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绿洲
这是队伍在血石营地停留的最后一个夜晚。营地很平静，但是旅店里面并不平静。 前半夜，艾琳来到李察的房间，好好地帮他“放松”了几次。而到后半夜的时候，流砂也不知不觉地加入了这场“活动”。于是，原本轻松愉快的“游戏”变成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持久战”。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床上时，李察已经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而当雷利在餐桌上看见一个萎靡不振的男人和两个容光焕发的女人时，他又明白了一个道理。 “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累死的牛，而没有犁坏的地。” “然后呢？”流砂好奇地问道。 “李察就是那头牛！” 李察化悲愤为饭量，假装听不到他们讲话。 吃过早饭，队伍就离开了血石营地，借着尚未散去的凉意赶往蓝水绿洲。从地图上来看，那里是最靠近染血之地边缘的一个绿洲。 离开时，队伍里多出了五辆马车、三十匹战马，还有五十名兽人战士。额外的战士既是兽人部落对雷利的答谢，也是他们派来保护萨满祭司的亲卫队。外交上的意外进展，让李察对这批兽人战士的看法产生了变化。他决定将约克和这些人编为一队，作为自己的核心武力，而不是像原本打算的那样当成炮灰。 在路上，雷利向其他人介绍了一下约克。 “这个孩子受到龙神的祝福，成为了一名三级萨满祭司。他的天赋能力是“大地之子”，可以让土系法术拥有魔法极效的超魔效果，还能让他从元素位面召唤一个等级与自己相同的土元素生物。” 李察面色一变，说道：“这是个四阶能力！” “那位龙神可以跨位面输送神力？”流砂关注的则是另一个方面。 “西莱纳掌握的规则比法罗位面高出了好几个层次，当然可以跨位面传输神力。”雷利淡淡地说道。 李察动容道：“那位龙神……是一个凌驾于位面之上的存在？”除了永恒与时光之龙，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到这样的存在。 “嘛，谁知道呢？”雷利神秘地笑了笑。 血石营地和蓝水绿洲的距离大约在八十公里左右。这段路程看起来不是很长，实际上却充满了危险。来来往往的商队大多会在蓝水绿洲进行补给，而他们的到来吸引了为数众多的盗贼和马匪。另一方面，许多奴隶商人的队伍也会经常性地客串一下劫匪或是杀人犯。 虽然李察的队伍里有几辆马车和数十头载重的科多兽，但是对专业的盗贼团来说，风险才是首先要考虑的东西。 一个魁梧的牛头人、两头巨大的食人魔、五十名强壮的兽人战士，再加上游荡在周围的十多头风牙，这些要素为李察的队伍染上了浓郁的部落色彩。而在染血之地，兽人部落大多有着根深蒂固的血仇观念，一旦结怨便是几个世代的不死不休。另外，由于兽人社会还处在一个相对原始的阶段，所以他们积累财富的能力远远不如人类。更何况，成年兽人个个都有五级战士的力量，相当于人类国度的精锐老兵。消灭一个兽人部落的代价足以让染血之地的大多数势力为之心疼，可是捞到的油水往往连塞牙缝都不够。 所以，很少有盗贼团会去招惹兽人。 坐在科多兽的背上，雷利环视着染血之地的石林和红土。天上的太阳不断向地上的人们倾洒着它的激情，蕴含着热力的空气经常将远处的景物扭曲。在这片充满了艰辛的土地上，各个种族都在顽强地生存着，而且还活得很精彩。由于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所以他们总是让今天过得十分疯狂。 极端的环境造就了无限的自由，在这片土地上，强者往往会活得很惬意。 （没有神灵、没有传奇，没有王国也没有豪门，这里简直是一块风水宝地啊！） 一路上，雷利不停地思考着未来的道路，队伍也平安地抵达了蓝水绿洲。 蓝水绿洲的面积达到了五百平方公里，它的中心处有一个常年不会干涸的大型淡水湖，支撑起了这片庞大的绿洲。不过，大自然对所有的子民都一视同仁，它不仅养育了那些聚居在湖边的人类，还造就了一片规模庞大的植物群落。 蓝水绿洲离红杉王国只有两百多公里，因此可以由商队运来各种生活必需品。这个地方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所以它成了染血之地最大的中转站和奴隶市场之一。 由于牵涉到的利益太过巨大，蓝水绿洲反而没有被哪个势力单独控制住。在这个地方，各个势力盘根错节，在长期的斗争中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一个杂乱无章的城市坐落在蓝水湖旁边，它就是蓝水绿洲的核心。这座城市并没有建立完整的城墙，它的周围分布着许多个大大小小的营地。 除了那些外来商队建立的营地，绿洲城外还有上百个筑起了高墙的奴隶营。由此可见，这里的奴隶贸易兴盛到了什么程度。 李察的队伍从奴隶营中缓缓穿过，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每天都有十几支这样的队伍来到蓝水绿洲，真要去关注的话，那些奴隶商团也没工夫去做其他事情了。 李察早已在血石营地打听过蓝水绿洲的概况，所以他直接让众人在城市外面扎营，然后就跟雷利带着各自的追随者进入了绿洲城。这次他准备出售几幅魔纹构装，换取一些必要的魔法材料，并且组建起一支属于自己的部队。 入城时，月亮已经统治了整个天空。李察先是在这座城里最好的一家旅馆开了几个房间，然后才找了一家规模较大的酒吧，想要打听点情报。 现在的时间还有些早，酒吧里的客人不是很多。一个中年男子在吧台后面擦拭着杯子，他有一双灵活的眼睛，但是瞳孔中布满了阴冷的光芒。 进门后，雷利用神性视觉观察了一下酒吧里的人，然后对李察点了点头，表示这里没有危险的存在。 李察让其他人找了张大桌子坐下，自己则是跟雷利来到了吧台边上。他将一枚金币滑向酒保，说道：“给我的部下们来一杯酒，要最好的那种。” 酒保熟练地拍住了金币，然后拿出几个杯子在吧台上一字摆开，将一种金色的液体倒了进去。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酒保打了个响指，几个衣着暴露的女招待从旁边钻出来，把酒端了过去。 李察拿起眼前的杯子，浅浅地喝了一口，不由得眼睛一亮，赞道：“好酒！” “那当然。你们是新来的吧，我们这的老规矩，每晚第一杯半价，后面就没这个优惠了。”酒保说道。 李察微笑着说道：“没关系，给每个人再来一杯。”说话间，又有两枚金币顺着吧台滑了过去。 这时候，雷利朝酒保伸出了手，说道：“菜单拿过来，我想看看这里有什么特色美食。” 酒保将菜单递给雷利，然后熟练地把酒倒好。 在李察低下头来品酒，雷利也将注意力放到菜单上的时候，酒保刚好侧了侧头，飞快地打量了他们一下。 喝完酒，李察掏出一个小钱，扔给了酒保，然后说道：“这里是二十枚神殿金币。关于红色哥萨克，你都知道些什么？特别是有关红桃胡克的传闻，我很感兴趣。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红色哥萨克？”酒保掂了掂钱袋，随手放进柜台里，然后说道：“好吧，你先等一下。” 酒保拿出一个稍大的杯子，然后从酒架上摸出一个不满的棕色瓶子，倒出半杯猩红色的烈酒，手指一弹，滑到了李察面前，带着玩味的笑容说道：“红色哥萨克来了！” 李察皱起眉头，伸手握住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