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把这身抹布换了
他用身上仅剩的钱坐公交回到昨天的公园，找到了他的摩托车，没错，摩托车拉客就是他的营生。 曾经他是特种部队出身，却在一次见义勇为的事件中打伤了一个富二代，被送进监狱里坐了三年牢。 这三年里他养父母双亡，连借予遮风挡雨的房子也被开发商推平了。 他身上背着案底，求职无门，无路可走的他，只能在受过他恩惠的朋友那里借了一辆摩托车，做起了拉客的营生。 今天他运气不错，拉了几单生意，手上赚了几十块钱，赶紧买了饭回到酒店。 然而当他回到房间却发现女孩不见了，没有留下一句话，她走了。他遍寻不见，心里就空了。 他来到前台，询问房间是否已经退房结账，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房价一共是多少钱？”他问。 “880元一晚，现在已经是下午2点，过了中午12点前退房的时间，因此现在的总价是1760元。”前台小姐微笑着说。 “1760元？”他惊呆了。 “是的，先生。”前台小姐依然微笑着说。 “可是我身上没有钱，可不可以用我的劳动来抵消。” “先生，你别开玩笑。”前台小姐脸色微变。 “是真的，我可以到后厨洗碗。”陆亦航诚恳地说。 “看你年纪轻轻的，年轻帅气，想不到你竟然是个赖账的人，一个穷鬼学什么人家泡妹呀？还住五星级酒店。”前台小姐开始变得尖酸刻薄。 “我不是存心赖账，可我身上真的没有钱。”陆亦航无奈地说。 “保安……保安……”前台小姐开始呼叫保安。 “美女，其实真的不必惊动保安，我什么活都可以干，我可以用劳动抵债。” 然而前台小姐并不采纳他的方案，几个保安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你们摁着他，我打电话报警，他开了房间不给钱，想要赖账。”前台小姐指挥着保安说。 几个保安马上冲过去，将他摁在地上，若是在平常，这几个人经不起他几拳几脚的。 但现在是他有错在先，他只好任由他们摁着，没有反抗。 就在这时，大堂里响起一声娇呵：“都给我放开他。” 熟悉的声音，陆亦航抬起头，正是凌雪瑜。她穿着昨天的白色小礼裙，脚踏高跟鞋，顺着他的眼光往上看，她气质非凡，气势凛然。 他不禁面露喜色，马上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说放……开……他！”她一字一顿的说。 几个保安愣住了，不自觉松开了手，陆亦航马上跑到她身边，笑着说：“我以为你走了。” “我的确走了，不过，我又回来了。”她冷冷地说。 说完她打开手提包，拿出来一叠钞票，狠狠地甩在前台小姐的脸上，钞票飘落下来，洒了满地。 “不用找了，张牙舞爪，没见过世面，我的人你也配骂？什么东西！”她撇了前台小姐一眼，轻蔑的说。 “你……”前台小姐气得肺都炸了，跺了跺脚，却被凌雪瑜的气势震住，一句话也不敢说，气呼呼地蹲在地上一张一张的捡起钞票。 “我们走。”她说。 陆亦航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我的人”这三个字让他的内心无比受用。 “我们去哪？”他三步作两步走到她的身旁问她，脸上带着nongnong的笑意。 她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回答说： “商场，把你身上这些抹布换了。” 陆亦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其实你不用给我买衣服的。” “你别以为我是对你好，别痴心妄想了，只是因为我昨天撞了你，把你的衣服弄破了，给你买衣服仅仅是为了表达歉意而已。” 她扫了他一眼，冷冷地说。 “那就更加不必了，昨天的车祸我也有过错，从路口出来没有减速。” “那就当是昨天你救了我的答谢。”凌雪瑜看都没看他，语气还是那么的冷漠。 “不用，真不用，我救你并不是为了让你感恩，就算换了别人遇到危险，我一样会救的。”陆亦航摆着手诚恳地说。 凌雪瑜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句话不说，就这样睥睨着他。 陆亦航被她盯得发毛，悻悻地说：“好好，我们去商场，去还不行吗？” 他乖乖地跟在她的身侧。 开着跑车，他们来到深城最高档的华盛商场。 坐着电梯来到3楼的品牌男装区，凌雪瑜说：“你先去逛逛，我上个洗手间，觉得合适的就试穿一下。” “好。” 陆亦航随意走进一间品牌服装店，打量着一排休闲装。 销售小姐远远的打量着他，发现他身穿破烂的衣服，身上远远传来一股汗味，头发因戴过头盔而凌乱，并没有走近。 而是警惕地盯着他，仿佛怕他偷东西一样。 陆亦航看着那些衣服，感觉款式还不错，就想试一下布料的质感。 刚上手，就听见销售小姐冷冷地说：“哪里来的打工仔？没洗手不要摸我的衣服，弄脏了可是你赔不起的。” “拿出来卖的衣服，难道不能让人试一下布料吗？” “正是因为拿出来卖的，你若不买，弄脏了，我还能卖得出去吗？”销售小姐牙尖嘴利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买？” “看你这身行头，你像是买得起的样子吗？你这一身地摊货加起来也不过20块钱吧？”销售小姐上下打量他，翻着白眼，轻蔑的说。 “小姐，你这种服务态度，是在丢你们品牌的脸，你知道吗？”陆亦航义正言辞地说。 这边的吵闹声引来了众人好奇的目光，甚至有几个人停下了脚步，驻足观看。 “你看那个男人，虽然长得人模人样，但身上的衣服也太破了，但凡是口袋里有点钱，也不至于穿成这样啊！”一个中年妇人说。 “是啊！现在这个社会，都讲究人靠衣装马靠鞍，不展示自己的实力哪里吃得开？除非他真的穷得叮当响。”与她一同逛街的另外一个中年妇人说。 销售小姐一听更得意了：“我们是高端品牌，根本就不做穷鬼的生意。” “我猜这个人是做劳力工作的吧？像他这种身份根本就没有适合的场合穿高档的衣服，又何必爱慕虚荣呢？”一位路过的小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