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2、第三百七十二章 泛舟西湖（2）

    西湖岸边，有不少出租游船服务的摊位，提供各种小型游船给前来游玩的中外游客，泛舟于风光明媚的西湖，每年都能赚到不少钱。

    然而，这些出租小型游船的服务，基本上都是在白天经营的，现在这个点数，应该都已经打烊收摊了；而现在这位老妇人竟然还在经营，实在有些想不通。

    看着眼前这位老妇人，以及她身旁那个规模算不得很大的摊位，赵飞的眼神微微一凝。

    不知道是否出于职业敏感，赵飞总觉得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这么一位出租小型游船的老妇人，着实有些古怪。此时赵飞心念电转，为了上官燕红的安全着想，赵飞还是决定拒绝比较好。

    然而，还未等赵飞开口拒绝，身边的上官燕红突然欢快出声：“贱男，咱们去划船！”

    说完也不等赵飞是否答应，拖着赵飞的手，就往那摊位走过去。

    “太晚了，别去。”赵飞拉了一下她，劝道。

    “不要！晚上划船才好玩！”上官燕红见赵飞不同意，当场就不干了。

    “明天再去吧。”

    “不！现在就去！去嘛！去嘛！去嘛！”

    上官燕红像个小女孩，不断地摇晃着赵飞的手，哀求着。

    她那个样子，就像是女儿恳求父亲买糖时的模样。

    赵飞实在受不了她那翻作派，又抬头看了看那位老妇人，只见对方仍然笑容可掬地看着自己，并没有因为自己之前的反对态度，而对自己表现出什么不满情绪。

    罢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陪她疯。赵飞在心里想到。

    虽然觉得那老妇人有古怪，可是赵飞实在熬不过上官燕红的纠缠，无奈地应答了。

    老妇人的摊档并不大，能开动的最多只有二十几条船而已。如今她的船全部都收回来了，按照老妇人的说法，她正准备收摊，正好遇到赵飞和上官燕红，就打算做完最后一笔生意再走。

    得到了赵飞的首肯，上官燕红一蹦一跳地来到老妇人面前，从老妇人手中接过船型和价格的报表，仔细地挑选着；而赵飞则没有去参和，他一直站在旁边，表面上等待着上官燕红，实际上暗中观察着那老妇人。

    船摊上的可租赁游船，按载量可分为二人座、四人座、六人座、八人座四种；按动力方式可为电动船、脚踏船、传统桨划船三种。

    挑选了半天，最后上官燕红挑的是一艘二人座的传统桨划船。

    “我还以为你会选个电动船。”赵飞道。

    “才不要，破坏气氛。”上官燕红撇了撇嘴。

    确实，既然是要泛舟西湖，当然要坐传统的那种手摇船桨的划船，才最有感觉。任何有现代科技含量的设备都有可能破坏美好的气氛。

    支付了押金，上官燕红和赵飞一起坐上小船之后，赵飞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摊上的老妇人道：“老人家，你可以帮我们划船吗？我可以多给点钱。”

    听到赵飞这么说，上官燕红当时就不高兴了。明明是两个人的二人世界，为什么偏偏要插第三个人进来？

    “贱男，这样不好吧？老人家的年纪都这么大了。”上官燕红摇摇赵飞的手臂，不悦道。

    “不碍事。老太婆我从小在这西湖里划船，熟悉得紧。别看我年纪大了，论到划船的功夫，远远甩你们两个小娃几条街呢。”老妇人笑道。

    “可是，老人家您的档摊怎么办？”上官燕红问道。

    “你们算是我今晚最后一单了，这摊也不用一直看着。”老妇人依然笑得很和善。

    “傻白甜，今天我很累，就让老人家帮忙划一下吧。”未等上官燕红开口，赵飞已抢先一步说道。

    既然赵飞都这么说，上官燕红也不好意思回绝了。

    接受雇佣之后，老妇人熟练地来到船头，拿起长长的船浆，轻轻地拨开着湖水。在“淙淙”的水流声之中，小船缓缓驶出湖面。

    凉爽的湖风吹到身上，虽说有些冰凉，却也极为舒服。上官燕红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但感受身边人那火热的体温，却又有另一翻风味。

    小船虽然说两人座，但很明显船头备有梢公的位置，三个人搭载在上面相当稳妥。

    此时老妇人正站在船头划浆，上官燕红和赵飞并肩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

    虽说有第三个人在场，上官燕红不能肆无忌惮地与赵飞有什么亲昵的举动，但仔细想想，如果让赵飞亲自去划船的话，现在她也不可能与赵飞挨得那么近；所以，雇佣了这位老妇人当梢公，这个主意其实也是挺不错的。

    其实，之所以提出要雇佣老妇人，赵飞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始终觉得这个老妇人有些古怪，一开始出于上官燕红的安全考虑，所以他拒绝了租船；但既然现在租船已经实捶了，那么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担忧是否杞人忧天，就让老妇人留在身边，好方便自己观察。

    夜色之下的西湖，如同一位蒙上了面纱的姑娘，静静地假寐着，等待着游人在黑暗中去探索她的美丽。小船很快就驶离了苏堤的范围，往湖心方向驶去。

    湖岸方向，灯光点点，璀璨夺目，那里正是世界魔法博览会的会场所在地。

    开幕式还有一天就要开始了，所有参展队伍，所有的大小场馆，所有中外工作人员，都进入到倒计时的忙碌之中。大家都忙得上窜下跳、四脚朝天，能像赵飞和上官燕红那样，有闲情逸致泛舟西湖的人极少。

    所以，此时西湖上的船并不多，一个如此宁静的氛围，实属难得。

    看着岸上与湖面的不同风光，赵飞不由得心生感叹，一首古诗，娓娓吟来：

    “湖边无日欠春风，金碧楼台面面同。

    白鸟惯随船上下，画桥分断水西东。

    百年乐事浮云外，一段伤心落照中。

    老尽负流无问处，藕花今是几番红。”

    听到赵飞突然吟诗，虽然不太听得懂诗中之意，上官燕红却能感受到其中的一些意境。

    “贱男，这诗是你做的吗？我怎么听得有些伤感。”上官燕红问。

    “不是我作的，是南宋的诗。”赵飞回答道。

    “南宋？”

    “嗯。你应该知道，咱们现在所处的这座临安市，是南宋时代的国都吧？”

    “这个……好像听历史老师说过。所以，你为什么会突然诗性大发？”

    “没什么，我以前也到过临安，但在西湖上划船还是第一次。看到了沿湖这些风景，不禁想起了这首诗而已。”

    “可是这些风景这么好看，不应该觉得开心吗？为什么这首诗听起来这么伤感呢？”

    “这首诗已经算是比较好的，其实，刚才我脑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另一首更伤感的诗。”

    “更伤感的诗？”上官燕红不由得来了兴趣。

    “嗯。你听好了，”赵飞点点头，清了清噪子，再次吟诵起来，“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吟诵完这首诗之后，赵飞敏锐地察觉到，在前方正在划船的老妇人，年迈的残躯似乎极其轻微地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