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旧人
嘉意提着婚纱,继续朝前追了几十步,可还是没看到那男人。 身上过于繁重的婚纱和高跟鞋也没法让她继续追。 估计已经走远了吧 嘉意停下了步子,心情莫名有些晦暗,却也无奈,正要回婚纱店,一转过身,却看见一个苗条的人影站在巷口,堵住了去路。 刚刚被辞退的童小绵提着手袋,满脸浮现出铁青的诡异,直勾勾盯过来。 嘉意没料到她被炒后并没走远,还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蹙紧眉,提着裙子从她身边快步走过去。 擦肩而过之际,手臂却被童小绵死死一拽。 嘉意从没想过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童小绵力气此刻这么大:“你要干什么” “你真的不能放过我”童小绵的声音犹如鬼魅,在安静的背巷中回旋着,令人背后起鸡皮疙瘩。 嘉意语气已经带着警告:“我没有不放过你,可也不可能留你在婚纱店工作。放手,保镖快来了。” 前途没了,四年的大学白上了,工作丢了,在云岭几乎没有立锥之地,童小绵最后一线希望破灭,哪里还会有什么顾忌。 一瞬间,她丧失了理智,从手袋抽出一把坚硬的金属物体,是挂在钥匙圈上的水果小刀,嘎吱一声,尖利的刀片滑出,朝前面的人刺过去:“你害了我,也别想好过还想跟未来市长结婚好啊,我就看还有没男人要你”说着扬起刀片朝她脸上划去。 嘉意脸色一变,甩开她的手,连退几步,婚纱和高跟鞋成了束缚,根本不及童小绵扑上来的麻利,正在这时,身后有人几步过来,扭住童小绵的手腕,压制在墙上 “哐啷”一声,水果刀连着钥匙圈掉在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童小绵惊醒过来,拼命挣扎,又升起一股恐惧,感觉桎梏住自己双手的男人力气大到恨不得要把自己掐碎。 “当然会放开你。不过是送你去警察局。”男人的声音在僻静的巷子十分清晰。 嘉意瞳孔睁大,心头仿佛浪潮拍来打去,刚才在婚纱店外面的男人果然是他。 她情不自禁走上前两步,朝着背对自己的男人喊了一声:“亦霄” 聂亦霄肩头一动,侧过半边脸,虽然戴着墨镜,轮廓却跟几年前一样,只是清瘦了一点。 察觉到男人的暂时放松,童小绵鼓足力气挣扎开,还没跑出一步,聂亦霄一个手刀下去,劈砍在了她的脖子上 “啊”童小绵一阵剧痛,叫了一声,就像被宰杀的家畜一样,软绵绵滑到了在地上。 正在这时,一名黑衣男子疾步跑进来,看起来像是聂亦霄的下属,看到巷子里的这一幕,低低喊了一声:“聂先生。” “把这个女人送去警察局,我等会儿会亲自过去说一声。”聂亦霄瞥了一眼地上昏厥成死猪的童小绵。 “是,聂先生。”男子将童小绵像大米一样扛起来,却又忍不住望了一眼穿着婚纱的嘉意,犹豫道:“聂先生” “你先去办。我等一下来。” 下属扛着童小绵转身离开。 巷子的空气静滞下来。 许久后,聂亦霄才开了口,凝住四年没见的嘉意:“好久不见。” 几年的时光不见,她的样子没什么太大变化,仍是那个记忆中上的小少女模样,却又透出诱人的芬芳,就像果实长到最饱满最丰沛的时候,更加让人心动。 这是她生命最美好的时光。 披上婚纱的她美得令人窒息,可这婚纱,却不是为他而穿。 明明之前还有话想要问他,可现在跟他面对面,嘉意却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起伏太大,说不出话。 半天,她才忍住过快的心跳:“你来华夏了。” 四年前,其实在得知聂亦霄是联合国i人时,她对聂亦霄早就没有恨意了。 因为公事毁掉了两人的感情,聂亦霄或许比自己更痛苦。 聂亦霄缓缓走到她前面,目光聚焦在她的婚纱上:“你真的要跟霍振旸结婚了” 他来了华夏后,果然一直在悄悄注意自己。 上一次在商场,这一次在婚纱店外,也许还有其他场所他都在背后盯着,只是只有这两次,她出了意外,所以他才会出来,让她察觉他的存在。 他一直都是少年时期那个一直紧紧跟随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男孩。 嘉意心头一动,紧捏住纱裙一角,才能让凌乱的心情镇定下来,回答:“他是这样安排的。” 他语气失笑:“他这样安排那么,你愿意吗” 当年在国,他是亲眼目睹她如何将那一年的时光忘得七零落。 他知道她现在的状况也并不算好,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那一年的短暂记忆,而她跟霍振旸在华夏的重逢时间并不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霍振旸跟个陌生人差不多。 他不大相信,她会真心情愿跟一个近似陌生的男人结婚。 嘉意半会儿才开口:“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仔仔现在很喜欢有父亲的感觉。” 这个牵扯,就算想断,一下子就很难断得干净。 聂亦霄脸色微微一动,却并没惊讶之色,更知道她口里的仔仔是谁。 是她和霍振旸的儿子。 四年前,她偷偷和夏姨离开国后,他去楚家找她。 从楚焰寒口里,聂亦霄听说了关于她有身孕的事。 她是在上堕胎手术台之前和夏姨走的。 聂亦霄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在酒店外,他去找她,想跟她重新开始时,她会有一脸的难言之隐 当时,他以为她还介意自己伤害过她,甚至还下定决心,没关系,她心里的疤痕几时恢复,他就等她到几时。 后来才明白,她拒绝自己的原因,还因为肚子里多了一个小生命。 氛围沉静了一会儿。 “如果那天在酒店外,我知道你是因为怀孕才拒绝跟我重新开始,我一定不会那么快就走。”聂亦霄语气萧索。 嘉意睫颤了一下,心里噗通跳得厉害。 “不管怎么样,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说。可以吗”他长身倾近进步,嗓音沉而暖,还是跟以前一样。 两人之间,顿时只留出窄小空隙,暖热气息流转,令人微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