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出任统领
这天，张斩早早就醒来，在府邸中吃过厨子做的饭后，心情久久平静不下来。 就算在衙门，被县令吴德任用为了通天大阵民夫副统领已经过去几天，但事到临头，该去通天大阵工地前，张斩还是很激动。 激动的同时，也紧张。 在水蓝星时，张斩也曾经幻想过，自己能升职加薪，出任总裁ceo之类的，走上人生巅峰。 眼下，真正要去亲手掌握一座，有万余名百姓通天大阵工地的统筹，管理，这规模甚至远大于张斩曾经的幻想。 毕竟，在水蓝星的科技社会，普通人能管理百多人，就算一名中高层领导了，管理千把人，那都得是大公司在各地的一把手，年薪千万绰绰有余。 就算是在幻想中，张斩都没想象过，有一天自己能统领万人！ 尤其是张斩明白，自己跟县令吴德等真正的官僚还不一样。 像吴德这种会攀缘附会，玩弄权术的，当官靠得不是实干。 只要能将上面的人伺候好，那吴德就能升。 其余的具体事项，做得好不好根本不重要，只要不出事就行了。 可张斩深知，县令吴德任用自己，绝不是想培养自己成为他的亲信，让自己“当官”。 吴德需要的，是一个能把通天大阵督造好，能处理其在大阵地基以及其他地方留下的烂摊子的人。 张斩估计，如果自己做不好，失去现在的府邸，高薪酬的待遇倒还是其次，最严重的后果，可能是要为吴德在通天大阵的所作所为背锅！ “万一通天大阵真的出问题了，县令吴德完全可以在朝廷特使到来之前，将罪责全怪到我头上……” “反正上上下下的关系他都早就疏通了，到时候他真把我杀了，谁也不可能为我说话！” 想到其中的危险，张斩心中有些沉重。 但同时，张斩又知道，自己不得不去干这个民夫副统领的位置。在大乾，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几乎毫无出路。 安安稳稳，不用cao心，不用冒险就能出头的路子，早都被“关系户”给垄断了。 张斩这样的人，想获得机会，就必须承担对应的风险！ 况且张斩现在已经接触到了武道，住上了朝廷的府邸，就更不想回到居无定所，整天在工地上出卖苦力，被人呼来唤去的日子。 反正都是干活，由自己来安排，总比被别人安排强。 “再者，我只要能将通天大阵管理得好，凭我副统领的身份，给自己弄出一片能修炼的私密场地不是难事。” “有大阵源源不断聚集天地元气，若是在阵中修行，效果一定更高，我也不用像在府邸中一样，修行一次就将周围的天地元气耗完了，有精力也练不动。” “武道修行到高深之处，便能自动聚拢一帮人在身边，聚集出势力，像青石镇几名武馆的馆主级武者皆是如此！” “在通天大阵上的这份管理经验，对我以后管理属于自己的势力也很重要。” 所以这份活，张斩不仅要干，而且准备干好！ 穿上衙门所发，这几天裁缝专门给张斩量身定住的朱红色锦服，张斩在府邸中坐立不安的，始终静不下心来，干脆提前往通天大阵去了。 此事，天还未亮，张斩已经比平时早去大阵半个时辰了，但街道上其他百姓为了忙碌自己的事情，却起得更早。 见张斩一身朱红色的官服，百姓远远望见了，就畏惧地低着头不敢看。 唯有平常熟悉张斩的百姓，看到穿着官服的人是张斩，才敢在张斩走后，跟其他人吹嘘，自己认识张斩之类的。 青石镇中的百姓，生活都是简单而忙碌的，像张斩这样，由普通人一跃而起成为“大官”的，已经属于稀有的谈资了。 “唉，他能当官是他的本事，我等再羡慕，也学不来，实在是没那本事。这念头，我等这样没大能耐的人，想老老实实过日子都难啊……” 交谈间，一名百姓因为感慨于生活艰难，如是叹气道。 被此人这样一说，其他人也都立刻失去了谈论张斩这个“传奇”的兴致。 他们自己也意识得到，并非张斩能出人头地，就意味着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也跟张斩一样，能熬出头。 张斩一个人从通天大阵地基下挖掘逃生的经历，这些百姓也都是知道的。 在他们看来，像张斩这样的人，属于天赋异禀，普通人只有羡慕的份，学是学不来的。 而几人唉叹声比往常更重，则是因为青石镇上，最近有些“不安稳”。 镇东头有五户人家，因为住得相邻，平时小孩都一起玩。 可就在前天，这五户人家的八个小孩，竟然一同失踪！ 镇上不少百姓都被惊动了，一齐帮忙寻找，找了一夜，也没见人。 有人说，是小孩到河边，刚好遇上涨水，被水冲走。 也有人说，这月之前也有零星的一个，两个小孩走丢的事情，必是镇上出现拐子，把小孩抓去卖掉了。 巡捕房也去了人，但只是立了案，便了事，也没给个具体的说法。 丢了小孩的人家，默默垂泪的同时，偏偏还不能耽误了在通天大阵上的劳作。 其他百姓在同情出事人家的同时，也是警惕不已，最近青石镇街面上都没有小孩在外边玩了。 张斩到了通天大阵工地，绕着大阵转了几圈。 虽然在这干了许多活，但因为民夫不得擅自离开岗位，说起来这还是张斩第一次见到整个大阵的全貌。 整个通天大阵，是个长约三百多米的正方形，地表上，一颗颗巨大的石柱按照特定的方位搭建而起。 石柱高十米，一层叠一层，整个大阵有九层，共九十多米！ 因为青石镇其他建筑最高的，也不过二十米，张斩站在通天大阵尚未建成的最高一层往远处环望，才尤其地感觉到大阵的雄伟，不愧为“通天”二字。 而在张斩巡视大阵一遍后，工地上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到了。 大小工头，事先已经知道了今天是张斩赴任的日子，看见张斩，不管是真心，还是面子上的，都是按照规矩行礼，嘴上客客气气地跟张斩打招呼。 而在大阵上监督普通民夫的武者，见到张斩身官服，则是多有不屑之色，也没什么人搭理张斩。 百姓们到了工地后，也提前接到了通知，张斩这位新的统领大人要赴任，因此都提前在工地前的空地上聚集好，等着张斩训话。 见百姓们黑压压的一片聚在一起，想到自己等会要当着万余人的面，以统领的身份说话，张斩既期待，又忐忑。 又过了一阵，衙门委派到通天大阵上当统领的官员来了。 这统领官员见到张斩，态度亲切道：“说来惭愧，老哥我虽然是名义上的统领，其实不过是沾了身为官员这个光而已。论起真本身，我哪能跟小兄弟你比？” “小兄弟，有你来，老哥我就安心了！” 张斩连忙客套道：“过奖过奖，以后我在通天大阵上，遇到不懂的事情，还得多靠老哥你提携。” 来之前，张斩还忧虑过，会不会被衙门的统领为难，甚至已经计划好了种种应对之策。 可见面后，这名官员统领的随和，却超乎了张斩的计划。 在张斩看起来，这官员似乎根本不担忧自己这名副统领的到来，会分散其独一无二的权利。 “哪是过奖，老哥说的可全是真心话。能被县令大人看重，小兄弟你必非凡人！” “当上这通天大阵统领后，我一直很惭愧，没有在工地上实践的经历，我管理起这大阵来，始终都是一知半解的，无法得心应手。” “有小兄弟你来，我就放心了。从今往后，这通天大阵上的事情，小兄弟你尽情施为，老哥全部支持！” 实际上，这官员内心所想跟表现出来的态度也别无二样。 对张斩这名副统领的到来那是打心眼里开心！ 在青石镇官场混了多年，这名官员统领早就知道，以自己的背景，能把官当到这个阶位，也就到头了。 通天大阵上有县令大人偷梁换柱，下有巡捕房跟一些武者勾结偷偷搞事情。 这官员统领被夹在中间，每天都担惊受怕，有个风吹草动都得担心半天，生怕大阵真的出什么问题，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统领就得立刻倒大霉！ 干得再好，也升不上去，还得担心，整天怕被别人拖累，这官员在这统领的位置上早就待腻了，恨不得有人来顶替自己，好逃离苦海！ 今天，终于有张斩这名“副统领”来背锅，官员统领对张斩的和颜悦色，那可全都是发自真心！ 跟张斩热络一阵，官员统领在百姓们聚集好后，便上到高台讲了几句场面话，随后推到一边，将位置让出来给张斩，由张斩作为副统领，向百姓们训话。 刚上台，张斩就怔了片刻。 就算在重生前的水蓝星上，张斩也只在电视上才见过万人聚集的场面。 更别说，要由张斩自己，来当那个于万人瞩目下的主导者了！ 在这一刻前，张斩私下准备了许久，但真正到了要由自己向万余人“训话”的时候，依旧难免感觉到脑海空白，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