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6、第四百六十七章 错乱时空（4）

    提前……

    听到这两个字，艾小珺柳眉深锁，俏脸挂上一层阴霾。

    “蒋叔，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数据出错了？”艾小珺小心翼翼道。

    “数据出错？你不如直接说我弄错吧！”没想到，蒋叔闻言怒了，“我从你爷爷那时，就开始监测罗布泊的错乱时空数据。除了罗布泊之外，世界四大错乱时空现象最活跃之地的另外三处：北非‘撒哈拉之眼’、百慕大魔鬼三角海域、南极洲‘无雪干谷’，我都作过详细研究，还实地进行过考察，你这丫头竟然质疑我！”

    想不到仅仅因为一点小置疑，就引起蒋叔如此大的怒火，艾小珺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蒋叔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

    不等艾小珺说完，蒋叔又开口怒吼道：“当年我刚刚走出大学时，你爷爷就主动将我特招进804局。本来以我量子物理学博士的学位，到哪里不会有更光明的前途？但我还是跟随你爷爷来到这鸟不拉屎的荒漠，进行年复一年枯燥的研究。我图什么？还不是为了偿还你爷爷当年一个承诺？这么多年来，我取得的每一项数据，设计和改造的每一台仪器，都是经过反复验证的。你爷爷从来没有质疑过我，你爹也没有质疑过我，就连你那位小杜也是。现在倒好，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来质疑我。若你觉得我这个老头子碍眼，还让我进你的团队干什么？直接解散这个项目，我蒋奕亭立即卷铺盖走人！绝不赖着！还有……”

    就在蒋叔大声咆哮时，艾小珺不敢解释，更不敢反驳，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一样，乖乖站在那，接受着长辈的训斥。

    需要解释一下，蒋叔，也就是蒋奕亭，是一位没有任何魔法修为的三等特工，而且他也是艾小珺的“穷奇”小队的其中一员；但与小队里其他成员不同，蒋奕亭不是艾小珺自己选拔出来的队员，而是从祖父那里“继承”得来的“祖传下属”。

    没错，在艾小珺的爷爷艾政来的那一辈，蒋奕亭就已经是艾政来特工小队的成员，负责秘密研究地球上四个错乱时空现象最活跃之地其中一个：罗布泊“地球之耳”。艾政来殉职后，为了让研究项目继续进行下去，蒋奕亭加入艾政来的儿子艾灵玮的特工小队。

    后来连艾灵玮也消失在罗布泊禁区，他的准女婿杜垣成为继任者，也就是蒋奕亭口中的“小杜”，而蒋奕亭也随之加入杜垣的队伍。

    好景不长，还不到一年，杜垣又被同一个地方吞噬。如今，蒋奕亭再次改换门庭，加入到了艾政来的孙女、艾灵玮的女儿——艾小珺的队伍中。

    前后经历四任队长，大家都对蒋奕亭非常尊重，要说谁觉得他这个糟老头子“碍眼”，那是不可能的；但蒋奕亭因艾小珺的一句话，就发那么大的火，其实也情有可愿。

    加入804局西部司40多年来，蒋奕亭从一个年轻帅气的精神小伙，熬成了一个糟老头子，他把自己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研究之中，平时不是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就是满世界跑搞实地考察，连谈恋爱都没有时间；再说，他也没有恋爱脑，就算跟哪位女孩互生好感，也因为情商不足，最后以不了了之告终。

    这么多年过去了，眼看比自己年轻之人，一个个成家立业，自己仍然是个单身狗，身边无人调节情绪，任何人的心态都会走向极端，脾气变得冲动易怒，一件小事就能挑动其敏感的神经；所以，蒋奕亭发那么大的火，也就不足为奇。

    艾小珺谨遵父亲生前的教诲，无论任何时候都尊重蒋叔，不管蒋叔发多大的火都绝不顶牛——她做到了。在蒋奕亭大发雷霆时，作为队长和候任司长的艾小珺，一直静静地在挨训，直到蒋奕亭的火气发泄完为止。

    骂累了，蒋奕亭的心情也平复下来。看到一脸委屈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蒋奕亭也察觉到自己刚才做得有些过火，他连忙上前两步，拍拍艾小珺的肩膀，用听起来尽量和缓的语气道：“丫头，我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你肩上的压力很大，但你也要明白，对待科学的态度，必须是绝对严谨的，没有100%的把握，我绝不会信口开河。你能理解吗？”

    “嗯。我懂了。”艾小珺乖巧地应道。

    看到艾小珺如此“懂事”，蒋奕亭也很赞赏了点点头；然后，他转过身，走到那幅显示罗布泊地图的巨大屏幕面前，像在对艾小珺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错乱时空现象，你知道是什么吗？”

    “知道，我看过之前的研究资源，是两个以上……”

    “要理解何为‘错乱时空’，就必须先理解‘平行时空’的概念。”

    艾小珺刚刚开口回答时，又被蒋奕亭打断了。艾小珺只好立即闭嘴，听着蒋奕亭自顾自地科普。

    “很多人认为，所谓的‘平行时空’，就是另一个位面，这是错误的。位面是指独立于这个维度、却又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另一个世界。位面因维度不同等级也不同，低于本维度的位面，人类也可以创造，魔法师初次觉醒魔法后开辟出来的灵魂位面，就是一种人造位面。而‘平行时空’，是在同一个维度、同一个位面之内，理论上同时存在又互不干涉的领域。”

    “丫头，我们这个宇宙里的物质，有90%都是暗物质。什么叫暗物质？就是那些无法被任何工具和手段探测到、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影响、我们也无法对其产生影响的物质。剩下10%的可探测物质被称为主物质，主物质组成了我们这个世界。魔法为何会在地球上消失几千年？那是因为魔能粒子变成了暗物质，无法影响到由主物质组成的事物，直到‘天崩之日’之后，魔能粒子才从暗物质变回主物质，地球上才重获魔法。”

    “既然我们这个世界是由10%的主物质组成，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另外90%的暗物质，也会组成属于它们的暗物质世界？若真有暗物质世界存在，会不会也产生由暗物质组成的生物？暗物质生物，会不会也出现属于他们的文明？答案是完全有可能！”

    “也许。”蒋奕亭转身，指向艾小珺身后，“现在就有一个暗物质生物在那边朝你走来，但是，你们不会相撞，也无法看到彼此，只会互相穿过对方。主物质界与暗物质世界互不干涉，这，就是‘平行时空’。”

    “主物质界？”

    听到这个新的概念，艾小珺感到好奇。

    蒋奕亭没回答她，继续道：“但是，这种互不干扰并非绝对。在某些特定时间、特定地点，经过特定条件激发，也有可能扰乱这种平行，导致主物质界与暗物质世界互相干涉，这就是错乱时空现象。”

    说到这里，蒋奕亭指向猫笼里的大白：“你就算不信我，也该相信它。因为，大白已经是世界上最后一只‘薛定谔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