伤痛已经化作羽人非獍的心魔，就像是伤口表面上已经恢复，内里却持续化脓，病入膏肓。

    可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不是云梦舟。

    他与羽人非獍相识不过一个时辰，没办法也没资格去劝慰、陪伴他，也不可能像他师父月不全·孤独缺一样用激烈的手段挖开他心上的创口再设法治愈。

    再者，他也并没有那么在乎羽人非獍，不过是看在他着实是正道一大助力的份上。

    因此他选择将问题丢给真正关心羽人非獍的人。

    “什么？”

    慕少艾乍听如此消息，心神都被冲击震荡，久久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