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情深不寿,慧极而伤
作为三溪会的左护法,玄鱼还兼任了传功长老的职务,负责向杂役弟子传授十二时辰功,每天朝阳升起时、日落之时,便一起随着宗主各打一式十二时辰功,若日晷每天日出的影子的方向都不一样,每隔一个月就换两式,这被称为早课和晚课。 其余时间,便都用来教学和自由练习。 对于这些用来实现理想的班底,玄鱼可谓是用心至极,除了每天教授督学,晚上还汇总各个杂役弟子的学习进度,拟定第二天的教学计划。 因为人不多,玄鱼还能做到因材施教,量体裁衣,甚至在早课、晚课的时候,停下修炼,观察学员在早课、晚课时同平时的差异。 但事实往往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转移,哪怕是玄鱼费劲了心力,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制定了专门的一对一教学计划,让杂役弟子并不做杂役,专心投入修炼中去,但效果,不能说一点也没有,一个个精气神都好了许多,力气也大了很多,称得上一句健壮,一年,和父母练习一个月的成果相差不大。 投入大量精力和时间后,取得这样的效果,玄鱼一下感到很落寞,很焦虑,这大概就是沉没成本太大了吧。 玄鱼的焦虑也感染了其他人,毕竟愁眉苦脸的,大家大老远就能见到,杂役弟子自然是屏气凝神,能绕开就绕开,不能绕开就恭恭敬敬,大气不敢出一口;家里人也是看在眼里,这每天的饭都吃得不是味道了,滚滚的忧愁,让蒸起来的白米饭都不香了,好日子还没过多久就变得不快乐了。 相较杂役弟子的望而远之,家里人还是劝解的更多,连冷清的宗主居然劝解起玄鱼来。 “自古情深不寿,慧极而伤,万物皆是如此,人亦如此,作为生灵,不宜过多的投入情感,特别是极致的情感;也不能过于理智无情的看待世间万物,这些做法都过于违反了生灵本能,过于极端,害多益少不说,还让灵魂蒙尘。”宗主终究还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平日淡然的心境起了波澜,举起大道理劝道。 “宗主,你这是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就不擅长安慰人,你说了感觉跟没说一样。”玄鱼一手撑住自己的下巴,一手在桌上点动,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关键在哪里,还能不能挽回,可愁怀了。 “尺有所成、寸有所短,能修行这事,显然是极少见的,适合的人自然极少,要不也不会那么难见到。” “是啊,那怎么办呢?” “杂役弟子,具备胜任杂役的天赋就行。他们一个个练得比较壮实,种田织布,劈柴喂马多半能胜任的,也能学着以后的生计技能。” “额~”玄鱼竟无语凝噎,好像是这个理,挺有道理的。玄鱼估摸着这些人要达到扶风山死在琴城的黑脸大汉的水平,按这速度,即使每天进步都差不多,也得七八十年,那时候,自己都要退出这个世界了,凉得不能再凉了。 有些梦想,只能想想,玄鱼注定无法实现,玄鱼也只好及时止损。除了每天早课晚课,还请了先生老农等教他们务农、经商、治理经验,算是给琴城管理班子培养接班人了。 这一年,弟子的培养做得不怎么样,郡城送来的东西倒是看了个遍。大多都是郡纪县志之类,少部分诗书经学传记,最为看中的是很修行相关的,名为《食丹纪要》的一本书,里面讲述着各种灵性物质的合理化、无毒化处理,有妖丹的、有其他灵性物质、甚至还有食人篇,也许前几年死去的三个修行者的尸体,最后就被这么处理掉了吧,当然也讲述了各种丹药的使用注意事项、频次等。 也渐渐接触到了修行界的更多信息,比如妖丹,一直是有价无市,是修行界的硬通货,大多数人,靠服食丹药后,用秘法锻炼才能达到修行的效果,一颗妖丹,做成丹丸,一般正常大小能出十二粒,省着用能供人修炼一年。一颗好的妖丹硬要折算成金钱,可能在千两黄金,这是曾经大乾对献上妖丹的人的奖赏。
也明白了,宗主的能力,是真的厉害,其影响,他还是低估了。从侧面推断,这个世界的大派可能存在这样的人或者类似的生物、物品,要不解释不了他们不太热衷获取妖丹这事,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找过来。 除了这些,大概是郡纪、县志里记录比较靠谱,能看出些修行界的信息来。修行者在这个世界地位很崇高,是最上层利益集团。这个圈层,需要许多有特殊天赋的人,修行就是其中之一,对修行天赋,很粗劣的分成了下、中、上三品,而且也没什么好的检测方法,只能在长久修行中看效果。 玄鱼按上面的描述,无论是从修行速度、还是从修行效果来看,都是远超上品的划分线。这是用妖丹从扶风山换回来的丹药试过后的结论,效果不怎么样,相较宗主引动的灵力波动,不仅量、强度、灵活性都是大大不如,效果自然很差,全身上下,效果也不均匀,这大概就是《食丹纪要》中说的,使用不同妖丹,凸出强化部位不同,罩门也不一样的原因吧。 在玄鱼准备新一年杂役弟子入学的时候,收到了郡守府的邀请,请求三溪会支援侠士,协助处理江城兽潮事件。 兽潮,算是这个游戏的一大玩法吧,有能修修行的非人生灵,在天长日久的修行中,不仅能强化自身,还能增添智慧,役使百兽,特别是有些喜欢群居的动物,智慧到一定地步,还喜欢打造势力,袭扰周边,在人与自然交错的地方,更容易同人类产生纷争。 像雩郡,大概五六年会出现一次,出现的地方也没什么特别的规律。但难缠程度还是有规律的,植物,大多是待宰羔羊,不是被作为灵植辅助大家修炼,就是被各种花式方式吃掉了;像兔子、老鼠之类的,战斗力相对弱一些;像老虎、熊等战斗力就更猛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