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麻姑的处境
养伤的时间过得很快，在麻姑的照料下，顾玄灵的身体好的很快，一晃便是一个月过去了，期间木屋里的两个人对彼此有了更深的了解。 麻姑听说了他在凤灵的一切，尤其是鳞儿对他的矢志不渝，老妖怪对他的多加照顾，对此她深表感触良多。 顾玄灵也渐渐发现，原来一直给他看伤的神医，不是着别人，而正是身边这名女子。同时，顾玄灵发现她渐渐经常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出去，回来的时候不是灰头土脸，就有可能带着伤回来，很难出去和回来的时候一个模样，而每当顾玄灵问起她的时候，她也总是说，是她不小心。 于是想到那日她回来，小孩嘴里的歌谣，不由打抱不平，真是可恶！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对她，如此对待一个孤苦的女人！ 直到一个月后的这天。 同样是黄昏，同样是夕阳斜照。 之前的顾玄灵受伤严重，如今过了这么多时间，虽仍是多有不便，但却是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于是他便拄着一支拐，缓缓地来到了院子里。 这是他这么多天里，第一次来到户外，他从没细看过这个院子。 这个院子不大，种着许多的花，还各处晒着草药，不难看出，院子的主人是个酷爱钻研医术的女人。 就在这时，麻姑回来了。 这段时间承蒙她照顾，两个人相处的不错，如今见她回来，自是欣喜不已，于是他赶紧起身，想让她看看他今天的状况，却是一个没站稳，几乎摔在了地上，幸好麻姑抢了几步扶住了他，然而结尾的这一幕却被路过的两个村妇看到，紧接着便响起了那交头接耳、切切查查的说话之声，似是又在说什么极其不中听的话。 顾玄灵蹙了蹙眉，纵使在凤灵派的时候不受人待见，他也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八婆，见了什么都要与他们有什么事，于是安抚了下麻姑，便要上前去理论，却被麻姑给拦住了。 “这件事情你不要管，我看平日里你回来总是灰头土脸，被他们欺负的也够了，今日我在这里，定然不会再让他们平白说你的！” 说着他便要向外走，哪知未走几步，便一个穿花衣的妇人便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身后拉拉扯扯，还跟着一个穿黑衣的女人。 原来正是方才在外面说他两个闲话的妇人，后面那个黑衣的女人嘴里还王大嫂王大嫂的叫着，似是知道了背地里说人，被人发现不好，不停地劝那个好像男人姓王的女人说，算了吧！算了吧！ 可那个王家的女人，却是个不依不饶的凶恶角色。 只听她掐腰骂道：“说你怎么了？！说你怎么了？！家里藏了野男人，孤男寡女，天天一个屋檐里能干出什么好事？你打听打听，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是个出了名的荡妇？！怎么的，你敢做不敢让人说啊？” 顾玄灵手里的拐杖紧握，泼妇骂街，没理也能狡出三分理来，真是远见不如闻名。 “你说谁？有种你再说一遍！”看着女人的眼睛，顾玄灵的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撒泼的王家女人一进门，看到这样一双眼睛，顿时被吓了一跳。 但看顾玄灵拄着拐杖，似是多有不便，身旁的女人又被他们欺负惯了的，不由壮了壮胆子，继续撒泼，“说你们了，怎么滴？你们敢做不敢认啊？你们两个天天腻在屋子里，怕是早就把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干了多少遍？说不定孩子都怀上了吧？不然怎的，你这么护着她哩？” 顾玄灵看着她，真想不到这样的话，会是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的，不由怒从心中起，一团红色的灵气自他右掌之上冉冉升起。 见此，王家女人心中再次被震撼，似是预感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闹了起来，“你想干嘛？你想干嘛？来人呀！快看呀！偷汉子，还打人啦！” 直闹得人手足无措，心烦不已，一时气恼，顾玄灵竟一口血吐了出来，紧接着便顺势倒在了麻姑身上。 但见出了事故，坐在地上大哭的王家女人犹如唱戏一般，瞬间便不哭了，只是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刚才在旁拉扯的黑衣女人，见事不好，唯恐怕讹上他们，拉起坐在地上的王家女人，一溜烟便跑得没了影子，只剩下他和麻姑两个在院子。 看着倒在自己肩上的英俊面容，麻姑面巾底下的嘴角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接着她用手指关节轻轻敲了下他的额头，“好了！人都走了！还不快起来，你要靠到什么时候啊？” 顾玄灵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她，正对上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距离有几分暧昧，于是他探头左右看了看。 “真的走了？呜~泼妇骂街，我今天真是见识到了！” “那还不是斗不过你？”麻姑笑。 “......”顾玄灵漏出久违的顽皮的笑，“我刚才被气到吐血，可是真的！” “......你的伤一直都是我看的，现在到什么程度了，我能不知道吗？” 顾玄灵笑笑，“好吧！被气昏确实是我装的，不过，我这不也是为了帮你吗？” “好吧！你现在的伤势还是不宜就站，我们还是先进屋吧！” 事后，两人又说起了麻姑在小镇上的处境。 据说，麻姑初到镇上之时，曾因身材曼妙，惹了当地恶霸的眼红，一番纠缠之后，不小心解开了她的面巾，漏出了里面被毁得面目全非的面容，恶霸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于是恼羞成怒便对她进行了相当的侮辱，而后连带得整个镇子的村民也都随波逐流的不怎么善待她，而他又不是个喜欢与人计较的人，这才一步步演变成了今天的这个地步。 顾玄灵本来想问她，为什么不反抗？她只说，这些人不过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而且纵使她反抗也堵不住悠悠之口。又道是自己脸上的伤，还要靠着附近才会生长的焕颜花才能治，自己还要在这里生活，总不好太得罪人，于是便罢了。 他却只道是，她是太过善良了！ 但是这俗话说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以为你心思宽广，旁人就会放过你吗？ 不会的！不然她也不会仅凭半年的时间，就在这里被人欺负成这样！ 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提讨回公道，不会让这件事继续恶化下去！ 事情又过了几天。 顾玄灵的身体越发的好了，麻姑和他商量着，说他只有那一身衣服也穿旧了，之前一直卧床养伤，如今也该带他出去转转，为他添件欢喜的衣裳了。 于是两人便一同来到了人镇上。 藤黎镇不大，却十分热闹，衣服、首饰、布料、瓜果、小玩意应有尽有。 这镇上的人认识他的没几个，认识麻姑的却有不少，忽然见到这女人身旁多了他这么个俊秀少年，不少年轻女子都投来羡慕的目光，但又想到他身边的人是麻姑这个人人憎恶的女人，羡慕之余，不由又更多的化为了怨毒。 他俩人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本来是件开心的事，却被这些人给搅合了，直闹得人甚是不愉快，但想到麻姑先前的话，她以后还要在镇上生活，且又有众口难辨一说，于是拉着麻姑找了一间衣料铺子就去了。 顾玄灵模样清俊，身段在男子当中也算是相当不错的，到了店里衣服甚是好挑，于是在店家的一番帮衬下，很快便挑了几件衣裳去换了。 内堂里，他才将衣服换了个大概，就听外面传来了吵闹之声，正自好奇又是谁在这里闹事，就听店家敲了敲换衣间的门。 “客官！您夫人跟人吵起来了，您看看你要不要去看看？” 夫人？他这才恍然，适才因不爽村人对他们说三道四，他急匆匆便拉着她走进来了，这才表现得举止过于亲密了些，许是店家误会了，但说到跟人吵起来，那想必又是村妇来挑事，又想到以她的行事风格多少要吃亏，于是回了店家一声，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却已见一个身穿紫衣的二十出头岁的妖艳女人正携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精瘦男人，在那里与麻姑推搡。 那女人唇红齿白，虽颇具几分姿色，但她仗着男人在，横眉竖目，言谈越发放肆，直骂麻姑是不识相的贱女人，说着不解恨，还动手动脚起来。 顾玄灵赶忙上前将麻姑护在了身后，那男人见麻姑今天有帮手，刚才不屑理会的神情，瞬间便变得嚣张了起来，拨开女人推了把顾玄灵道，“呀呵！今天还交了帮手啊？” 顾玄灵看了看麻姑，一头雾水，麻姑解释道，“他便是......” 顾玄灵恍然，昔日里麻姑曾与他说过，自己在这里不受人待见的原因是得罪了这里的恶霸，只是那恶霸在这里是有背景的，身边一起的人实在是有几个，只见这人瘦骨嶙峋，两腮无rou，一副刻薄相，身上所穿衣服用料虽不错，却只穿的衣角都是破了补，补了破，而后又补的。 他这些年常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深知这类人最重面子，想来一定是一件好衣服，穿了个不知多少时间，却因家贫不舍得换的，正自猜着面前的人是谁？却听这人道，“可惜呀！叫了帮手又怎么样？我大哥是甄立勇，他背后靠的是郑家，你问问，这条街上，我马六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