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杏春楼柳韵

    城西坊市分成南一北二两座坊，最有名的青楼位于南一坊，名为杏春楼。

    方云站在杏春楼门口，杏春楼门口人流如织，无论贫贱贵富，只要拿的出钱，来者不拒。

    一步走进杏春楼的门槛，顿时人声鼎沸的声音在耳边久久回响，勾栏听曲，莫过于此。

    就在方云进来的时候，一个嬷嬷样子的女妇人走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一身绫罗绸缎，风韵十足。

    “呦，这么小哥儿，看你面生的很，第一次来吧，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可人儿，伺候人都是一流。”

    嬷嬷很是热情起地拉起方云的手，抚摸着细皮嫩rou的肌肤，一把年纪的她对年轻的俊俏少年郎喜爱的很。

    方云被嬷嬷猝不及防的抚摸，浑身一阵恶寒，连忙挣脱出手，笑吟吟地从袖子摸出一块碎银，塞在对方手里。

    “我要听你们这里最会弹曲的姑娘弹奏。”

    嬷嬷掂量了一下，碎银有二两，心里顿生好感，连忙招呼方云进雅间就座。

    一边走，一边介绍道：“我们这儿弹曲最好的，当属柳韵姑娘，一手古筝弹奏，堪称一绝，公子意下如何？”

    方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烦请这位柳韵姑娘为我弹奏。”

    那位嬷嬷笑吟吟地走了出去安排去了。

    方云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隔间，就是四周用木隔板围挡，没有什么隔音，两边房间内声音清晰可闻。

    雅间内，一张半卧的软塌，一张茶座，几张锦凳，几盆花饰。

    约莫过了一会儿，一个抱着古筝的女子走了进来朝着方云轻轻施礼，然后坐在了锦凳之上，将古筝放在桌子上。

    “小女子柳韵，见过小公子。”

    方云看着女子，略施粉黛，眉眼清秀，只是在额头上有一块拇指大的红色印记，对容颜影响较大，也许印记的缘故，令女子的眼神看起来忧郁。

    女子只有半个臀部坐在凳子上，心里紧张万分，方才嬷嬷传话，说是一个小公子想听曲儿。

    因为柳韵额头上红色印记的缘故，以至于主动点名听她听曲的人很少，在杏春楼不接客就代表着没有价值，下场多数比较凄惨。

    嬷嬷平日里对她不错，看着她许久没能接到单子，于是将她推荐给这个小公子看起来还挺大方。

    柳韵担心对方看到自己的容貌，二话不说就撵人，这种事情她遇到已经太多次了。

    方云看着她，说道：“你是金牌乐师吗？”

    他这次只为了听金牌乐师弹奏曲子。

    柳韵猛地抬头，看着他，露出一丝诧异，对方没有因为相貌而嫌弃她。

    “是！我是杏春楼金牌古筝乐师。”

    “好，那你开始弹奏吧。”方云半闭着眼睛，静静地等着。

    柳韵心里一阵激动，双手放在古筝之上，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深吸口气，说道：“下面这首曲子，是源自南陵府民间流传甚广的小调而编的曲子。”

    话毕，柳韵双手在古筝上拨动，一首婉约优美的古筝曲子悠扬地响起，格调缓慢，像是在诉说，又像是交谈。

    听闻着乐曲，方云的脑海中出现江南鱼米丰收的繁荣景象，乐曲清脆悠扬，像是无数劳作者在开心地叙说着丰收的喜悦。

    方云听着曲子，乐师对每一个曲调的拿捏极为精准，高低缓急，心里不由地感叹，盛名之下无虚士，金牌乐师果然名不虚传，曲艺之高令人身临其境。

    而且对方还不曾像他一样，拥有元音，不然以对方的古筝技艺，一首曲子直令人沉醉其中。

    一曲罢，方云赞赏地看着对面的乐师，道：“好曲儿，好乐技！”

    柳韵羞涩颔首，说道：“多谢小公子赞赏。”

    “诺，赏你的。”方云拿出一块碎银，放在桌子上。

    柳韵站起身款款行礼，嘴里念叨着谢赏赐。

    “你的古筝技艺令人赞叹，我也略懂一二，不知姑娘的古筝可否借我一用，也好让姑娘鉴赏一二。”

    柳韵先是微微惊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古筝双手递了过去。

    一些风雅的客人也会在她们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乐技，这也是常见之事，可是乐器都是宾客自己携带，像方云这版找她们借乐器还是极为少数的。

    因为对于她们乐师而言，乐器就是贴身之物，轻易不可让外人触碰，当然了，青楼女子哪里还有清白可言。

    柳韵自嘲一声。

    方云接过古筝，双指轻轻拨动，古筝的弦丝偏软，弹奏出来的音色略显低沉柔和。

    指尖在古筝弦丝上轻扫而过，一道优美的古筝声音响起。

    柳韵微微诧异，单凭这一手扫音，她就看出，眼前的少年公子哥在乐技一道造诣不浅。

    紧接着，她就看到眼前这位少年公子轻声弹奏了起来，从没有听过的曲调响起，让她浑身一颤。

    方云弹奏的曲目，正是阳春白雪，用古筝弹奏和琵琶弹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演奏方式。

    琵琶声色用古人的话来讲，就像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古筝则是铮铮鸣响，似龙吟凤鸣。

    一首古筝版的阳春白雪，弹奏结束，柳韵已经深陷其中，久久不能回神，眼前少年公子的乐技，已不逊色于自己，而且弹奏出来的乐曲也更为的引人入胜。

    “公子此曲为何名？”柳韵回神，眼神炯炯。

    方云笑着说道：“此曲名为阳春白雪”

    柳韵微微诧异，不确定地问道：“难道公子就是方云？”

    “哦？你认得我？”方云惊讶。

    “认不得公子，却听闻过公子所弹奏的曲子。阳春白雪之名已经传遍南陵城了。”

    方云淡然一笑，说道：“我今天过来，是想听一听金牌乐师的弹奏，你的古筝，其他人的乐器你可否引荐一二？”

    “当然了，不会让你白忙活。”

    说着方云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有五两之多。

    柳韵去严词拒绝，只是款款落身行礼，说道：“小女子只求公子能将阳春白雪的古筝曲传授一二。”

    方云沉思片刻，方才点了点头，阳春白雪只是一首曲子，重要的是弹奏之人。

    柳韵顿时喜出望外，深深行礼，便走了出去。

    他这次来的量一个目的，就是汲取百家之长，融汇贯通各种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