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噔噔蹬蹬，统~计~表~

    李谦眨眨眼，看着弘治皇帝，弘治皇帝只是端起茶喝了一口，没有搭理他。

    李谦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也不指望弘治皇帝捧哏，接着说道：“咳，嗯，我觉得国泰民安可以分成两部分，一个就是国泰，一个就是民安。先说国泰，想要国泰就要有强大的军队，只有强大的军队保护才能说国家安泰。“

    李谦舔了舔嘴唇，看到弘治微微点头，然后接着说道：“陛下，想要有强盛的军队有两个条件，一个就是军人要有社会地位，一个就是要有钱。”

    说道这里，弘治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什么是社会地位？”

    李谦连忙解释道：“社会地位就是要受人尊敬，军人是要搏命的，不能一边拼命一边还要被自己保护的人看不起，这样是不符合常理的。现在民间有俗语’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如果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心理，怎么还有有人当兵，就算强制让别人当兵，也练不出来什么强兵。而且，陛下，现在的大头兵过的好不好，全靠将军的保护。那么，这个军队是会听将军的还是听陛下的。”

    听到这里，弘治射来一道犀利的目光。李谦缩了缩脖子，连忙解释：“陛下，我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是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说完不忘拍个马屁：“而且也就是陛下这样的仁君，否则我是怎么都不敢说的。”

    弘治收回目光，开口说道：“那你接着说说民安。”

    李谦松了口气，军队真是个敏感问题，也不敢再多想，连忙开口说道：“陛下，民安要说简单也很简单，就是平民百姓可以吃饱穿暖，没有苛捐杂税，不会被人欺负。”

    弘治叹了口气说道：“说的简单，做起来是难如登天。”

    李谦连忙开口说道：“陛下，首先说苛捐杂税，贪官污吏，这些属于吏治，我也不懂，但是我可以给陛下提供一些工具。”

    弘治蹙起眉头，开口问道：“有什么工具能解决这些问题。”

    李谦解释道：“也不是实实在在的工具，应该说是一种辅助的手段，这种手段就是统计。陛下对现在大明有什么直观的印象吗？”

    看到弘治正在沉思，李谦也不敢卖关子，开口说道：“陛下，我说的手段名字叫统计，就拿顺天府来说，陛下的印象只会是吏治清明或者吏治不好，那么具体怎么好或者怎么不好呢，我们就可以将顺天府的各个方面统计出来，比如将犯罪人数除以总人数然后就可以得到犯罪率，再比如交税的人数占总人数的比例，税收的总额占全国的比例。还可以给各个地方的人口、税收等做个排序，做成更直观的条形图。“

    弘治听到这里，开口问道：“条形图是什么意思。”

    听到弘治接口，李谦连忙拱手说道：”陛下可否赐下纸笔，这个画出来比较容易解释。“

    看到弘治点头，李谦小心翼翼的从弘治的桌案上拿下来纸笔，趴在地上认真的画了起来。

    片刻之后，李谦满意的看着纸上的各种图标，自己的专业还是有些作用的，之前以为自己一个程序员在明朝没有什么用户之地，没想到现在自己之前做的管理软件里的各种图标在这里用上了。

    李谦吹了吹墨迹，然后展示给弘治，指着上边的图形解释道：“陛下请看，这是条形图，如果那个地方的数比较大就画长一点，这是饼状图，同样的道理，如果数比较大的话占的面就比较大。”

    说着指了指最后的折线图：“陛下，这是我用税收举得例子，当然数字是我自己编的，这样的图可以看到近几年的税收是上升的还是下降的。”

    听到李谦的解释，弘治眼睛一亮，急急走了过来，一把将李谦手上的纸给抢了过来，看着纸上的图表喃喃自语：“确实是一目了然，确实是好东西。”

    李谦在旁边又开口说道：“陛下，这些还可以细分到各州府下边，甚至到每个村子。”

    弘治将图表收了起来，才饶有兴趣的看着李谦开口说道：“李谦，朕现在倒是有兴趣听听你有什么办法让平民百姓可以吃饱穿暖了。”

    李谦看着弘治问道：“陛下，如果一个人十年寒窗却没有去考科举，而是每天研究怎么能做好木工，陛下认为这个人怎么样。”

    弘治终于正眼看李谦了，开口说道：“奇技yin巧，此人不堪大用。”

    李谦有些苦笑，这大明连皇帝都是这样想的吗？真是还不如后边的木匠皇帝。

    李谦正色到：“陛下，可以让平民百姓吃饱穿暖的办法就在这奇技yin巧上，百姓怎样才能吃饱，不考虑其他的情况，当然是地里的粮食越多越好。但是要想粮食变多，那就要有人去研究更好的农具，更好的种子，更好的肥料，更加合理的种植方法。这些单靠农民是做不到的，需要一群有学识的人一边研究一边记录整理才行。百姓想要穿暖就要有人研究更保暖更便宜的衣服。”

    李谦严肃的冲弘治行了一礼，开口说道：“陛下，这些都是奇技yin巧，包括军队想要更好的武器，更坚固的铠甲也需要这些奇技yin巧。”

    听到这里，弘治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叹气说道：“想要做到这些也是难如登天。”

    李谦却是狡黠的一笑说道：“陛下，所以我说靠文官是没办法做到的。所以我才说大明的问题在文官，在儒家。”

    弘治一怔，好奇的问道：“这么说你有什么办法吗？”

    李谦笑着说道：“陛下，太子好武事，如果陛下画出来一块地方给太子，然后让太子殿下自己训练军队，然后这块地方所有的事情都由太子决定，这样就可以绕过现在的体系。”

    弘治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沉思片刻，然后睁开眼睛说道：“好了，你这段时间不要出京。”然后开口喊道：“萧敬。”

    然后就看到萧敬从门外小跑进来应道：“皇上。”

    弘治挥挥手，开口说道：“好了，你带李谦下去吧。”

    李谦连忙行礼，开心的说道：“谢陛下。”

    然后跟着萧敬走了出去，走出乾清宫，李谦猛地打了个机灵，这时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了。

    乾清宫中，看着走远的李谦，又看了看手上的图表，弘治嘴角漏出一丝微笑：“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