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战争残影

    离开了皇宫的梅菲斯特抬头看了看天空，弗兰克斯的气氛依然阴郁，在得知这个幻境并没有观星塔与光辉之塔之后，梅菲斯特便陷入了迷茫之中。

    记得自己走进光辉之塔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启程号的驱动核心，但是却被光辉之塔传送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这已经不是可以用迷茫来形容了，完全没有一丝线索，似乎连自己该做些什么都不清楚。

    而当自己在这里磨蹭的时候，外面的时间或许也在一点点的流逝，就算柯蕾真的把自己救出去了，自己还有时间去救蕾恩吗？

    越是思考这个问题，梅菲斯特便越是苦恼。

    但是现在不仅仅是找到驱动核心的事无法完成，梅菲斯特甚至找不到回去的路。

    “……总之先回家吧。”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在这边梅菲斯特熟悉的只有薇塔而已。

    从皇宫返回宅邸，需要穿过贵族区然后抵达平民区，期间还需要穿过一个平民区内部的小心交易街。

    平时梅菲斯特走这条路的时候，无论何时都是热闹非凡，甚至有时候到深夜这边也不会消停下来，毕竟这里还有不少酒馆，但是哪怕现在是白天，梅菲斯特也没有看到这条街在自己印象中应有的活力。

    弗兰克斯已经被笼罩在了战争的阴云之下，哪怕是远离战线，在理论上来说最为安全的皇城弗兰克斯，也无法给这些居民们带来什么安心感。

    连皇城的居民都是这样，那么生活在那些临近前线的区域的人呢？那些流亡者，以及从克里塔帝国逃出来的人，此时又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做着什么样的事呢？

    现在时间还早，下午才刚刚开始。

    “听他们说，好像是有些流民来到了弗兰克斯附近……要不去看一眼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可以做。”说服自己的梅菲斯特随便找了一个路人问了一下。

    因为梅菲斯特穿着漆黑的长袍，符合大多数人对魔法师的刻板印象，梅菲斯特的问题也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那些人告诉梅菲斯特，从外面来的流民都被集中在了弗兰克斯的西边郊外，住着的都是旅居用的帐篷。

    弗兰克斯的西边是交易街区，安排在西边郊外倒是容易调动物资。

    想了想，梅菲斯特叫了一辆路过的马车，朝着西边过去。

    最近弗兰克斯的氛围不太好，往外出行的人也变少了，梅菲斯特反倒容易找到马车。

    来到了郊外，距离流民们聚集的营地大概几百米的距离马车便停下了，梅菲斯特本想再靠近一些，但是驾驶马车的车夫不太愿意靠近那里。

    “那个地方一有人靠过去就会被他们围起来乞讨，魔法师大人，您没事还是别过去了。”

    马车夫向梅菲斯特告诫道。

    梅菲斯特笑了笑，说道。“我会注意的。”

    说完梅菲斯特便付了钱，马车夫也便离开了这里，返回了弗兰克斯，似乎他并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梅菲斯特倒是觉得马车夫有些夸张了，乞讨的人或许有，但是这里可是有哈雷的士兵在维持秩序，他们怎么可能就这样围上来，现在好歹还有教会和皇室的接济，一旦他们动手，那便是断绝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正常人能够想到这个问题，应该不会主动断绝自己的退路，但如果遇到蠢的，或者是想要搞事的，那就不一定了。

    因为一身黑袍过于显眼，梅菲斯特便将自己的谜团解除，露出了他本来穿着的那身普通的礼服。

    朝着营地看去，还有几百米的距离的时候梅菲斯特便看到了那边的巨大营地，那边聚集着很多人，看上去可能有四五千人，比艾兰新区的人还多，虽然艾兰新区是按照几十万人口的规模开始建造的，但初期人数还是比较少的。

    不过这些人数比起弗兰克斯所能承担的人口数还是过于渺小，弗兰克斯能承担起这些流民的生活所需也并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也是因为还有其他流民前往了其他的城市而已，弗兰克斯这边的只有一部分。

    当梅菲斯特再靠近一些的时候，便看到了营地附近的一些士兵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或许是看在梅菲斯特身上穿着的礼服便以为是贵族，士兵在靠近的时候态度渐渐变得谦卑礼貌。

    “此处不得随意靠近。”

    士兵的态度有所缓和，但言辞依旧有力。

    梅菲斯特停下脚步，并没有为难这些士兵，而是越过了他们，看向了那些营地中的人。

    此时的营地死气沉沉，作为流民，他们这里的氛围比起弗兰克斯的更加沉重，虽然梅菲斯特早有预料就是了。

    “我不进去，就在附近看看。”梅菲斯特说道。“对了，我能问一下吗？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流民进入这个营地？”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士兵点了点头。“每天都会有人来到这边的营地，每次大概三四十人。”

    不算多。

    这些人等到柯蕾抽出空来确认一下，就能放进弗兰克斯了，不过多半只被允许到贫民区或者平民区附近先安置下来，对于流民，哈雷估计还有其他的打算。

    毕竟不是只有弗兰克斯有流民。

    而在没非说看着这些流民的时候，附近注意到这边的流民们也在看着他。

    不过，他们并没有像马车夫说的那样围过来乞讨，而是麻木的转过头来，看着这位出现在营地外的“高贵的客人”。

    眼中的迷茫，怀抱着幼儿时脸上的无助，以及因为长时间没有吃饱饭而变得消瘦的身形。

    这个样子，梅菲斯特一直以为只有在那些极度贫困且缺乏谋生手段的地方才能看到，但在这里，却是一大片。

    他们没有什么声音，但是他们求助的声音却又像是穿透了梅菲斯特的耳膜一般，让梅菲斯特感觉脑袋发疼。

    只不过，这些消瘦的人只是一部分而已，另一边的人虽然有些憔悴，但似乎并没有饿肚子。

    “这些人是……”

    “这些是哈雷的流民。”士兵老实的回答道。“因为前面分配的物资有限，我们将补给优先分配给了哈雷人。另外那些人只有等到补给到位之后再进行分配，不过也可能是把他们赶回克里塔吧，感觉城里有这样的言论风气，具体的情况倒是不清楚。”

    优先照顾本国的居民……于情于理都很合适，只是看着那些人消瘦的样子有些不忍罢了。

    战争让他们流离失所，憎恨与恶意则是进一步的将他们拖入不幸的深渊，梅菲斯特虽然现在也是哈雷的公民，但依旧对这些平民感到悲哀。

    记得克里塔的平民本来生活就艰辛，还因为欠下大量的债款而无法离开，这还只是因为战争的原因才有机会逃到这里的，送回克里塔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战争可真是让人感到心情烦躁啊。”

    这里也和弗兰克斯、观星塔一样，看不见什么希望，只有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