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愚蠢这种病，治不了

    “你有什么方法吗？”

    “愚蠢是天生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凉凉一眼，慕晚将身上的人推开，自顾自拿起剧本接着背着。

    沈落彦在一旁看着，倒也不生气，他巴不得她什么都背不会，最好让导演把她给踢了才好。

    所以说他不但不生气，还总是说话干扰慕晚的思绪，今晚的话太多，他闲聊时随意问起，“什么时候拍？”

    “明天会先试戏两个小时，主要是演员之间熟悉一下。”为了拍戏时更好的合作。

    “试哪场戏？”

    “上学的那场。”沈落彦大脑瞬间搜刮到刚刚看过的剧本，青春校园，同学吵闹，一大伙聚在一起，勉强合格。

    最后四个字是他对这场戏的评价。

    第二天，x市中学。

    那次的尴尬结尾慕晚现在还未缓过来，她每次看到萧北总要心理暗示半天才能正常的面对他，不然她总是下意识想逃跑。

    倒是萧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如既往地打招呼聊天，“今天只是试戏，你不用担心，先试一场，我帮你看看哪里还有欠缺。”

    “恩，谢谢学长。”

    萧北强忍着欲抬起来揉她头顶的动作，温和的目光有些暗淡，在慕晚看过来前说，“我那边还有点事，一会开始的时候再过来。”

    “噢，你快去忙吧。”

    慕晚去了更衣室换上校服，她盯着裙摆的千鸟格图案，和前几年的款式不一样了。

    没错，x市一中，是慕晚读中学的地方。

    或者说，她在这里呆了三年，便强行辍学了……

    在这里认识的人也都随着五年前她出国断了联系，

    “慕晚，开始了。”

    从回忆中抽出思绪，慕晚理了理身上的校服，五年过去，素颜的她一如离校前般如一束洁白的水仙花。奈何，物是人非。

    何雪在这部戏里也有角色，女三号，默默喜欢堇淮的女孩，堇念的同班同学。

    学校门前的小卖部。

    堇念抓着书包带等堇淮，无聊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慕晚恍惚间好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看着从校门口涌出的一大波学生，曾经她也是这里面的一员。

    剧本里等的人出现在人潮中，穿着校服的萧北敛了一身谦谦君子的气质，嘴角扬起来更像一个备受校园追捧的阳光大男孩。

    堇淮的身边站立了一个人，紧紧地勾着他的手臂，那是他的女朋友。

    堇念看到他出现时刹那明亮起的眼眸在转到他旁边时瞬间暗了下去，她赶紧低下头，怕一不小心就泄露了自己满眼的悲伤。

    慕晚的情绪很到位，可她没有低头，她愣愣的看向萧北身后一米处的身影，完全变了一个人的样子，本来喜欢齐肩的长发被盘的高高的，简单白色连衣裙换成了一身黑色职业套装，那个人冷着一张脸在和身边的职员交流着事情，雷厉风行的举动尽显职场风范。

    这个人是……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年幼的两个丫头会在上课时偷偷分享从家里带来的糖果，在课桌里发出簌簌声，然后再趁老师不注意时一口塞下。

    会在下课时趴在桌子上诉说心里的苦恼和八卦那些无厘头的消息，会一起相约上厕所……慕晚还记得，眼中的那个人有一个很温柔的母亲，往往让她羡慕不已。

    她说过最让慕晚暖到心坎的一句话，“晚晚，你的mama不在你身边，我把我mama分你一半。”

    只是这个承诺还未兑现，是慕晚先违背了，从医院离开的路上，还看到了那道拿着饭盒的身影，往医院的电梯走去……

    那时心如死灰的慕晚流着泪坐上了计程车，在进入电梯的人转身时关上了车门。

    “千寻……”喏喏的叫出声。

    远远的距离，她却不敢上去，只一句“好久不见”她都没脸说出口。

    慕晚僵在原地，眼里尽是那个曾经总是被莫苏轩欺负地凄惨，只能找她轻诉的丫头。

    隔了一条马路，莫千寻像是有心电感应般，在慕晚喏喏叫出她的名字时，毫不耽搁地对上了那道怀念的视线。

    光照进眼底在她们的瞳孔上映出了彼此的倒影，莫千寻听到身边喧闹的声音，许是没认出慕晚，她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淡漠地转过身，和身边的校董继续交流。

    “如果莫氏投资够多，我想董事你是不会提出这个要求的吧。”

    “怎么会呢，莫氏向来是我们学校重要的投资商，只是这座图书馆建起来还是需要不短的时间。”

    “这笔数目我会上报给总裁，你回去等消息吧。”

    ……

    打发了身旁毕恭毕敬的校董，千寻看向门口布置的一堆拍摄装备，遥遥望了眼小卖部，只字不言地离开。

    慕晚明显感觉到千寻又看了她一眼，她能看得出来，千寻认出她了。她肯定还在生她的气，五年简单说起来像是眨眼即过，可也是一年一月一天一秒地度过的。

    当时她谁都没说，他们生气也是应该的，垂下眸，导演见慕晚不在状态，怒气冲天地喊了声“卡”，从椅子上腾的站起，“慕晚，你怎么了？”

    “还能怎样，耍大牌呗。”李巧儿前半场没她的戏份，坐在导演身边看他们的拍摄，见慕晚惹怒了导演，她暗笑着用手撩了下直顺的头发，讽刺地火上浇油。

    因为她们演的都是学生，为了凸显出那时的单纯青春，基本都是淡妆直发上阵。

    一群人比起来，慕晚是最像学生的那一个，不施脂粉的小脸精致清秀，以至于他们剧组到达学校时，有人叫慕晚jiejie，却跑去叫李巧儿阿姨，当场把李巧儿气得暴走，发泄似的骂了助手半个多小时。

    慕晚望着千寻渐行渐远的身影，导演的一声怒吼让她回过神来，她站在那里搓着手心低头道歉，“抱歉，我刚刚不太……在状态。”

    萧北早就注意到了慕晚的不对劲，他走上前时正好听到慕晚不停的道歉和导演不悦的训斥，推开化妆师凑上前的手走到导演身边，依旧翩翩君子的风度，语气里是难得的任性。“我累了，集体歇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