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整顿县兵
黄世隆被新任县令打得奄奄一息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清阳县，许多百姓暗地里都为之叫好，但也心忧起这胆大的新县令来。 反观士绅这边也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等待着黄家的反应。 此时的叶知渊似乎对清阳县暗潮流动的情况全然不知，反倒是在打完人的第二天一大早便带着自己的护卫和县丞黄齐升来到了县兵营。 要说这黄齐升也是个妙人，虽然姓黄，但和着清阳黄家没有关系。 他除了在叶知渊刚上任的时候以下官的身份来拜见过之外，叶知渊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尤其是在叶知渊打了黄世隆之后，连县衙也不来了，连连托病不出。 让人没想到的是，叶知渊竟然直接登门，在他黄齐升的院子里逮到了正在和小妾嬉戏的小老头。 被叶知渊抓了个现行的黄齐升听说他要带着自己去县兵营，连忙带着哭腔拒绝道：“叶大人您行行好，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折腾啊！” 叶知渊气得抖了抖眉：“身为朝廷命官，竟如此贪生怕死，你对得起身上的这身官袍吗！？” “我的叶大人哟，黄某素无大志，不然就不会在这县丞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几十年了，还有几年任期便要到了，黄某如今所图的不过是能平平安安地致仕罢了。至于您叶大人和黄家的矛盾，黄某不知道，也管不了，更不想掺和进去，求求您高抬贵手吧。”黄齐升连声求道。 叶知渊见此冷笑一声：“倘若你今日不随我同去，那明日我便会把你为官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如实禀告朝廷，至于那时，你自求多福吧！” 黄齐升听到这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额头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叶大人可不要胡言乱语，我黄某这些年兢兢业业，一心为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叶大人可不能污人清白啊。” “哼！”叶知渊冷哼一声，“兢兢业业？一心为公？怕是贪污成性，假公济私吧！你一个小小的县丞，住得起这样的府邸，养得起小妾，我看你里面的珍藏恐怕也不少吧，黄大人何不为本官解释一下？” 黄齐升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连忙跪地求饶，他这些年吃拿卡要可没少做，有些事更经不起深究，一旦查起来，莫说是这身官袍，就是自己顶着的这颗脑袋恐也不保。 “本官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如若表现良好，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如若不然，那边等着被查办吧！”叶知渊说完便拂袖而去，而跪在地上的黄齐升连忙起身换了身衣服追了上去。 清阳县也算是一方大县，按照朝廷的编制，算上捕快、马夫、库卒等人应当有近两百人的武装力量，而当叶知渊一行人来到县兵营时，这里的情况却让他大吃一惊。 叶知渊以黄县尉告病，知县代掌县兵为理由，让县兵营的所有人在广场集合，过了许久，这群县兵才姗姗来迟。 叶知渊定睛一看人数不足名册上的一半！且大多数县兵不是年老就是有疾，再看他们手里的武器装备，破烂的盔甲，生锈的刀剑，连弓弩都让人担心是不是一次性产品。 这如何能剿匪！叶知渊感到大为恼火，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黄齐升，语气不善地问道：“解释一下吧，黄县丞。” “这。。。。。。”黄齐升一时有些语噎，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叶知渊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强忍住内心想一摞书给他砸过去的冲动，又把视线转移到了这群县兵身上。 “谁能给本官解释一下，为什么在场的人数和名册上的大不相同！这些少了的人又去哪里了！”叶知渊含着怒气说道。 一群人面面相觑，但没有一个人敢发声回答他的问题。 这时，一个面庞方正，左脸上挂着条一指长的伤疤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对叶知渊行了个礼，然后说道：“禀大人，名册上的许多人都是虚造出来的，皆不存在，而另外有些人则吃喝去了还未归营。” 叶知渊见他面容严肃，说话铿锵有力，身上的盔甲虽饱经沧桑，但也穿得整整齐齐地，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是？” “末将是清阳县丞的佐官，张贵勇。”中年男人不卑不亢地答道。 “听你之言，你似乎对这县兵营的情况颇为熟悉？你且说说吧。”叶知渊听到他是县丞的佐官，内心已经将他视作黄党，但无奈自己初临此地，人手不足，也只能由他说了。 张贵勇转过头看了一眼，又咬咬牙，索性豁出去了，对叶知渊说道：“这一切都是县丞黄世隆的注意，他编造名册贪污朝廷的军饷，又在暗地里买卖军备，还纵容其他的县兵雇人代役，这些老人便是他们花钱雇的，至于出去吃喝的人，他们都是黄世隆的心腹，平日里无法无天。” 听到他的话，叶知渊有些惊奇地看着他，“那你呢？身为县丞的副官，你说的这些莫非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扑通！张贵勇跪倒在地，对叶知渊磕了头，然后说道：“末将身为副官，没有承担到劝诫阻止的责任，末将甘愿受罚，只希望大人能够放过我身后的兄弟，他们都是清白的！” 原来这清阳县丞的位置本来是他张贵勇的，却被黄世隆横夺了去。黄世隆见他颇有本事，便给他安排了一个副官，但说是副官，不是因为黄世隆想找个办事的人罢了，所有的脏活累活全都丢给了他。 而张贵勇心知黄家势大，敢怒不敢言，只能带着自己的一帮兄弟忍受了下来，本以为此生无望。 但没想到在昨天他却听说新任县令把黄世隆打了个半死，顿时喜出望外，他知道自己翻身的日子就要来了，于是他果断地站在了叶知渊这边，历数起黄世隆的罪状。 叶知渊得知了他与黄世隆的矛盾，又见他有情有义，便对他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既然黄县尉重病，就由你代掌县尉一职，我要你彻查黄世隆的罪状，并且整治县兵营，半个月之内，我要看见成效。” 叶知渊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张贵勇连声应下：“末将定不辱使命！” 于是，当天下午，整个县兵营鸡飞狗跳，无数的人被赶了出去，而当黄世隆亲信们吃饱喝足回到县兵营的时候，却被人叉着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