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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插剑入鞘

    卧龙惊凤第一百七十八章插剑入鞘本来诸葛成还想等着陈晓木不问青红皂白对王良娣和吴光禄用刑时,他再鼓动苏星然和他一块从人群中出去制止陈晓木,因审案的过程苏星然已全然目睹,陈晓木确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威胁着对二人用刑,甚至其中还有明目张胆陷害王良娣的事情,这些事恐怕他浑身张嘴都说不清了!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家这新娶的小妻一上堂,便把自已的精心谋划全给打破了,这回他是真的绷不住了,赶紧对苏星然辩解道:“圣上,老臣这小妻性情刚烈,嫉恶如仇,只因听说她妗娘被人非礼案在今日开堂,故而特意赶过来旁听,不成想却看到这个陈通判升堂之后不问是非曲直,就要对其妗娘动刑,估计她也是因一时气急,才闹上公堂,老臣恭请圣上开恩恕罪!”

    苏星然听完,陡然间动了侧隐之心,皱着眉头轻声道:“你和卫丞相两个过去传朕口谕,禁止官员在公堂上随意用刑逼供,违者就地免除官职!”

    诸葛成一听,心中顿时大喜,一把拉起身边卫文的衣袖挤出人群,隔着老远就迫不及待的高声道:“陈通判,老臣奉传皇上口谕,公堂之上不得以任何刑法逼问口供!”

    陈晓木随声抬头看过去,当即举手抱拳打着哈哈道:“哎呦喂,原来是卫丞相和诸葛太尉二位大人驾到,下官实在不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卫文边大步走边笑道:“哎,陈通判此话差矣,不是说,不知者不怪吗?哈哈!”

    接着陈晓木又看向诸葛成笑道:“太尉大人,你来的真是太巧了,此间正好有一年轻女子自称是太尉夫人,下官心中甚是疑惑,正准备派人前去太尉府禀告太尉大人,派人过来辨认一下!你看,这不是巧了吗?”

    诸葛成装模作样伸头看了一眼,随后讪讪道:“不错,此女确系老夫内子,待其回家后老夫定严加管束!”不过,他脸色一板,一本正经说道:“此次我和卫丞相是专门过来为传皇上口谕来的!”

    陈晓木点点头,笑道:“刚刚诸葛大人不是一进公堂就传过了,说是皇上不许下官在公堂上动用刑法逼取犯人口供!”

    “哈哈,陈通判听到就好!”诸葛成大笑着走到陈晓木在公案后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并认真说道:“为让皇上谕旨得到真实执承,本官和卫丞相要当堂监审!”

    卫文和诸葛成虽然都是官居一品,可实际上论起来,诸葛成的太尉是武官,卫文的丞相是文官,本着郑国的成文惯例,历来都是文官节制武官,所以卫文的一品丞相要比诸葛成的一品太尉要高一级。

    现在看到诸葛成对他连个招呼都不打,便擅自代他作主留下来当监审,并且连一点谦让都没有,就自顾跑到公堂的主位上坐下来,压根就没把他的这个丞相放在眼里,此时就算是卫文的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发火道:“诸葛大人,咱俩是奉皇上之命来传口谕的,可皇上并没让我俩留下来当堂监审呀!你这是不是对圣意有所误解?”

    诸葛成坐在公案后摇头晃脑说道:“非也,非也,卫丞相,我等食君俸禄,就要为君分忧,你也不想想,皇上为啥要派我俩这当朝一品大员来传这个口谕,这不是明罢着皇上对这个口谕的重视吗?我俩身为皇上的臣子要领会皇上良苦用心,把皇上的这个口谕当堂执承到实处才是!”

    “呵呵。”卫文冷笑一声,毫不客气道:“诸葛大人,我看你是执承皇上口谕是假,实是怕陈通判对你夫人的妗娘用刑是真,因而才要擅自坐堂监审?”

    听闻此话,诸葛成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冷声道:“卫丞相,你这是何意?难道老夫执承皇上口谕也有错吗?再说即便是用刑,也应该用在那个证据确凿强jian案犯身上,那有对受害苦主用刑的?天日昭昭,莫非就没有王法了吗?”

    卫文愤然道:“诸葛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刚刚陈通判审理此案时还说此案实质上是王良娣陷害余成文的案子,如今案由已有转变,诸葛大人再如此说话,不免太武断了吧?”

    “你说案由转变就转变!”诸葛成在公案后面伸出手来,不屑道:“证据呢?没有证据在公堂上信口雌黄,绝对是栽赃陷害,这个卫丞相你不会不清楚吧?”

    “是啊,证据呢?”卫文被问得一愣,不由得把目光转向陈晓木,他相信凭着陈晓木的精明,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在公堂上妄下断言!

    “咳,咳”陈晓木咳嗽了两声,走到公案前对诸葛成拱手微笑道:“诸葛大人,刚刚那王良娣不是已经招了吗?是她诬陷余成文的呀!”

    陈晓木此言一出,四下哗然,连卫文都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诸葛成则一时气结在公案后面,光拿眼睛瞪着陈晓木,却说不出话来。

    王良娣在震惊过后,一下跪到公案前,哀哀哭诉道:“求太尉大人为民妇作主,这个昏官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红口白牙诬陷民妇!”

    苏星然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头问身边的卫羽裳道:“羽裳,你听到公堂上那女子招供了吗?”

    卫羽裳稍一犹豫,小声含糊道:“那女子好像是说了,只是我并没怎么没听清楚!”

    苏星然睨了她一眼,不满道:“你老师犯糊涂,你还替他打掩护!”

    距离苏星然等人不远处,那个从杨家鸭味馆过来的少女嘟着嘴,对身边的中年贵妇道:“娘亲,这人不会是个疯子吧?竟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中生有陷害那公堂上的女子,你看那女子好可怜,你和爹爹若是逼迫我和这疯子结亲,女儿情愿去死,也绝不从命!”

    中年贵妇闻听皱了皱眉头,没有吱声。

    人群里,路边小酒馆里准备到府衙内来告状的年轻人,苦着脸,偏头对着陪他一起过来的老翁道:“jiejie,想必你也看到了,贾大人在的时候,我那案子还能有点盼头,现今换了这个糊涂虫官老爷过来,我看还是算了吧,到时别没把那对jian夫yin妇给告倒,也像公堂上这女子一样,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老翁眼睛迅疾向四周扫了一眼,粗着嗓子低声道:“要喊老伯。”

    与此同时赵忆秋眼里噙着泪水,对王保忠哽咽着嘟囔道:“小呆弟弟现今怎么变的这样狠毒,我看这案子明显就是那女子被jian人欺凌,他糊涂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想法再去陷害人家!”

    从宝庆染料行匆匆赶过来的庆琬儿,此刻踮起脚尖在人群里,越看是心越凉,偷偷看一眼呆呆站公堂边上被衙差看押着的爷爷,不由暗叹命苦,怎么今天就碰巧遇上这么一个糊涂官,看来爷爷怕是难逃厄运了!

    朱雀街保正侯七身边一个秀才打扮的年轻人,将嘴巴附到侯七耳边,悲声道:“七爷,朝廷弄了这么个玩意过来坐堂,咱新京城老百姓这是犯那条天条了?要遭受此等大劫!开始听说他要审鸭子,我就觉得此人荒唐,你看果然不出我所料。”

    侯七为人沉稳城府深,他淡定自若道:“依我看,朝廷决不会派个傻子过来当通判,如此明目张胆在公堂上包庇案犯也只有傻子才能做的出!”

    秀才撇撇嘴,大约是看在侯七是其长辈的份上,并没有出声和他争辩。

    堂下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并且几乎都是一边倒指责陈晓木无凭无据陷害堂上被欺凌的女子,本来诸葛成准备训斥陈晓木一番,然后再请苏星然出面来当堂免去陈晓木通判一职,现在听着下面众人越来越多指责陈晓木的声音,他立马改变了主意,他要让下面的议论渐渐演变成群情激愤,然后逼迫苏星然不得不亲自站出来平息众怒。

    诸葛成当即打定主意,再次对陈晓木伸出手来,慢吞吞说道:“陈通判,你把王良娣的供词拿来与本官看看。”

    陈晓木转头微笑着对卫羽心道:“卫捕头,把你身上带的刀拿来给我用用。”

    卫羽心摇头道:“我身上没带刀,只带了一把长剑。”

    陈晓木点点头:“长剑也行。”

    卫羽心摘下悬挂在腰上的长剑,连剑带鞘递给陈晓木。

    陈晓木接过长剑,返身走到公案前,吓得诸葛成“噌”地一下从官帽椅上站起来,神情紧张喝道:“陈通判,你这是要干啥,莫非还想在公堂上行凶不成?”

    陈晓木轻轻一笑,揶揄道:“诸葛大人,你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怕什么嘛?”说完将剑鞘在手中掉转个方向,把带有剑柄的那头伸向诸葛成!”

    诸葛成眨眨眼睛,一脸疑惑问道:“陈通判,本官找你要王良娣的供状,你却递把剑过来,这是何意?”

    陈晓木哈哈一笑,答道:“诸葛大人,烦请你把这柄剑抽出来,你所要的证据就在这剑鞘里边!”

    “你……!”诸葛成怒气攻心,面孔瞬时间变成紫红色,明眼人都看出来,陈晓木此举简直就是明摆着拿他当猴耍!不过诸葛成毕竟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那城府还是相当深的,虽然此刻胸中已是翻江倒海,可眨眼间就被他给硬生生压了下去。

    略略平息一下气息,诸葛成努力让脸上浮现一丝微笑,而后伸手“唰”地一声,拨出宝剑,顿时一道雪亮的剑锋好似一泓秋水在他手中闪动,诸葛成不由在心里暗叹:“真是一把好剑!”

    这时陈晓木举起手中的空剑鞘,对着诸葛成微笑道:“若是诸葛大人能把这支剑在插回剑鞘里,下官便可顺利将证据拿出来了!”

    诸葛成闻言不禁怒道:“陈通判,你这是在戏弄本官么?刚刚你还说,只要本官把这支剑从剑鞘里抽出来,证据就在这剑鞘里,如今我问你证据呢?”

    陈晓木笑嘻嘻道:“诸葛大人,在下和你打个赌如何?现时只要你将这把剑顺顺当当插回剑鞘里,在下不但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来,再另外再陪你一万两银子!”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可别怪老夫贪财!”诸葛成连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因为这太容易了。

    诸葛成举起手中的宝剑,对着陈晓木手中剑鞘插过去,眼看着剑尖就要进到鞘口里,陈晓木突然将剑鞘向旁边移了一下,剑尖紧贴着剑鞘瞬间走空,诸葛成不甘心,立马收回宝剑,重新对着近在咫尺的鞘口插过去,陈晓木又将剑鞘向上一举,这次是剑尖在下,剑鞘在上,宝剑再次走空。

    诸葛成当即就不干了,将手中宝剑“啪嗒”一声扔到公案上,拉下脸来训斥道:“陈通判,恐怕你是既拿不出证据,又心疼那一万两银子,才存心不与本官配合,将宝剑插回鞘里的吧?”

    陈晓木嘿嘿笑道:“诸葛大人说得是那里话?这不,证据不是出来了吗?”

    “证据,证据在那呢?”诸葛成眼睛下意识向公案前空地上搜寻过去,他还以为证据是一张薄纸从剑鞘里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