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问题与报酬
“蕾恩？” 梅菲斯特的声音传过去，让背对着梅菲斯特的人影身体轻轻一颤，接着停下了脚步。 为了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不是那位少女，梅菲斯特伸出右手，用天文魔术制造星光，将眼前照亮。 接着，梅菲斯特就看到了那熟悉的灰黑色的斗篷，还有那稍显怯懦的，低着头瑟缩的少女。 “魔，魔法师大人……” 看来没找错。 “不，不对。” “！” 听到梅菲斯特的反驳之后，蕾恩的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整个人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梅菲斯特也没想到自己的话能把蕾恩吓成这个样子，虽然索尔也是差不多的表现，但是蕾恩好歹和自己还算认识才对。 自己或许低估了身份之间的差异会给人带来的巨大压力。 梅菲斯特不会让蕾恩这样紧张，看起来有些可怜。 “你忘了吗？叫我梅菲斯特就好了。” “……梅，梅菲斯特大人……” 还是加上了大人吗？ 算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东西的时候。 梅菲斯特看着这位胆怯的少女，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快一些，这至少不会让气氛变得更加的压抑。 “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干什么？不用回去休息吗？” “我……我这是……” 听得出来，蕾恩有些紧张。 虽然索尔之前告诉自己，蕾恩是传说中的【深渊恶魔】的化身，但是…… 好歹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时遇到的第一个人，总觉得就这样放着不管也不好。而且，不管是索尔还是老比尔，他们的说法中蕾恩的存在才是关键。 或许能从蕾恩这里找到一些不同于他们口述的线索。 “不过……” 看着蕾恩这紧张的样子，梅菲斯特觉得蕾恩恐怕很难有一个清晰的思路来回答自己的问题。 梅菲斯特摸了摸下巴，然后将自己口袋中的另一颗水果糖拿了出来，然后放在蕾恩的面前。 “这，这个是……” “糖果，和上次给你的那个一样。” 在蕾恩的面前晃了晃，梅菲斯特又将糖果收了回去。 “当然，不是免费的，我要问你几个问题，这个就当做这次的［报酬］，你觉得怎么样？” “问题……吗？“ 蕾恩缩了缩身子，然后看着糖果又轻轻的点了点头。 梅菲斯特怀疑她并不是因为太想要糖果，而是因为不好拒绝自己而已，毕竟自己是一位“魔法师”。 但是，也不差了。 “那么……这里方便谈话吗？” “嗯？” 蕾恩没有理解梅菲斯特的意思，梅菲斯特又指了指身后的那些灯火通明的民房，蕾恩便理解了。 接着蕾恩有些局促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梅，梅菲斯特大人……那个，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到这边……” “当然。” 梅菲斯特并不担心这个怯生生的少女会带自己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她看起来没有这个胆量。 而让蕾恩换个地方，也不过是为了不被村里人发现，从而给蕾恩添麻烦而已。 蕾恩带着梅菲斯特在村周围的阴影下移动，朝着村子的边缘走去，但是这个村子说到底也就这么大，再怎么移动，也都是有极限的，所以蕾恩也只是挑选了一个屋子的背面，而且站在了阴影之下，距离民居较远，这样可以减少被听到的可能性。 蕾恩站在这里，转向梅菲斯特的方向微微低头，没有说话，但是梅菲斯特知道她已经准备好被问话了……虽然自己没有质问她的意思，但梅菲斯特总觉得这个情景在蕾恩看来就是这个样子。 “这里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那么，蕾恩，现在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蕾恩轻轻点头。 梅菲斯特见状，也将自己在过来的路上想到的问题说了出来。 “那么，第一个问题。” “蕾恩，你今年多少岁？” “……” 梅菲斯特看着紧张的蕾恩突然呆住，也知道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有些超出她的想象了。 但是，自己并没有问错，也没有陷阱，只是单纯的在问一个问题而已。 “那，那个……梅菲斯特大人，这个问题究竟……” “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虽然看不到蕾恩兜帽下的表情，但是梅菲斯特能猜到，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还是说，你连这个都不能告诉我吗？” “不，只是……这个……年龄的话……” 蕾恩有些慌张的摇头，然后伸出了手开始计算起来，看着少女摆弄自己手指的样子，梅菲斯特则是觉得心情有些愉悦。 就像是恶作剧一样的畅快感油然而生。 但是，这种愉悦的感觉也不过持续了一瞬间便结束了，因为在蕾恩计算自己多少岁的时候，梅菲斯特则是看到了蕾恩的双手。 那是一双不能称之为美丽的手，上面有着不少伤口，但是都已经结痂，而且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得出来，蕾恩的皮肤很干燥，完全没有地球上女孩子们对自己皮肤的那种敏感和爱惜。 那是一双辛勤劳作的手，梅菲斯特没来由的这么认为。 但是，心情的变化持续并不长，蕾恩很快便放下了手，然后微微抬头，将自己的年龄告诉给了梅菲斯特。 “那个，梅菲斯特大人，我今年大概是……大概是十六岁吧？” “你的回答带有疑惑呢。” “对，对不起……但是我也不能确定……但是我想，应该就是十五或者十六的样子……” 蕾恩没有过多的解释，但是梅菲斯特也不想在这件事上为难蕾恩。 “那么，第二个问题。” “你今天吃了什么？” 这是一个关于食物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恐怕对于蕾恩而言也并不轻松。 梅菲斯特想起索尔告诉自己的，村中有一部分可怜蕾恩，会交给她一部分工作然后换取食物度日，但是，村中人的善意又能到什么程度呢？ 果然，蕾恩的回答没有让自己失望。 “面包……” 梅菲斯特等待了一下，蕾恩没有继续说下去，那么，这个词汇大概就是她的回答了。 听说中世纪欧洲的生活条件也并不是很好，但是这个村子显然不是地球那边能比的，刚才在村长家吃到的东西，可是自己在地球也少吃的牛排和红酒。 尽管厨艺也不算太好，但是，村长的晚餐和这个孩子的晚餐比起来，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看着蕾恩那有些不安的样子，大概是以为自己是来嘲笑她的吧。 “我知道了。” 梅菲斯特将口袋中的糖果取出，然后放在了蕾恩的面前，示意她拿走，但是蕾恩轻轻的摇头拒绝了。 “梅菲斯特大人，只是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的话，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你是村里的客人……” “我是村里的客人，但不是你的客人。” 梅菲斯特将糖果塞进蕾恩的手中，然后隔着兜帽伸手在蕾恩的脑袋上轻轻的抚摸了两下。 “你很好的完成了我交给你的工作，这就是你的报酬，你在村里面不也是这样的吗？” “这是你的生存之道，我也不会对它指手画脚，但是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那么，我会再来问你几个问题，或者，交给你一些工作。” “前提是，我要判断出你拥有帮我处理一些事的能力。” 蕾恩似乎无法理解，但是就现在而言已经够了，她只要明白【回答梅菲斯特的问题就能得到酬劳】这件事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则是自己的问题。 “明天晚餐之后，到我住的那个阁楼的楼下藏起来，等我回去之后来找我，能办到吧？蕾恩。” “……嗯。” 蕾恩轻轻的点头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