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理解
一种难以理解的情感在他的心中滋生着。 冷寒怔怔地看着韩楚,他还是那么霸道、不可一世,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仿佛她是他的专属品一样。 韩楚将幕布拿了下来,西装下,冷寒修长的双腿显露了出来,笔直白皙,细嫩的肌肤似乎吹弹可破。 他想起了在医院的那个晚上,她在床第之间的颤抖、娇吟,她绯红的面颊,紧致的身体,都让他难以忘怀。 面对韩楚的目光,冷寒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她的小脸腾地一下红了,她下意识地推开韩楚,转身推开更衣室的门,逃了进去。 发布会在钟伟业讲话后落下了帷幕,之后便是商业晚宴。 这个晚宴很重要,世界各地的经销商都会在这时签下意向书,妙婷接下来将会为大批量生产做准备。 冷寒在更衣室里,换上了钟伟业为她量身订做的礼服,她必须出席晚宴,韩楚也毫无疑义地出席,因为这个晚宴与发布会是密不可分的。 包括安娜,这个出了意外的妙婷女装代言人,她表现得更为积极,这是她的好时机,以她的姿色和作风,想要吊上几个富豪根本不在话下。 晚宴在名城酒店的19楼宴会厅举行,开始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冷寒挽着钟伟业的手臂出现在晚宴现场。 今天的秀,钟伟业对冷寒很满意,除了最后的那点小意外,冷寒的表现简直堪称完美,毕竟她是个外行。 钟伟业心中的算盘打得更响了,白捡了一个这样出众的女儿,他相当于白捡了一座金山。 冷寒以一袭烟粉色的斜肩晚礼服出现,长长的卷发披散在肩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钟伟业带着冷寒在很多富商之间疲于奔波,像是在炫耀他手中珍贵的货物一般。 钟浩然必须顾及钟家的生意,今年的生意出奇地好,多了很多经销商,让他应接不暇,他根本无暇分身去看冷寒。 安娜也早有准备,她又是一身火红的装扮,紧身的深v礼服,整个背部一览无余,恐怕再少一点布料,她的屁股都要露出来了。 她把脸上的白色纱布拿掉了,找人在她的脸上受伤的部位画上了一只彩色的蝴蝶,这只蝴蝶不仅遮住了她的小伤,还令她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了,安娜对今晚的自己很满意。 韩楚身着一身黑色的紧身小西装,深遂的眼睛在察看着晚宴上的每一个人。 他压低了声音,对身后的肖何说: “都安排好了吗?” 肖何悄声地答道: “好了,楚哥,至少有20家经销商会将订单量提高50%。” 听了肖何的回答,韩楚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起来,安娜一身火红的衣服马上跳入了他的眼睛,她正搭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肩膀,抛着媚眼,妩媚地笑着。 似乎知道韩楚在看她,她故意将身体贴近了那个男人,眼睛斜睨着韩楚,像是在说:我也是很抢手的。 实际上,韩楚对安娜的这种表现早已经毫无感觉,他甚至怀疑这就是自己曾经相处九年的女友,也许是聚少离多的原故,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发现她的这副尊容。<> 他也很庆幸没有公开他与安娜的事,不然,媒体的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韩楚的视线没有在安娜身上停留,而是直接从她的身上跳了过去,在人群中继续搜索起来。 他的目光漫无目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当眼中出现那个烟粉色的身影时,他的目光定格了。 从这个角度看去,她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她脸上的笑容很牵强,似乎对这种应酬很反感,她不停地看着门口,或是看着那尊欧式的落地大钟,对眼前发生的事很不专心。 为什么冷寒会这样,她不是应该高兴吗?至少应该像安娜那样兴奋,而不是像现在这种状态,落落寡欢,心不在焉,像是盼望着宴会赶快结束,很渴望离开。 韩楚的目光阴郁起来,从昨天到今楚,只是这短短两天的时间,冷寒的表现又让他有些看不懂了,她表现得谦虚、谨慎、坚持、努力、用心,似乎这些都不是她应该具备的优点,可是他却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这些,钟伟业会有这样的女儿吗? 正在这时,一个服务生打扮的男人向钟伟业和冷寒走了过去。 远远的,韩楚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只是那身衣服跟他很不搭调,男人的一只手藏在了衣襟里,面无表情,目光中满是凶恶。 当男人越走越近,韩楚终于认出了他,是钟克然! 韩楚看着他藏在衣襟里的手,似乎蠢蠢欲动,不好,韩楚马上意识到了危险。 “肖何,去把电闸拉掉,快!” 说完,他已经在人群中迅速地穿越起来,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钟克然,眼看着他离钟伟业和冷寒越来越近了,他三步并作两步,抢在他之前来到了冷寒的身边,将手伸向了她。<> 就在这时,会场内所有的灯都突然熄灭了,人们的目光还没有从光亮中恢复过来,眼前顿时一片黑暗,惊叫声四起,人心开始惶惶不安。 几乎是下意识地,韩楚的手抓住了冷寒的胳膊,凭着直觉,向来路的方向跑去。 冷寒只觉得眼前一黑,不知道什么人抓住了她,惊慌之中,她完全失去了方向,只能跟着那只手跑动。 韩楚拨开人群,向宴会厅的出口跑去,冷寒在黑暗之中被拉着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终于跑到了宴会厅的出口,明亮的灯光让她很不适应,她闭了一下眼睛,脚步却仍然没有停下,只有随着空气流动飘进鼻腔的淡淡的海洋气息。 这个味道让她的心立刻紧缩起来,当她睁开眼睛时,眼前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正跑在她的前面,她马上认出了这个人的背影。 “韩楚,你干什么?” 冷寒大声地叫着,并同时向回抽着手腕, “放开我!” 韩楚回头看了一眼冷寒,根本不予理会,只顾拉着她向楼梯间跑去。 “韩楚,我叫你放开我!为什么拉着我?” 冷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没有看见钟克然,或者可以说除了韩楚,整个宴会厅里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发现钟克然的存在。 他打扮成服务生的模样,低眉顺目地穿梭于宴会厅里,似乎很难有人把一个服务生跟曾经钟家的二少爷联系在一起,何况钟克然这个人在s市的上流社会已经被除名了,人们已经遗忘了他。 韩楚推开了楼梯间的门,将冷寒拉了进去,他要带她赶快离开这里,钟克然那双凶狠的眼睛还在他的脑海里浮现,这里很不安全。 冷寒死死地抓住了楼梯扶手,不肯再跑了。 “你疯了吗?到底要带我去哪?我不去!” 她冲韩楚大叫着,整个楼梯间里都是空荡的回音。 “真麻烦!” 韩楚咒骂着,突然一个转身,将冷寒扛在了肩上,然后向楼下跑去。 男人的力量再一次战胜了她,冷寒不停地叫喊着,拼命踢着小脚,两只小拳头捶打着韩楚的脊背,却都无济于事,她被韩楚扛走了,就像古代的抢亲运动。 冷寒不知道她被带到了哪,只知道一阵阵的天眩地转之后,韩楚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然后将她扛了进去,紧接着门在她的身后关上了。 韩楚又走了几步,将她扔在了一张大床上,扑通一声,她在床上弹跳了起来,然后又落下,她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韩楚,这是哪?你想绑架我吗?” 冷寒揉着快被摔成两半的屁股,挣扎着站了起来,她审视着这里的环境,只是一眼,她的愤怒马上便被挑起。 她对这里太熟悉了,她曾经两次进入这个房间,曾经两次被韩楚强pao,都是在这里,名城酒店的1717号房间。 韩楚这时已经走到了吧台边,他倒了一杯红酒喝着,缓和着自己刚才紧张的情绪。 冷寒的眼睛红了,他为什么强行把她带到这里?还想再次羞辱她吗?她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冲出了卧室,直奔韩楚,打掉了韩楚手中的红酒,她的巴掌狠狠地落了下来。 随着酒杯落地击碎的声音,韩楚适时地抓住了她飞来的小手,一个反转,将她的手背在了身后,然后向前一带,她整个人都跌在了韩楚的怀里。 她愤怒地瞪视着他,厉声地责问: “韩楚,放开我,我要告你绑架!” 她的眼中充盈着泪水,高挺的胸脯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她的身体撞进了他的怀里,却像撞到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心猛不防地一震。 还是这双清澈的眼睛,又是这种倔强的眼神,她让他迷惑不解,到底他该怎样看待她? 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他真的被她迷惑了,当看到钟克然不怀好意地接近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她受伤,当时他几乎没有时间考虑她的身份,只抱着这一个念头,将她带出了宴会厅。 现在面对她的责问、她憎恨的目光,他才回过了神,也许他不应该救她。 “我真是疯了!” 韩楚的目光阴冷,一把将冷寒从怀里推了出去。 冷寒的身体向后退着,突然脚下传来钻心的痛,她一个不支跌倒了。 这才发现,她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韩楚推开她的时候,她的左脚正好踩在了刚刚打碎杯子的玻璃碎片上,脚下正往外渗着鲜血。 疼痛那么清晰地传入大脑,她的泪水流了下来,这个房间是她的恶梦,她一次一次地在这里受伤,心底的疮疤一次一次地被他揭开,她痛恨这个房间,更痛恨眼前的人。 韩楚看着从冷寒脚底流出的鲜血,两道浓眉渐渐拧在了一起,他刚才一定是神经错乱才会救她,竟然忘了她的真正身份,只把她当成一个需要保护的女人,他的善良真是用错地方了。 想着,韩楚收回了目光,又拿出一只新的高脚杯,倒上了红酒,慢慢地品了起来。 此刻冷寒的脚再痛,也不及心痛,这个男人对她做了那么多坏事,现在面对她竟然能这么冷血无情? 心痛告诉她,她有多恨这个男人,似乎这恨随着他们每一次的接触而更甚一分。 她拔掉了脚底的玻璃碎片,挣扎着站了起来,任那钻心的痛袭击着她,她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门口,拉开了房门,倔强地走了出去,她发誓,永远也不要再来这个房间! 听着关门的声音,韩楚的心好像被抽空了,从来没有过的失落感,他感觉这个房间突然变得好大、好空旷,而自己是那么孤单、那么寂寥。 看着地上冷寒留下的那一串带血的脚印,他的心脏一阵阵地抽搐,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不要这样的感觉,这是不应该的! “韩楚,不要忘了,她是钟伟业的女儿!” 韩楚的声音低沉、冷酷,他喝光了杯中的红酒,然后将酒杯狠狠地抛了出去。 啪的一声,酒杯击打在了墙壁上,被震碎的玻璃碎片飞溅着。 韩楚看着那些碎片,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他与钟家,只能是这样的关系! 宴会厅里漆黑一团,人们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乱了套,生怕这是恐怖袭击,大家都朝宴会厅门口那仅有的亮光处跑去。 钟浩然却没有马上跑出去,他站在原地,借着十分微弱的光线看着不断跑动的人们,突然大喊起来: “冷寒……冷寒……你在哪?” 他在担心冷寒,这个时候十分混乱,她会怕黑吗?她会害怕吗? 他在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发生踩踏事故,冷寒千万不能出事。 很快有服务员拿着照明工具出现了,他们稳定着大家的情绪: “各位贵宾不要害怕,可能是保险丝断了,我们正派人前去修理。” 可是人们哪管得了这些,黑暗总是叫人心慌,人们总是会出于本能地去寻找光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宴会厅的灯光突然全都亮了起来,这时,来参加宴会的人们都已经跑光了,整个宴会厅里只剩下钟浩然一个人。 宴会厅里一片狼藉,被打翻的杯子、盘子碎了一地,食物也弄得到处都是,他小心翼翼地在宴会厅里走着,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却都没有冷寒的影子,或许她早就跑了出去,无奈之下他也只好离开了。 安娜也跟着人群跑出了宴会厅,今天真是她倒霉的日子,想看冷寒出丑没有成功,反倒像是给冷寒与韩楚制造了机会。 想在宴会上勾搭几个有钱的富豪,却被停电给搅和了,她很郁闷地跑出了宴会厅,保命要紧。 正当她在走廊里跑得起劲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的一个房间里伸出了一只手,把她拽了进去,然后房间的门关上了,大家都只顾着逃跑,谁也没有注意到安娜的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