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疑云
说这话时，张俊很仔细地观察土门贤三郎的神色，而他那副本该很容易出现情绪波动的脸竟然毫无表情。 他冷冰冰说道：“炫马？那家伙早就已经死了。” “是吗……？根据我们的情报，似乎并不是这样。” “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 张俊微笑道：“这正是我想说的，因为我得提醒你，兵部大人，你现在十分危险。” “哦。” “与虎谋皮总是危险的。我一直很好奇，你们黑山国忍者的消息到底是怎么泄露，才会导致全军覆没。” 土门贤三郎阴冷地盯着他。 “直到我发现，原来冰室炫马还有一个名字，叫风户炫马。” 土门贤三郎皱了下眉毛。 他忍不住打断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别急，兵部大人。” 张俊笑着摇摇头，“要有点耐心，尤其是对待我们这些年轻人。毕竟你儿子可没有什么心思听你说话吧。” 土门贤三郎冷哼一声。 “如果一个人没有耐心的话，很容易出错。比如说你刚刚就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 “什么？” “我刚刚提起炫马，说的是他的第二个名字，冰室炫马。” 土门贤三郎的表情突然凝固。 张俊饶有兴味的观察他的表情。 他说道：“看吧，你震惊了。因为你没法解释，当我提起冰室炫马的时候，你下意识想到的却是本应该死去的风户炫马，是吧？” “你——” “冰室炫马毋庸置疑是活人，而风户炫马毫无疑问是死人，但你把他看成是一个人。这很奇怪，兵部大人。” 土门贤三郎冷声道：“他们有着同一个名字。” “没错，同一个名字。但名字相同不代表是同一个人。就像别人也叫猛丸，却不是我刹那猛丸。你会把我们弄混吗？” 张俊边说边摇头：“啧啧，要是这都能弄混，那你岂不是个老糊涂。可你是吗，兵部大人？当然，你也可以承认你是，但我不会相信的。” 土门贤三郎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好吧，那我再跟你解释下——风户炫马死了，但冰室炫马活了过来。”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啊？死人怎么会复活。” “死人不会复活。复活的也不是那个死人。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兵部大人？” “你别无理取闹了！” 张俊微笑地摸着下巴，他的眼珠骨碌碌转，土门贤三郎猛地闭上了嘴。 少年说道：“你要相信我毫无恶意。我只是有好几个疑问。现在，解决了一个。咱们说说第二个吧。” 土门贤三郎只是冷冷望着他。他打定主意不再开口。 “这个问题你很关心。因为第二个，就是你的儿子，土门九实到底在谁手上。” “……” “你不说话？好吧，看来这回你知道答案。那么，你能告诉我，答案是什么吗？” 土门贤三郎忍不住讥讽道：“你们消息那么灵通，怎么，你会不知道？” “别这样。”张俊温和道，“我们并不是无所不能。至少，对于你们黑山国内发生的一些事，我们都只是一知半解。” “呵！” “我发现，您曾经做过一个很奇怪的决定。在风户炫马死后，你将那位凶手的通缉令改成了驱逐令，你当时在想什么才做了这样一个前后矛盾的决定？” “……” “阿，你又不说话。真拿你没办法。” 张俊温和道：“让我琢磨下。那个人应该会感谢你。通缉令是依据国法不得已为之，而驱逐令却是法外开恩，不是吗？” “……” 土门贤三郎坐在那里，面色冰冷。张俊一看就知道这人的忍耐差不多到极限了。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行吧。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答案就算了。其实我还有第三个问题——那就是你们如此戒备森严，九实是怎么跑掉的？难道有内鬼偷偷把他放走？天啊，难以想象。我建议……好吧，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那我先告辞了，兵部大人。” 他很快又回身，轻快说道。 “哦，对了，我想你们的人马全部出去，恐怕这几天都没办法到达鹿儿港吧。” 土门贤三冷冰冰地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最迟不过后天，我们会到鹿儿港。” 少年笑着点点头，他看着少年出门。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顿时扭曲起来，原本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竟然睁开了，射出愤恨而厌恶的光芒。 “刹那猛丸……” 张俊出了门就贴着帐篷走，阳炎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张俊猛然回头，抽了下嘴角道：“你差点吓我一跳。” “胆子这么小。” “才不是。我今天胆子可大了。话说那些黄金你查探出问题来没有？” “都是真的。” 张俊吃惊道：“什么——” 阳炎详细说道：“那些黄金没有问题。我每个箱子都打开看过了，完全没有任何掉包的迹象，都是真的金子。” “这可真是不幸的消息。” “为什么？” “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张俊接着问道，“你会禀报给殿下吗？” “那是自然。这种消息不应该瞒着殿下。” 张俊看着左右无人，快速将阳炎拉进一个青色的帐篷内，阳炎有些惊讶，她以为刹那猛丸又准备占她便宜。 谁知少年却认真问道：“阳炎，你了解土门贤三郎吗？” “怎么了？” “我在想第四个问题。” “什么问题？” 张俊沉思道：“为什么冰室炫马怎么都寻不到踪影，而土门贤三郎哪里都有他呢？” “你怀疑——” “这一切太巧合了，不是吗？当巧合巧到一定程度，就是必然了。” “必然？” “对，必然有个最合理的解释。” “你可以说清楚点吗，小猛丸？”阳炎被弄迷糊了。 “阳炎，你比较专业，额，就是精通一些特殊的事情。那你知道，一个人可不可以冒充另外一个人？比如说易容什么的。” 阳炎看着他，“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小猛丸，我明白了。” “那——” “这很难，小猛丸。”她说道，“我确定那就是土门贤三郎，不会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