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圣心难测
很快萧白然就来了,身后跟着一支御林军。看到周子扬的头颅,他棱角分明的脸绷得紧紧的,眼中盛满怒意:“怎么回事?” “皇上,皇上,倩儿好怕……”周冰倩扑进萧白然怀里,紧紧的勾着他的脖子,身子颤抖个不停。 萧白然的心疼了起来,拥着她柔声安慰道:“别怕,朕来了!” “恩……”周冰倩弱弱的应了一声,满脸都是泪。她紧紧的抱着萧白然死不松手,“皇上,你不要离开倩儿……” “好,朕不会离开你的。朕会彻查此事!”萧白然怜爱的轻拍她的背脊。 脆弱的女人永远比强悍的女人更能令男人心疼,当年萧白然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儿的在周冰倩手上化成绕指柔的。 “恩,皇上你一定要为周家作主啊!有人潜入天牢杀害了倩儿的兄长,还嚣张的把头颅送到翊坤宫来恐吓倩儿!” “放心,朕会为你作主!”萧白然信誓旦旦。且不管周子扬是死是活,敢杀了人还把头扔到翊坤宫就是在挑衅帝王的威严!他绝不容许! “好……” 周冰倩闭上眼,心中澎湃着无穷的恨意。先是雷天,再是兄长,都是同样的死法,同样的送到她眼前,这绝非巧事,而是有人刻意为之!而且接下还不知道会轮到谁!她受够了处于劣势挨打的滋味,必须化被动为主动! 只是,她想不出来,这世间除了颜绯衣还会有谁有这样的手段来报复她! 是她吗?不不,不可能!颜绯衣已经死了,是她亲手用糠塞了她的嘴,用发蒙了她的面葬入皇陵的。 可不是颜绯衣,那还能有谁?难道颜家还有漏网之鱼? 一定是这样! 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放过!今日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见不得光的周冰倩,而是云洲的皇后,她的身后站着云洲的帝王,那就是她最强最有利的后盾!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既然兄长已经死了,就借此事把敌人揪出水面以绝后患! “好了倩儿,朕你睡会儿!”萧白然心疼的哄道。 周冰倩只是固执的摇头。 萧白然无奈,只得陪她一起睡,直哄到天快亮才把她给哄睡。他起身准备去上朝,还没有走到养心殿,负责看守天牢的刑部尚书胡大人和京兆尹刘大人匆匆来报:“皇上,周子扬昨晚逃狱,然后被人在暗巷给杀了!臣等刚刚找到他的尸体,但头颅却没有了……” “逃狱?”萧白然面色一紧。 “是,臣失职,请皇上恕罪!”胡大人匍匐在地上。 “确定是逃狱吗?”萧白然问。 胡大人颤了一下,伏得更低了:“臣确定。” 胡大人是萧白然最信任的大臣之一,他的话就像一块石头投进萧白然的心湖:周家竟然大胆到逃狱了吗? 一年多之前,颜家也有人逃狱……逃狱是萧白然最不能容忍的! “周子扬的头颅已经被人送到翊坤宫了!”萧白然阴沉沉的说,怒意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 胡大人和刘大人皆大吃一惊,本就忐忑的心更是悬到了嗓子眼。完了完了,这人被人了他们已经难逃罪责,头颅还惊吓了皇后,他们的性命怕也成问题了。 周子扬毕竟是皇后的兄长,贩卖死盐之祸以来受牵连的皆已被斩,只有周子扬还活着,可见皇上有心宽恕。所以周子扬在天牢里还能每天睡着香喷喷的稻草,结果倒好,人死了! 现场沉默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萧白然吐出五个字:“越狱是死罪。” 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五个字。 胡大人和刘大人同时颤了一下,默默的相视了一眼,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这真是奇了怪了,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两人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秦公公察颜观色的、小心的上前陪着笑脸:“皇上,快早朝了。” “恩,走吧,去早朝。”萧白然沉声道,“胡卿刘卿,随朕一起去上朝吧!” “是。”胡大人和刘大人这才爬起来,跟着萧白然去早朝,两人心里都有了底:皇上怕是动周子扬动杀机了,幸好幸好。 还未进殿,就传来周阁老哭天抢地的声音:“皇上,你一定要为臣作主啊,臣的长子昨夜……” “朕已经知道了。”萧白然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周阁老的哭喊。 周阁老一愣,哭丧着脸的表情就这样僵在那里,继续也不是,收也不是。再看随之而来的胡大人和刘大人一脸轻松,他的心凉了下去,急忙转个方向跪到朝堂正中:“皇上!” “周子扬贩卖私盐,朕看在皇后的份上有心宽恕几分,他却不识好歹的逃狱,被人诛杀是其活该!”萧白然冷冰冰的说。 周阁老真的傻眼了,皇上这是不管了? 他还在愣神,朝会已经开始了,宋大人上报道:“启奏皇上,玉山城昨夜急报,说松林县暴发鼠疫已经造成人员伤亡,请求朝廷支援!” “鼠疫?这还不到夏天怎么就有鼠疫了?立刻派人过去,一定要阻止鼠疫曼延!”萧白然道。 “是!” …… 大家该上报什么的上报什么,一致忽视还跪在殿中央的周阁老。就连他的亲家风行素也只是沉默,再沉默。 周阁老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现在所有的都在看他的笑话!皇上怎么能这样对周家!他一张老脸涨成了紫绛色,连怎么退朝的都不清楚。 散朝以后,很多朝臣都例行公事的来向周阁老致哀,风行素也在其中:“周阁老,节哀。” “风相,你看这事……” “哎,节哀,往后再说。” 周阁老本来想说我们两人一起节哀,结果风行素摇摇头便走了。他张口结舌的站在那里,心里郁闷得抓狂。是啊,人死了,亲事也作废了,朝中之人都是墙头草,最会察颜观色。就算是周氏一党的一人,也会因圣意的改变而在此事上孤立他的。 他的儿子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