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前尘往事
沈天回到小院时，老益州王已经和双儿坐在桌边了。说起来，沈天已经好几日没见老刘头儿了，说是居于山中，天气微凉，感染了风寒，这几日一直是双儿把饭食端进给他端进屋里吃的。 今天竟然能出来吃饭了，想必是身体好了许多。 沈天今日也是心情不错，看到赵韩氏的儿子拿着烧火棍在院子里一顿乱捅，一把抓住他的小脑袋，道：“来，小天，一起过来饭。” 小孩儿拼力逃脱沈天的魔爪：“哼！我才不要叫什么小天，听着一点也不厉害，我还是愿意让我娘叫我小狗蛋子。” “哟呵，你这小子，我名字里有个天，给你取名小天，咱俩一个大天，一个小天，这还不威风？”沈天一副得意的样子 “哼，你又不是什么大英雄，何来威风……” 赵韩氏连忙把一屉馒头放在桌上，扭头道：“怎么跟姑爷说话，姑爷给你起的名字多好，还不跪下认错。” 沈天并不计较，蹲下身，整理了一下小孩儿被他抓乱的头发，道：“原来是嫌弃我取的名字不厉害啊，那……” 沈天整理了一下衣服，背着手，望着远处山峰和云朵，貌似很有学问的样子的。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如叫云儿吧，如何？赵云儿。” 小孩儿自然不是很懂，“这名字好，云之高也，高比山峦，好名字呀。”谢文远在一旁解释道，并借机又是一番吹嘘。 老益州王坐在桌前，也道：“呵呵呵，不错。” 见老益州王都说不错，赵韩式也连忙道谢。 “好了，还不赶紧过来吃饭，都等着你呢，装什么文绉绉的样子……”双儿一语，顿时让沈天尴尬无比。心道：“老子熟读唐诗三百首，一首酸诗都能信手拈来，何况给一小孩儿取一响亮名字。” 不过沈天现在不想跟双儿斗嘴，话说，自从双儿恢复女子装扮后，沈天还未曾与她顶过一句嘴。谢文远常在沈天耳边说一些怕老婆才是什么真男人的话，属实让沈天无奈，这马屁拍的，让沈天无所适从。 你说这女子，本是皇室千金，如今落难，跟随父亲流落四处，居无定所，为了安全起见，竟扮做一丑陋的小乞丐，无不让沈天唏嘘。 嘴厉害点，就厉害点吧，其实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妮子现在如此好看，沈天实在想不出理由顶撞她，乖乖的做了她的顺毛驴。 沈天嘿笑一声，移步坐到小桌前，赵韩式谢过众人，说家中有事，便带着赵云儿回了家，院子里只剩下了他们几人。 沈天见老益州王气色好转，于是道：“我看您老一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怎么突然就感染什么风寒？到底咋回事？” “乃是旧疾复发，呵呵，让沈老弟见笑了。” 看几日不见的老刘头儿仿佛瘦了一圈，沈天想起老益州王曾对他说带双儿逃出王城时，胸口曾中过一箭，应该还是那伤势引起。 双儿白了沈天一眼，仿佛在说你是不是忘了爹之间受过伤。双儿道：“我最近没有看着你，你有没有好好练？有没有偷懒？” 沈天略有所思一番，道：“我有个问题”。当大家都以为他要说修炼的事情时，沈天却接着道：“如果没有旁人在的时候，我们相互称呼倒是无所谓”。 “但今天这情况还是少见的，有旁人在的时候，我是姑爷，文远兄是管家……”对老益州王抱了抱拳道：“您是老爷，双儿是小姐。” 沈天看着面色如芙蓉一般美貌的双儿，心中就忍不住想要占几分便宜。 “那我叫双儿应该叫什么？叫媳妇儿？还是叫老婆？” 双儿立刻脸色由白到红，又由红到白，怒指着沈天道：“爹你看他，几天不打他，他就又开始流氓、无赖，看我今天不扒了他的皮……” 好久没有闹过的他们又闹了起来，院子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饭后，沈天便要去练剑，路过赵韩式的家把赵云儿也一并带上，朝山中而去。 沈天心中对这小孩儿是十分疼惜的，看他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性子倔强，而且处处争强好胜，就如同当年的自己一样。 可当经历社会的洗礼后，谁还能保持住年轻时的童真？谁还能记得自己当初许下的梦想？到最后，还不都向世俗妥协，成了为了更好的生存，只顾赚钱的工具。 梦想与爱情，在金钱面前，已经成了不可兼得的东西。 有人为了金钱而放弃了梦想，就像沈天当年的那几个队友一样，为了金钱，竟然不知廉耻去打假赛。 也有人为了金钱而丢弃了爱情，或者在她眼里，这可能不算爱情。 秋衣正浓，一袭往事，突上心头 秋天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小学时代老师经常教导我们，秋天就代表着收获，苹果熟了，玉米熟了，总之该熟的都熟了，所以农民伯伯脸上堆满了笑容。 如今沈天早已不是幼稚的孩童，下午四点，路上行人自然不多，沈天一个人走在路上，倒显得有些突兀，一旁的桥下的水流散发着难以描述的气味，一页枯叶随风飘落在沈天的肩膀，沈天拿在手里，强抹出一丝笑，心里却是更多了几分伤感。 沈天又辞职不干了，这已是洛雨托关系帮他找的第三份工作。可沈天固执、任性，说走就走。 回到了出租屋，沈天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坐到了电脑跟前，戴上了耳机。仿佛只有这时，他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在游戏里，他是狙神RT，万人所仰，但是，有用吗？ 窗外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小雨，入秋后的天气也明显清凉了许多，雨水冲刷着这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有的汇聚成一湾小河，有的汇聚成一面湖泊，但始终都阻挡不了最后流入下水道的命运。 沈天放下烟，手指在键盘上迅速跳跃起来，如同敏捷的精灵。随着右手鼠标的移动，电脑屏幕上的人物也娴熟的移动在沙尘遍布的建筑地形之间。那人物左腾右闪，时快时慢，屏幕中间的准星也时而变大时而缩小。而每当敌人被那准星瞄到，都难逃被击毙的命运。 ACE！五杀！nice！ “可以啊，天儿，用狙还得是你。” “现在世界第一那狙击手叫什么来着，我看沈天跟他对狙也丝毫不虚吧，就没想着再重出江湖？”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打职业，再说这环境，嘿嘿……” “我说天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要是工作不顺心，我看最近直播挺火的，趁自己还年轻，你好好做做直播，能挣不少钱呢……”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将耳机里的对话打断，沈天跟朋友们告了别，赶忙退了游戏，关了电脑。还不忘打开窗户，挥挥手去下烟味，稍微整理了一下，打开了门。 自然是洛雨来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路过陌生的人群，甚至连自己都是陌生的，但是，沈天喜欢这样的感觉。 唯有洛雨。 洛雨是沈天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牵挂的人。自从被战队下放后，沈天极为不满，竟然单方面撕毁合约，选择离开。 但合同白纸黑字，高额的买断费用让他不寒而栗。但沈天就是沈天，固执的一塌糊涂，说走就走，因为他早已经厌倦了这帮人的丑恶嘴脸。 打假赛还算竞技吗？你们都忘记了要为国而战的梦想了吗？ 沈天的竭斯底里没有换来任何作用，而他所付出的代价，就是三年内不能出现在职业赛场上，这几乎算是终结了沈天的职业生涯。 一起奋斗的好兄弟成了翻脸不认的仇敌，沈天一度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在这个城市里，他也不想再跟其他人有过多的交集和接触。 除了洛雨。 此时的洛雨，头发已被雨水淋湿，滴滴雨水顺着她绝美的脸颊滑落，她都没有用手擦，显然是十分生气。 她推开沈天，几乎是冲了进去。到了摆放电脑的房间门口，发现电脑是关着的，反倒是更加生气了。 骗子，洛雨嘟哝了一句，显然已是识破了所有。 停了稍许后，洛雨叹了口气，对沈天道：“沈天，你知道吗？为了你这工作，我费了多大力气，你怎能说辞就辞？” 沈天也是叹息一声，他本不想多做解释，但为了缓和气氛，只好开口道：“你先听我说，那个经理，看着就色眯眯的不像好人，天天把女同事叫办公室里关着门，半天不出来……” “可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说吧，到底为什么辞职。”仅仅因为看不惯经理就辞职，洛雨是坚决不信的。洛雨把包甩在沙发上，甩开沈天要为她擦拭雨水的手，坐到沙发上，严声道。 沈天无奈，只好说出事情原委：“我上班这段时间以来，一开始，天天除了端茶倒水，就是擦桌子扫地。好吧，我也忍了。但是后来，我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文案，费了那么大力气做了出来，结果，经理却把功劳和署名全都按在自己头上，这算什么？这他妈的不公平！” 沈天气愤依然，喘着粗气道。 公平？这世界有公平吗？洛雨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沉默起来。 沈天知道，洛雨很不容易，这几年若不是洛雨在背后默默的支持他，就凭他打游戏职业那微薄的收入，沈天早就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 沈天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爱他，可他固执的像一头牛，让沈天做直播，沈天也不做，说什么要迎合粉丝，这本身就是他不擅长的，后来找了几份工作，也都没有坚持下来。 “我们结婚吧！” 沈天一句话忽然打破了沉默，但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这句话，竟让这沉默变的更沉默。 而沉默之后，就是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