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购置皮货
粮食，兵器。 长信多年混迹江湖，官场，商场，脑子转动快多了。听苏云若这般一说，瞬间心底一沉。 “小姐，若是被人知道您这般大肆收敛粮食和铁器，只怕会被有心人告到东阳帝都去，这可是谋反啊！”长信拧眉，忧心忡忡。 一边的归海煞嗤之以鼻地看着这个小心翼翼，市侩圆滑的商人。 “废话真多…” 苏云若抬眼翻了个白眼，瞪了一下归海煞。 “你不用多问你，只管去做。而且要悄悄做，长信，当初我信你，如今，你也信我一次可好？”苏云若站直身子，望着他说。 长信自然遵命，“小姐与我有知遇之恩，为您死而后已也在所不辞。”话音落下，掀起衣摆便要下跪。 苏云若伸手急忙搀住他，“不用多礼。” 等见过了长信，她又开始易容成马匹商贩，周旋在北域一处自由交易场里。学了相马术，讨价还价。归海煞一直伴在身侧，真真是见识了一个女人心思之细腻，考虑之周到。与那异域相马先生说话的时候，便得知了今冬，北边狩场有大批裘衣，积压之下，无人能管，眼看开春天气暖和了，要受潮蛀虫了，实在可惜。 于是约了一个北域收购皮货的商人，前往北边狩场。 北域开春了还是很冷，苏云若穿一身炫黑色滚毛边裘衣，戴着一顶圆顶帽，护了耳朵和半张脸颊，只露出两只滴溜溜乌黑纯亮的眸。 出了北临城，便是一望无际的荒芜。山丘层峦，万物死寂，春风还在卖力地吹，似是将将这死气沉沉吹走。 “北域这片原野，只怕要到五六月才会冒绿。现在就是一片荒。”带路的桑燕笑着说。她是北域这一片的走商，做北域蛮族与北临城的生意。 这次，皮货的生意也是桑燕做中间人。 归海煞骑着马慢悠悠地跟在两人的后面，话不多的样子，百无聊赖地左右看。 “这和东阳帝都，南临城风景都不一样。我倒觉这里天然未雕饰。更壮丽，漂亮一些。”苏云若说道。 桑燕忽然眼睛眨巴了一下，回转头看了一眼的苏云若，“你瞧着像是从南临来的女子，身骄rou贵。竟会喜欢北域，这边水土可不养皮相呢。” “我不在乎皮相。”苏云若哈哈笑说。 这话让归海煞眼睛一闪，颇是怨怼。 “好了好了，没多余的意思。别往心里去…”苏云若和哄小孩子一样，哄了哄归海煞。 桑燕一看两人，抿唇轻笑。 走了约莫半日，就到了北域狩场。 领着两人进了一处棚子，里面密密麻麻匝着颜色各异的皮货。 苏云若走过去，抬手翻看了一下。成色还好，给将士做衣御寒绰绰有余了。 “多少金？”苏云若转身问了问。 “你都要？”桑燕略有差异，这么多皮货，她要做什么？ “恩，你要是还有，我也要。”苏云若笑着说。 桑燕咯咯地笑，“这样的棚子还有五个，今年北域那边的很多部落贵族来狩场打猎。打了猎物，只带走了极珍贵的雪狐皮和紫母貂皮。其余的都丢下了，看狩场的人就剥了皮，存下了。以往都卖掉了，可今天太多了，便积了下来。” “我对这东西的来历不感兴趣，既然有五个，那我都要。你说说价钱吧。” 北域这一片，交易大多用金子。桑燕也说了金子：“一百金。” 一百金，有些狮子大张口了。 “好。”苏云若爽快答应了，一百金或许是桑燕一年所得，可对苏云若来说不过九牛一毛罢了。她身后有南临唐家，自己手中又握着南北粮，钱从不是她担心的东西。 然，钱对北临侯府却格外重要。 苏云若这边为皮货不假思索掷下一百金子，那厢上官棠要做一件衣服，本欲问侯府账户支上两百金。 阿绥去了很快就会来，转告了王mama的话：只有三十金，多了没有。 啪得一声，上官棠扔了手中茶盏。 “初时，钰哥哥让她交出中馈与我。我本为她着想，让她管着点账，却不曾想，今个我想做个衣服，要两百金都要看脸色！三十金是打发叫花子吗？”上官棠恼火至极，直奔到王mama住处，张口便要质问。 不知文仟从何处出现，面色有些难看地阻拦了上官棠。 “你来正好，你评评理，我是堂堂北临侯夫人，想做件衣服，不过问账房要区区两百金，才给三十金。若是王mama今日不给我，我便要去找钰哥哥！”的上官棠娇蛮劲愈发得势，微微扬起下巴，眸光冷冷地看着王mama。 王mama如今年过四十，周身气度凌厉，说一不二，更不会看谁脸色。多年前，卢氏一族几近灭族，侯府多年来一直群龙无首，她当时一人一臂狂澜，将和府上下里外收拾得妥妥帖帖，府中人对她更是心口服气，若说说起来，对王mama的尊重，只怕要比对着新夫人的多。 “夫人，麻烦你跟我去一趟三然居吧。侯爷让我过来请您过去。”文仟轻声说，眸光看王mama有些瑟缩歉意。 瞧这样子，上官棠心底大不乐意。 但还是顺从地跟着文仟去了三然居。 刚进去，就看到卢钰伏在案前批阅公文，认真仔细的模样实在好看极了。想及以前，她便喜欢在一旁看钰哥哥看书习字。 文仟悄悄退出去了。 上官棠在三然居许久许久，几近瞌睡了，才等到卢钰抬起头来。 “钰哥哥，你可算是忙完了…我有事要与你说。”上官棠已然没了气恼与不快，只剩下满身疲惫瞌睡。 “阿棠你说。”卢钰抬眼，眸子灼灼看着上官棠。 他的眼神太过直接，那双眼里迸射出的光几乎要将自己的心灼烧两个窟窿。她忽然不敢说了。 “没什么，钰哥哥你不若早点休息，我先走了。”上官棠脚底抹油，便要跑。 卢钰却轻轻开口，“阿棠先别走，我倒是有话与你说。” 他站起来，一步步缓缓走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