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往事如烟
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从你这里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张俊想道。其实有些东西无法掩盖，比如兽兵卫的武技。 他的武技特殊，杀人的痕迹很独特，如果是熟悉的人亲到现场，绝对可以一眼就判断出他来过这里。 只是这些武士不知道。他们应该没有见过兽兵卫。或者说，这些人的地位不足以让他们接触到黑山国之前发生的那场剧变。 张俊轻松地耸耸肩：“看来我应该跟你们走一趟。也许这样会好一点儿？” “正是。” 这位武士大喜过望。他朝着张俊拱手，沉声道：“我们很高兴您能跟我们一起回去。” 他的算盘敲得很响亮。 而且万一找不到凶手，望月藩必定需要给出一个说法。这样一来刹那猛丸就很重要。他带他回去，也能有个交代。 一路上，张俊都在跟这个武士交谈。他很健谈，几乎来者不拒，知无不言，从他的口里，张俊得知了不少小道消息。 重点围绕土门九实。 原来，土门九实一直高不成低不就，颇让土门贤三郎头疼。 碰巧这次，黑山国有了一次重大的政治任务，土门贤三郎作为黑山国的兵部，必须亲自护送。 考虑到九实的能力不够，放在家里也是发霉，还不如丢进护送队里攒攒资历，这样等回去就能一步登天，毕竟威望够了，运作个肥缺很难么。 不得不说，土门贤三郎真是一片爱子之心。 步步为营。 处处算计。 偏生遇到了九实这个脑子不清醒的煞星，差点竹篮打水一场空。 武士说道：“九实少爷呢，出了国就不太高兴，一直想要脱离贤三郎大人的视野。” “确实，他在逃跑。” 那武士大笑道：“您能这么说，我却不行。我更宁愿他是在打猎，如果我们真能找到他——” 他闭上了嘴，张俊却懂他的意思。 如果能找到他，当然是打猎。这个不肖子孙想摆脱望子成龙的老爹，老爹却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抹黑。 张俊撇撇嘴。 土门九实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明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还敢偷跑出来，让所有人都为他擦屁股。 只能说，这就是二代吧。 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傲慢又任性，以为自己是全世界的中心。 张俊突然觉得自己功德无量。 幸亏是遇见了他。 这要是换个人来，还真不好摆平九实这个蠢货。 他想起了冰室炫马，再度旁敲侧击。这次武士并没有给出有用的信息。看来的确不知道。 张俊只好作罢，不过那个武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唏嘘道：“九实少爷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阳炎大人走了吧。” 阳炎。 少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阳炎，咦，这名字好熟，不是我们的忍者头目么，怎么，你们认识？” “我怎么可能认识阳炎大人。” 那武士忍不住摇头，“猛丸少爷你可能不知道，阳炎大人最开始是我们甲贺组的忍者，很小的时候就专门给殿下担任试毒要务。” 试毒？ 张俊震惊了片刻，随后便有点心疼。 阳炎的确是百毒不侵。但他没想到这些人只是将她作为一个工具在使用。 这让他又有些愤怒，又有些悲哀。 他明悟了阳炎为何是那般简单粗暴的处理瘟疫的事情。一切只是因为她本身就是试毒的工具。 武士继续说道：“后来，我们的殿下长期在将军身边供奉，导致阳炎大人很长时间都没有任务，而且她的能力特殊，也被甲贺的忍者排斥。据说就是因为这样，您这边的殿下成功说服了她，让她叛逃……额，是另谋高就，来到了望月藩。” 这里面有太多的槽点。 张俊从来没有想到过阳炎的过去，不，其实他想过，但那只是猜测，毫无根据的猜测。 当事实摆在他面前，他只能沉默。 忍术的特殊导致了她体质的特殊。从小就被安排试毒，算是身不由己。领主的长时间掉线，又导致了她不被需要。 接下来又被其他忍者排挤。 没有得到高层的重视，没有得到同伴的尊重。她所处的位置，被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忽视掉了。 张俊可以想到那时候阳炎的天空一定是灰暗的吧，灵魂无处安放的感觉，他能体会。 “为什么总是那么恶劣呢，大概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吧。” 不是因为顽皮想要这么做，而是因为想要被人注意才这么做。 他问道：“但是，这跟九实又有什么关系呢。” “九实少爷很喜欢阳炎大人。” “那为什么不帮她？” “哪里是那么好帮的，阳炎大人的职位是殿下所定。” 张俊冷哼。 土门贤三郎在黑山国一手遮天，当土门九实请求贤三郎将阳炎嫁给他。他一定答应了，但是他怎么做的呢？ ——逼迫。 唯一的答案就是乘人之危的逼迫，否则不能解释为什么阳炎突然叛逃。 一帮人很快跟黑山国的副将京野汇合。 京野见到刹那猛丸很诧异，他和武士又不同，浑身透着一股子傲气。 这是年少就身居高位养出来的，哪怕他表面上没有扬起下巴看人，实则身上到处弥漫着一种耀武扬威的味道。 张俊就很不喜欢，而且他一眼看穿京野不好套路，便倨傲地扭过头去，既不搭腔也不靠近，将自己的轻狂表现得淋漓尽致。 京野看着直皱眉。 武士们夹在中间心惊胆颤，“副将大人。” 京野将注意力移开，冷声问道：“查出什么来了吗？” “九实少爷骑着的那匹千里雪已经暴毙，我们看过伤口，伤口极为干净利落，是被人一刀斩断头颅。” 京野怎么会关心千里雪，他只关心土门九实。 他急切问道：“那少爷呢？” “少爷失踪了，还有跟着少爷的宗蒲几人也被杀了。” 京野的脸当即阴沉。 他从嘴里挤出话来，“没有找到贼人？” “没有。” 明明是烈阳高照，武士们却纷纷打了个哆嗦。 京野寒声道：“走，我要亲自去看一看。” 他们再度返回现场，京野仔细地查看了当地的痕迹，又反复盘问了武士们找到的细节。 回营地时，他一直阴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