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诺兰族的反击
圣城外。 距离刚才神殿山顶开始有灰白色的波动向外扩散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波动在十分钟前左右就已经停止，在那之后，圣城内部又再一次变得平静起来，没有继续生能够被他们这些待在圣城外的人察觉的异变。 塞尔曼和雷德与扎尔科两名神殿骑士头领静静地站在城外的山坡上，塞尔曼忧心忡忡地远眺着中央的神殿山，想要看清楚到底哪里生了什么事契露丝现在又在哪里，而雷德与扎尔科则是更多地把充满痛恨的眼神放在从他们这里可以看清的那部分街区中，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干掉那些在他们原本的信仰之城中耀武扬威的扭曲恶魔们。 最终，雷德和扎尔科还是按捺住了这样的心思，他们现在作为索兰神教保存下来的还算比较成规模的力量，肩负着要重新召集有可能逃出或者分散在各地的那些神教人员，并振兴索兰神教的重任，他们的队伍现在还在山坡下守着昏迷的拉斐尔等着他们呢。 “塞尔曼先生，那么，我们这就告辞了，今后，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们索兰神教的地方，只要我们能够做到，请您尽管开口。” 这样说着，雷德对塞尔曼行了骑士礼，不过这一次塞尔曼因为一心都在担忧契露丝到底怎么样了，因此并没有能够及时反应过来。 “……呃，呃？哦，好的，那么拉斐尔她就交给你们了。” 雷德看着塞尔曼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着话眼睛却还继续朝着圣城深处望去的样子，微微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忍得住从遇到塞尔曼开始就产生的好奇心。 “……塞尔曼先生，请恕我失礼，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不知道您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圣城呢？” “我？哈……我其实也不想要来的。” 这么说着，塞尔曼转过头来有些自嘲地冲雷德笑了笑。 “只可惜，我的……女儿一定要来，现在，她就在那里面。” 雷德和扎尔科闻言都吃了一惊，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最近有什么龙族在圣城中现身的消息，难道是眼前这位红龙的女儿自己偷偷流出来到大6上游玩？ 这确实是个很说得通的解释，雷德看了看眼下已经彻底沦为被恶魔占据了的废墟城的圣城，心中再次感到悲痛的同时，也忍不住对于塞尔曼产生了一些同病相怜式的理解——是了，圣城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就连伟大的教皇陛下都没有能够阻止这一切的生，那只自己偷溜出来到圣城玩耍的小红龙，估计早已经和城内的居民一样失去了生命吧。 “……对不起塞尔曼先生，因为我们引的这场灾难，让您的女儿……对不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圣城内部再一次传出了强烈的能量波动，仿佛将满城的混沌晦暗连同天空中的暗云灰幕一块刺透的利剑一般的白光猛然间从神殿山顶朝着四面八方炸开，恶魔们惊恐的怒吼声，风的呼啸声，空气之中各种能量在交错震动的嗡嗡声，那一瞬间，竟令山坡上对此事前毫无任何准备的三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在最深沉的黑暗马上要占据整个世界的瞬前，最后的那一丝光明终于被孕育出来，并且，开始了壮绝的反攻。 在那耀眼光芒的照耀下，无论是雷德还是扎尔科都一时失声，他们根本不知道到底这是生了什么，不过塞尔曼却笑了起来，紧接着，一对带着热浪和火花的红色龙翼猛然间从塞尔曼的背后冒了出来，这一次，他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心。 “你不用向我道歉，索兰神教的骑士，至少不是现在。我的女儿现在正在那里，为了这个世界和她所珍视的一切而和那个毁掉了你们索兰神教的人在战斗……你们索兰神教确实做过一切需要向我女儿道歉的事，等到这一次之后，你们有机会一并向她道歉吧，连同道谢一起。” ----- --- 神殿山顶。 当契露丝的眼前再一次场景变换，回到了这座充满晦暗混沌遍布着死亡气息与恶魔们的圣城废墟中时，狼少女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根本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这也难怪，因为堕落威辛格尔的体内时间法则崩坏，导致她被对方吞噬之后明明只是不到十分钟左右，但她却以魂体的状态真实地在堕落威辛格尔的混沌领域中呆了将近大半天的时间，而在这其中，她甚至还接受了真正的威辛格尔千年间的记忆。从主观感觉来说，尽管不至于说是恍如隔世，但至少契露丝也无法很快地就把自己的精神状态重新调整回到之前自己和那个堕落威辛格尔在这座充满了混沌和恶魔的废墟城中大战的状态。 而就在契露丝愣神的同时，她眼前的这场巨大的异变也已经慢慢接近了尾声。 由于契露丝的本源法则与诺兰族的异种法则之间产生了冲突随即引了彻底的崩溃，堕落威辛格尔好不容易通过一场邪恶献祭获得的半混沌化身体彻底地开始朝着完全的混沌转变，老人脸上的痛苦和惨叫仅仅只维持了一瞬，紧接着他，或者说它，便开始了转变的第一步——从人类的外貌形态，开始化成一滩纯粹的泥浆状的混沌物质团块。 自己的身体生了失控，这团现在已经完全堕落了的混沌生命体自然再也无法强行约束身体之中的异种法则与契露丝的本源法则，以及被它压制住的真正的威辛格尔灵魂与其他的那些诺兰族人灵魂们， 真正的威辛格尔灵魂由于原本就存在于堕落混沌体的体内，因此在崩溃生的第一时间，诺兰族大长老就从对方体内崩溃的异种法则体系之中夺回了属于自己的言灵法则，借助法则的力量，威辛格尔在堕落混沌体的表面开辟出了一小块不会被混沌污染的出口。契露丝是最前面的几个从这个出口重新回到外界的灵魂之一，而在她之后，蒂雅丝，瑞恩，星汐，阿里阿里……所有她认识的和不认识的诺兰族的灵魂，如同一团团乳白色的朦胧雾气从威辛格尔开辟出来的秩序通道脱出，紧接着便在外界重新变回自己原本的样貌。 至于那些原本属于他们的法则之力，则更不需要他们担心，因为有序规则与无序混沌之间的天然排斥，法则之力在崩溃与堕落开始的瞬间就纷纷自行飞出了混沌生命体的体内。 由于它们和一众诺兰族人灵魂之间的链接是当年代行者们通过本源法则体系建立起来的，因此即使是威辛格尔也没有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全破坏掉这种链接而只是进行了暂时性地遮断削弱，现在，这些异种法则和诺兰族人的灵魂们同时重获自由，正如大长老威辛格尔所预料的那样，一道道代表着不同异种法则之力的流光如同找到了家的孩子，纷纷快地飞向了原本将它们封印在体内的那些诺兰族人的灵魂之中，双方重新融合在了一起。 尽管在创世之初，这些异种法则最终因为无法融入本源法则体系之中而被当做“错误”压制在了世界的各个角落之中，但事实上，它们也只是很遗憾地无法适合这个世界，但本身却毫无错误的真正的秩序规则。千年前，异种法则成为了诸神酿出那场灭世悲剧制造出了恶魔与混沌的原因，然而此刻，在重新回归的诺兰一族的掌控之下后，这些受到整个世界“排挤”的异种法则终于在本源法则已经产生了崩坏的圣城之中出了属于他们的秩序之光。 重新融合了异种法则的诺兰族灵魂体身上散出的光芒几乎瞬间就照亮了原本已经被灰暗与混沌淹没掉的圣城，城内的恶魔们纷纷出或惊恐或愤怒的声音，不过很快，恶魔们就不再动摇，无论弱小还是强大，城内所有的恶魔，几乎在同一时间都开始朝着神殿山这里潮水一般地涌来。 作为混沌生灵的它们，憎恨秩序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毁掉秩序，是恶魔唯一的生存目的。 也就是在同时，或许是堕落异变已经结束，又或者是受到了周围这数百人灵魂所出的秩序之光的刺激，由堕落威辛格尔变化成的那一团混沌生命体也终于停止了那种毫无规律看起来充满扭曲的形状变化。这一次，它没有能够再次变成正常人类的样子，那团软泥一般的身体中间向上拱出了一个凸起，紧接着在凸起的侧面，一张和威辛格尔一模一样的脸呈现出来。 既没有真正的威辛格尔那种温和但不失威严的风范，也没有堕落的威辛格尔那种空洞冷漠中带着阴沉的感觉，这张直接印在混沌生命体上的面孔，表情看起来充满了夸张与狰狞，那对只有眼眶却完全看不到眼球的浑浊双眼转向空中的真正的威辛格尔与浮在他身边的契露丝，紧接着，嘴巴张开，一个根本听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的诡异声线从中传了出来。 “威辛……格尔！！你该死！！命运之子……你们都要死！死——！！” 伴随着“死”字，这团泥浆一般的混沌物质身上猛地朝着四周冒出无数灰色的利刺，这些利刺看起来十分细长大概只有几个手指的粗细，不过延伸的长度和度都十分匪夷所思，几乎只是眨眼之间，这些尖针一般的利刺尖端就延伸到了距离混沌体近十米远的距离，那个势头看起来仿佛只要再过一秒，就能够将彻底地刺穿半空中距离它最近的一部分诺兰族灵魂的身体。 不过，它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得逞。 “停下！” 半空之中，大长老威辛格尔最先做出了反应，利用言灵法则喊出了阻止这些利刺继续前进的指令。然而，完全由混沌物质构成的这些利刺对于秩序法则之力的抗性显然不是那些秩序生命所能相比的，这些利刺的度只是略有减缓，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不过，大长老的努力也并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至少在他之后，其他人也因此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瑞恩的维持法则，格尼的森特的弱化法则……十二位当年的诺兰幸存者最先做出了应对，尽管他们这些年来的战斗实际上都是被堕落威辛格尔算计指示的结果，但至少这些年来利用能力应对各种战斗场面和突状况的经验却货真价实地留在了他们的灵魂之中，多重法则之力层层作用在那些混沌利刺上，终于令利刺的延伸度明显地降了下来，最终被作为最后一道防线的星汐用一层硕大的固化空间罩牢牢地挡住。 不过众人并没有时间为此感到轻松，对于混沌生命体来说，这自然仅仅只是一个开头而已，伴随着印在上面的那张威辛格尔的脸愈的扭曲，这些利刺以和刚才一样的度飞快地收缩了回去，紧接着，软泥一样的身体开始变化，依稀可以看得出如同两脚和手臂一样的部位正在慢慢地形成。 “……缺乏战斗经验的人全部后撤！到我们的周围去帮忙抵挡那些涌过来的恶魔！” 大长老威辛格尔高声喊道，很快，除了他自己和当年幸存下来的十二人灵魂。还有另外十几位在十五年之前曾经是村子中有名的战斗好手的族人之外，其余的族人们纷纷向后退开将与那团混沌生命交战的任务托付给了大长老他们，然后，无论是女人还是孩子亦或是老人，都毅然决然地转过身，用闪耀着法则之光的灵魂躯体挡在了那些试图从半空中和山脚下接近山顶这里的恶魔们面前。 他们，或许已经没有了曾经作为神仆战斗在战场上的回忆了，但是，那种信念与勇敢，却始终烙印在他们的灵魂深处，从未变过。 光芒再一次照亮了神殿山，可这一次，却并不是曾经把这里当做圣山的索兰神教所印象的所谓光明……是的，那不仅仅只是一位两位神明的光辉，而是上古所有诸神留下的，被追随着他们的神仆们保存继承下来的最为强大的法则之光。 时隔千年，秩序与混沌的战争，再一次于亚勒斯大6之上打响。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