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两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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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草儿阴沉着脸,怀抱着沉甸甸的赏钱,一言不发。朱由检同样沉默地跟在她身后,满腹心事。 路边的店铺里飘出饭菜的香气,杨广一身散漫,远远坠在两人身后,左街称半斤牛rou,右街沽二两好酒。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前面沉默的两人,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淡笑。 这个今天刚组成的草台班子,就这样在夕阳下的长街上,拖出一条稀拉的长长的影子。 草儿在自己位于城东的宅院门前停下,从怀里掏出锁钥开门。不远处有路过的街坊打招呼:“赵先生不是回乡了吗?这是回来了?” 草儿含笑答:“家里没什么事,就又回来了。” 朱由检微微皱眉,看着赵草儿进了院门,那院子里看上去还算整洁,半新的青砖瓦房,一间主屋,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厢房。 “进来啊,傻站着干嘛,关门!”草儿站在院中没好气地道。 朱由检略一犹豫,还是进了门。杨广赶在朱由检关门前挤了进来,嘿嘿一笑,四下打量:“你就住这儿啊?有点破,不过还凑合。” 赵草儿看着院里站着的两人,只觉得糟心得很。这两人一个永远如凌风的青松,指不定哪天就折了。另一个人品好像不太行,而且脑子还不好使,居然给隋炀帝洗地!要不是她现在急需人手,她又何苦留这两个祸害在身边。罢了,看在她那宏图伟业的蓝图份上,她忍。 草儿在心里给自己顺了顺气,冷声道:“左右两间厢房你们自己收拾了住,我住主屋。灶房和菜园在后面,米面都有,饿了自己做饭。” 朱由检有些疑惑:“这才是你真正的住处?”那前几天那个破院子算什么? 赵草儿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狡兔三窟,没听过吗?” 朱由检默了默:“那你最初救治我的那个破庙?” “四窟,行不行?!” 行吧,朱由检知道草儿在生气,但他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告诉她,南宋灭亡在即,他身负天命,必须阻止元人入侵?难道告诉她,他是自几百年后借尸还魂的亡国皇帝?他寄居在她身边,不过是寻找机会,谋图改变朝局? 可即便他如实说了,她就会信吗?朱由检自付,若是有人告诉他同样的话,他必是将那人当作疯子,要不就是妖言惑众的逆贼。 “我住左边。”杨广对草儿和朱由检之间的暗流涌动,视而不见,没心没肺地先给自己挑了房间,进去看了一眼,就退出来,直接翻身上了房顶。 草儿翻了个白眼:“踩坏我的瓦,你得赔!” 朱由检看着草儿欲言又止。 草儿轻哼:“我累了,要早点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朱由检看着草儿进了主屋,砰地一声合上了房门。 夕阳的余晖渐渐消散,夜幕笼罩了小院。朱由检站在月色的阴影里,一动不动。清风撩起他的长袍,带着几分孤寂萧索。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了文华殿那些通宵不眠的夜晚,他为了那节节败退的战报焦头烂额,束手无策中向天悲叹:天要亡我大明,非战之罪! 现在,上天已经再给了他一次机会,他顶着他人的身份,站在这岌岌可危的汉人疆土上,可还有借口,说什么非战之罪? 想起他死后,那日夜哀鸣的大好河山,朱由检心中血气翻涌,拳头都几乎攥出血来。 “喂,读易经的小子!”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朱由检眼神凌厉,抬头看去。 杨广那厮斜卧在屋顶,冲着月光翘着二郎腿:“想什么呢?咬牙切齿的。” 朱由检眸光微缩:“杨,广。” “对,爷爷杨广,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杨广翻身坐起,对着朱由检呲牙一笑,“怎么着?还想把主意打到爷爷我身上?” 朱由检瞥了眼主屋紧闭的屋门,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抗元一事还需从长计议,今天是他cao之过急了。 朱由检不欲与杨广废话,转身向房门走去。 然而杨广却不想放过他。 “今天在乔府寿宴,你小子是想在那乔老头面前出个风头,给自己谋个前程吧?” 朱由检的脚步顿住,冷冷回视:“乔中丞要治咱们的罪,我那时不过是依理自辩。” “呵,这番说辞,你骗那傻丫头成,却骗不过我。你这样的货色,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你!”朱由检气血上涌。他堂堂大明天子,将满朝文武骂得狗血淋头有过,摔折子砸御案有过,独独没被人言语如此冒犯过。 可他如今已不是什么天子了,朱由检再次深吸一口气,缓缓冷笑:“脑子不好,就去看大夫,被蛇咬了还喊救驾,我看你是病得不轻。”说到骂人、戳人肺管子,天子,尤其是亡国的天子,哪个不是从早骂到黑。
这回轮到杨广脸色难看,表情活像是吞了苍蝇,盯着朱由检恨不得杀人灭口。 朱由检小胜半招,正打算回房。却听杨广又阴阴地道:“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乔申那老头不是省油的灯,你想借着他向上爬,千万别摔断了腿。” 朱由检暗暗咬牙,回头冷笑:“哦,我不借着乔申,难道借着你的贾相?草儿年幼,看不出你的身份可疑,你当我也看不出?” 杨广立时就炸了:“屁的我的贾相,那贾似道跟我有甚关系!” 朱由检冷笑:“你敢说你和那个贾小姐毫无关系?” “那是贾书瑶三年前救过我一命,我答应替她做三件事,才跟着她保护她。” “哦,又是救命之恩。那你如今跟着草儿,也是要保护她?你当我三岁孩童?” “我跟着那小丫头,是没见过她这么没羞没臊,挟恩图报的,我就是好奇,我就是想看看,这丫头还能作出什么妖来!” 朱由检噎住,发觉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那你倒是说说,你跟着那个小丫头,是想做什么?别告诉我你也是报恩。”杨广被朱由检套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心有不甘,又反过来逼问 朱由检想说,赵草儿是真的救过他的命。可此刻这么说,岂不是败了气势? “我是看她年幼无知,怕她轻信歹人,被人欺负,才跟着她。” “年幼无知?呵呵,就她今天这番应对,这急智,这胆色,我敢说她把你卖了,你还替她数钱呢。” 朱由检被激得怒极攻心:“就她那老鼠打洞,松鼠藏食儿般的心眼儿,我替她数钱?我......” “砰!”一个软枕从主屋窗户里扔了出来,正落在院中。 “我还醒着呢!”草儿怒气冲冲地道。 房顶和院中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息了声。 片刻后,杨广冷哼,穿房越脊而去,很快身形就消失在黑夜里。 朱由检微微眯眼盯着杨广离去的方向半晌,也转身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