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峡谷底遇见奇缘，白光又现为哪般
“我不会是迷路了吧。” 玄润心里虽然有些着急，害怕师父交给自己的任务完成不了。 可手脚却不随心，边轻抚着柔软的花朵和枝叶，边嗅着那股清香，沉醉着往前走去。 “嗡嗡嗡嗡……” 玄润正抬头望树上果子时，一只浑身如碧玉般剔透，翅膀闪着五彩霞光的玉蜂从他眼前飞过。 他跟在玉蜂身后，想要看看“吸引我俩的，到底是什么花？” 玉蜂越飞越慢，那股清香也越来越浓。 刚才在峭壁上看到的那朵如烟霞般的红花，再次出现在玄润眼前。 可这次不只是一朵，而是整片花海，清风徐来，花瓣如涟漪般轻轻涌动。 玄润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他俯下身来，用指尖轻轻抚摸着花瓣，冰冰凉凉的。 他盘腿坐在地上，轻嗅花香，清润、飘渺，还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甜味。 细细欣赏一番美景，玄润准备起身继续赶路。 “嘶……” 手掌撑地准备站起时，感觉被什么给硌了一下。 他揉了揉掌心，往地面看去，见到了一颗如水滴般晶莹剔透的蓝色晶石。 “咦？” 玄润刚把这颗捡起，就又看到旁边另一朵花下也有颗同样的晶石。再捡起来，又看到另一朵花下还有…… 他捡呀捡，捡呀捡，往前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待晶石全被捡起，玄润抬起头来，突见面前有一块红褐色的巨石，被长长的枝叶还有蔓延的杂草遮掩着。 “说不定这石头上刻的有字，标注的有地名。” 玄润以为终于可以弄清自己到底在哪儿，欣喜无比。他把捡来的晶石随意收在腰间，扯着拽着，扒开那层厚厚的藤曼与枝叶。 可眼前并没有出现刻名，而是一美妙女子的模样。 因为被枝叶藤曼覆盖着，周围还有清泉、小溪，这块石头附近水汽充盈。 不仅没有被风侵蚀，反倒因有水的浸润，变得光滑无比，女子的模样也栩栩如生。 她微微蹙眉，跪倒在地，闭着眼睛，好似在害怕地哭泣，不由得让人心生怜悯。 玄润折回花海，采下一朵戴在女子耳后，用手轻轻安抚着女子的肩膀。 突然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有几分滑稽，“一块儿石头而已，我干嘛要这么认真呢？” 说罢，笑着摇摇头，准备沿原路折回，从这谷底走出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嘭！”一声巨响，玄润被吓得跌倒在地，晶石也散落一旁。 待他爬起来，原本开在地上的那片花海，已没了影子。 环顾四周，原本那块女人模样的石头，也不见了，只有一阵褐色烟雾，随风而散。 烟雾后，显现棵碧绿碧绿的，闪着流光的树。树上开满了如烟霞般红色的花，微风吹过，花香沁人心脾。 若是刚落到此地时，见到这样的美景，玄润一定会停下来好好欣赏。 可现在，他不敢，对面前这一切，他又怕又慌，往后趔着身子，拔腿就想跑。 “哇啊…哇啊…” 婴儿的啼哭声，让玄润一个愣神。 “算了算了，走吧走吧，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他捂住耳朵，硬着头皮往前跑，嘴里念着：“听不见，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 可还没走几步，那哭声似无形的锁镣，缠住玄润的双腿，止住他的脚步，又转身返了回去。 循着哭声，玄润在那棵流光树下找到一男婴。 小家伙躺在团白云上，身上盖着树叶和花朵织成的小被子，红润润，胖乎乎，像是满月的模样。 玄润解下自己的长衫，把婴儿包住，轻轻抱起。 刚抱起来，婴儿就止住了哭声。刚才身下的那团白云，变成了道白光。 白光渐金，细如尖刃，渗入树干，刻下八个大字——“万岁已至缔约已启” 玄润抱着婴儿，边往回走边想：“这八个字有什么含义？跟师父交给我的任务有关吗？” 一不小心踩到刚才散落的晶石，一个踉跄，把怀中的婴儿摔在了地上。 “哎呦！”玄润赶紧把婴儿抱起，又害怕又心疼得哄着。 可婴儿不哭也不闹，只是额头因为刚才磕在了晶石上，留下道“一”字形的血印。 “吓死我了，没摔坏吧。” 小婴儿眨眨眼，没什么事儿，只是嫌玄润抱的不舒服，对着他微微皱了皱眉，扭了扭身子。 “还好还好。”玄润长吐一口气，轻轻擦掉婴儿额头上的血印。 揉捏着婴儿的小手，和他商量：“刚才那八个字里有个启字，你额头上又有个一字，要不就给你起名叫‘启一’，好不好呀？” “咳噶。”婴儿就像听懂了玄润的话一般，看着玄润，弯弯着眼睛，笑了出来。 “那你就是答应了？”玄润自言自语：“不答应也没办法，反正你不会说话，得听我的，嘿。” 他顺着记忆中的原路返回，可直到晚上，还没有走出这峡谷。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怀中的婴儿，也因为饥饿啼哭不已。这周围虽有不少山林野果，但一个小婴儿又怎么吃得了。 玄润没了法子，只能唱着小曲儿，轻悠悠晃着怀里的婴儿。 玄润唱道： “小弟子，我离了玄山山南， 掉下崖，静听着水流潺潺。 峡谷底，好比那世外桃源， 没曾想，竟把你启一遇见。 在路上，我直把师父埋怨， 弟子我，无路时他在哪边？ 血红花，蓝晶石难得一见， 可怜你，跟着我不知怎还？” 怀中的婴儿，就像听懂了一般，居然跟着这小曲儿“咯咯”笑了出来。 玄润心中却相当苦涩，“开心吗？启一，你是觉得开心吗？” 说着，便把婴儿稍稍倾着身子，斜抱了起来，“可我，觉得很惨呐。” 他右胳膊紧紧揽着婴儿，左手伸出去指着前面的路，“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呢？” 婴儿哪儿看得清玄润在指什么，只是听完玄润说话的声音后，小脚乱蹬，小手乱抓了两下，就闭上眼睛，往玄润怀里一转脸，睡着了。 玄润把婴儿轻轻放在溪边一块儿石头上，自己弯腰捧了几捧清水，就着洗了把脸，又喝了几口。 爬上树，摘几个野果，慌慌张张啃完咽肚，就又抱起婴儿，往不知道到底通向哪里的前方走去。 天色越来越暗，密林中渐渐陷入一片黑暗，玄润停住了脚步，正愁着不知要继续往哪儿走时，不远处似乎亮起了几粒萤火。 “好漂亮啊。”玄润抱着婴儿，循着光走去。 待走近才发现，这哪儿是什么萤火，而是今天从山崖掉下来时遇到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