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晕倒在雪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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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仁波切修行的神秘山洞,登巴叔叔亲眼目睹齐天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登巴叔叔和齐天从被封印的香巴拉渡过一条神奇的小溪,再从仁波切修行的山洞,想要转换时空,再回到曾经生活的稻城,回到他们离开稻城时的夏天。 但一切没有按照计划进行,行进的途中发生了意外,连登巴叔叔都无法阻止的意外。登巴叔叔很自责,但他无能为力,悲伤的表情击穿了他沉稳的性格。 他只能独自一人,在漆黑的山洞里打坐,进入入定的状态,去追寻齐天残留的微弱的生命信息,去探知齐天可能的出走方向。 见过人生大风浪的登巴叔叔,也慌了手脚,急切地呼唤仁波切大师。但仁波切大师隔空传音,出说了“一切的缘起,皆在一颗心中。存在的消失,消失的存在”。 仁波切大师接着念了《金刚经》的四句偈语: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说完,仁波切再次消失在幽深的洞xue之中,再没有回答登巴叔叔的任何提问。 齐天的突然消失,让登巴叔叔如坐针毡,慌张中带着冷静,冷静中夹杂着慌张和自责,在漆黑的山洞里也迷失了方向。 登巴叔叔于是疾步走出山洞,站在寒冷而黑暗的山崖边。西边的雪山后,弯月在那里还残留了一点淡淡的云晕。 登巴叔叔左思右想,想到自己与齐天离开稻城之前,女儿拉姆对带着齐天准备去亚丁村的自己,反复叮嘱,必须尽快把齐天带回稻城,再送齐天安全地返回成都,返回家乡。 每日cao劳和善良的女儿,对待齐天就像亲弟弟一样。面对突然消失的齐天,是生是死无从知晓,她如何能够接受单独一个人返回稻城的父亲。 修行之人也不能心静如水,也无法入睡。登巴叔叔摸索着,返回黑色森林的附近,晚上停止磕长头的地方,他准备从终点重新磕长头,用机械的运动和rou体的痛苦,去消除失去齐天的悲伤、痛苦,和无穷无尽的自责。 黑色森林的各种“精灵”们(登巴叔叔认为,世界一切都是有生命的东西,山间住着人无从知晓的精灵),也不敢去招惹这位刚刚失去一位忘年挚友的人(登巴叔叔自己认为,齐天是一位有悟性,与自己投缘的年轻人),他愤怒的能量无法阻挡。 木板敲击的声音,在漆黑的原始森林的边上响起,清脆、响亮而单调。单调的声音穿透了登巴叔叔的心。 黑夜之中,看不到任何表情。一位年近花甲的藏族老人,把内心的不安和痛苦压在心底。深夜里,机械的木板声,是心灵最好的慰藉。 晚上三更左右,登巴叔叔预计的时间,他用身体丈量完了黑色森林到仁波切山洞的距离。 登巴叔叔收起磕长头的工具,摸摸额头的汗,拍拍衣服,轻轻地进入山洞。登巴老人早已精疲力尽了,瘫坐在石床上,石床上的暖意从下半身往上传递。 深山静谧,神秘山洞,打坐入定,排除心中烦忧。 …… [2] 山洞外透进一丝光亮,传入一声鸟语。 登巴老人刚刚出定,习惯地寻找齐天,穿过温泉,寻找山洞每个角落,不见踪影。 登巴老人朝着洞内,向仁波切大师隔空问好。告诉仁波切大师,登巴老人自己准备回到稻城,拉姆的身边。 “遇山开路,遇水搭桥。万般皆苦,唯有自渡。”仁波切大师没有显身,说出几句话语,再念出一组咒语,给登巴老人指明道路。 仁波切具体在山洞什么位置修行,登巴老人也无从知晓,也不便于打扰。 登巴老人收拾包裹,背在背上,开始往山洞最深处走去。没有齐天在身边,他走得更快。 登巴老人急急地出得山洞,已是仙乃日和央迈勇之间的垭口,他正式进入亚丁景区。 他站在垭口,往回望,依然空山不见人。拿出包裹里磕长跪的工具,开始沿着和齐天来的方向,一路长跪过去。 累了就坐着山边裸露的石头上,捧山泉喝几口,饿了就找几个野果子吃,或者扯绿草(不是野菜)充饥。 最后,经过熟悉的珍珠海和冲古寺,沿着景物的栈道,在一些游客好奇的注视下,穿着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磕出了景区。 十五天之后,一个下着小雨的下午,登巴老人衣衫褴褛,疲惫不堪,衣服湿透,头发湿漉漉,鞋儿破了四个洞,回到了久违的稻城,见到了拉姆和其他亲人。 迎接登巴老人的拉姆和成良十分心痛,一番安慰,再一番责怪,接着安排洗漱、更衣,再剪发和购买衣服。 “阿爸,齐天呢?”拉姆大叫起来,突然记起了什么。 “……”登巴老人不语。 “阿爸,你怎么能不说话呢?”拉姆降低声调,走近慌张不安的父亲,轻轻问道。 “齐天,齐……天,消失在山洞里了?在仁波切大师修行的山洞里,那个转换……”登巴老人没敢说下去,因为这些拉姆根本不知道,而也不会相信。 “你带一个人出去,回来只有你一个人!他还无缘无故消失了?谁相信呢?”拉姆嘤嘤地哭起来。 “罪过,罪过!”登巴叔叔自责起来。 接着,一顿大吵之后,登巴老人躲进自己的房间。哭泣的拉姆和举手无措的成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个大活人,会突然无缘无故地消失?” 最后,狂奔下楼的拉姆,大声叫唤着齐天,她完全失去了理智。成良不放心,只能跟在后面急追。 拉姆不相信:她和齐天的一场不经意的邂逅,却变成了一场生离死别;自己的一次善良之举,却害了齐天。 [3] 齐天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走进那道微光里,在一道黑色的隧道里穿行,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那道微光齐天非常熟悉。他第一次看见微光,是仁波切大师从微光里现形,走出来,他被吓坏了。当时,虽然登巴叔叔在场,齐心也快跳了出来。 齐天醒过来,倒在乱石堆里,四周是一片雪地。周围雪山林立,洁白的雪统治了整个世界。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半土、半石,土石之间夹杂着没有化的白雪。 “我是谁,姓是名谁,为什么倒在荒无人烟的雪地上?”齐天自言自语,抓紧背上的背包,寒冷侵袭了他的全身。 “时空转换?走进了时间的零界点,跨越了自己生活的世界。”齐天不知道这些,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一切。 寒冷、饥饿、无助,随时都有死亡的威胁。他只有这点是清醒的,理智让他必须找回自我,学会自救,离开这里。 黑衣青年马上站起来。手脚麻木,他跺跺脚,抖抖衣服上的几片积雪,努力回想曾经发生的一切,但脑袋里一片空白。 黑衣青年想“自己是不是躺在地上已经很久了?”,望着远处的雪山,圣洁而美丽,陌生而荒凉。 “必须拖着身体,走到那条有人走过痕迹的小道上,等待路过的人,晚上找个落脚点,才不会死去。不然,自己熬不过今晚。”黑衣青年很绝望,因为他每走一步,都接近于要跌倒。饥饿,失温,接着就是死亡。 他实在走不动了,他不自觉地坐卧在雪地上。仰望天,乌云里洒下几片飞雪,黑色的乌鸦在雪山的边缘飞动。 “爬吧!等不到人,就去乱石山里的罅隙里,躲避风和严寒。看那道崖壁上有没有山洞可以藏身。”黑衣青年开始计算,强大的生存意愿支撑着他,必须离开这里。 黑衣青年在爬行的途中,有两只黑色的乌鸦停在他前行的路上。 “他们嗅到了死亡的气息?”黑衣青年不确定这些鸟儿飞到这里做什么,心中掠过一道阴影。 爬行的距离不远,但快速地失温,已经让黑衣青年产生了一丝幻影。爬行让身体热起来,在地上爬行也减轻了与风接触的面积,黑衣青年的身体又有了一点改善。
“能不能坚持到小路上?坚持到小路上也是冻死!”黑衣青年再次警告自己,必须越过小路,到乱石堆后的山边,去寻找可以藏身的洞xue,或者垮塌岩层后留下的凹陷的山崖。 双脚已经麻木,没有什么知觉,身体冻僵,爬动更加艰难,每爬一步就要用尽全身力气。 雪山的气势巍峨,遗世屹立,磅礴纵列,无法吸引黑衣青年的注意力。被驱赶的黑乌鸦,再次挡住前行的道路上。 黑衣青年,转身,看着身体在雪地上拖动留下的一道不规则的辙印,睡眼迷离,眼看就不能再坚持了。 黑衣青年刚爬到小道上,突然停顿下来,差点昏过去。爬过小道几步远,他突然转身,再次爬到小道上,停下来,把背包放在路中间。 “要提醒路过的人,附近还有人!自己需要救援!”黑衣青年思虑完毕,继续往山崖边爬去。爬到乱石堆,估计是山上垮塌下来的。 他想直接躲在石堆之间,头顶依然有雪风,感觉四面来风,虽然比其他地方好多了,但是毫无疑问,无法真正救助自己,躲过严寒地追杀。 黑衣青年,四处张望,发现山边有一处凹陷的山崖,凹陷处有山上掉落的巨石,正好形成比较避风的场所。 “快爬过去,快爬过去!”黑衣青年给自己下达了命令。 黑衣青年刚刚爬到凹陷处,还没钻入山崖与巨石形成的犄角,就已经再次昏迷过去。 [4] 黑衣青年有了知觉,慢慢醒来,慢慢睁开眼睛,他想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死去。却发现躺在一间石屋的一张木床上,盖着藏被和毛毯,头上贴着冒着热气的湿毛巾。他又手一摸,湿漉漉的,还有一股热气。 屋中间烧着火,站着一位胡子拉碴、脸上有伤疤的藏族中年男子和一位围着围裙、梳着长辫的藏族中年妇女,和一位十八九岁的藏族姑娘。屋子的另一处,还警惕地站着一位十三四岁的藏族小男孩。 他们站在黑衣青年的床前,严肃、紧张的表情里,含着苦涩的微笑。 藏族姑娘见黑衣青年醒来,马上机灵地走过来,大胆地对黑衣青年问道:“扎西德勒!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晕倒在这雪山之上?” 虚弱的黑衣青年,想坐起来,努力了一下,又马上倒下去。他虚弱得无法说出话来。 “扎,西……我,我……我不知道自己是谁?”黑衣青年的话,让一家四口面面相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中年男子为了保护女儿,走上前来,叫开女儿,亲自向黑衣青年问话。 “我不知道来干什么?我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了。”黑衣青年开始语无伦次来,因为他也觉得自己的话太过荒谬。 “你不要怕,我叫拉则。”青春灵动的藏族女孩叫开父亲,靠近床边,安慰黑衣青年,“我们是这附近的牧民,我和父亲在转场的路上看见一个背包,感觉有人闯进了雪山,估计有生命危险,四处寻找,在山崖下的石头缝里,发现了昏迷的你。” 黑衣青年点点头,表示赞许和感谢,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拉则,你不要说太多话,让他多休息一会。”拉则的母亲走到女儿身边,“去把烧的水端过来,让他喝一点。喝了之后,再把熬的粥端过来,吃一点,补充营养。” 说完,拉则跑去端开水。母亲带着小儿子,安排他去睡觉。而他的父亲在堂屋的神像面前,点香祈祷,念念有词,祈祷黑衣青年能平平安安。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将去哪里?” 黑衣青年茫然起来,眼睛湿润起来。除了感动,就是莫名的悲伤,也有大难不死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