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十常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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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灭了张角的黄巾军,京都洛阳一消往日的阴霾又繁华喧嚣起来。 汉公府内,各地的捷报纷沓而至,汉公府内的官员出出进进地忙碌着,汉公府书佐许攸正在分检着各地的奏折,准备呈报中书省,再由中书省上报朝廷。 许攸是南阳人,熟读春秋五经,学识渊博,因自小寄住在洛阳亲戚家读书便与曹cao、袁绍相识并成为好朋友,因此他在每次处理各地的捷报时特意将曹cao的捷报先找出来,待御书院官员来后先呈于他们。 许攸做事比较干炼、周详,不大会工夫一大堆的奏折便被他整理的井井有条,站起身子,刚伸了个懒腰,便见中常侍张让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四位小宦官。 许攸赶忙迎上来施礼,“见过中侍大人。” “免了,”张让挺着胸脯望了望四周,“各地的奏折都归类好了?” “归类好了。” “嗯……”张让在大堂内巡视着。 许攸将曹cao的奏折小心翼翼地呈过去,“中侍大人,这是骑都尉曹cao的奏折。” “嗯,先放那儿,”张让不看一眼地道。 有个宦官跑过来,在张让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张让便随宦官出来,许攸发现董卓正站在大堂的门口。 董卓在给张让行过礼后,将张让引到外面,拍了几下手,只见从偏殿的一角几个壮汉抬着几个大箱子来到他们面前,董卓叫人打开箱盖,里面满满的都是黄金、白银及玉器、首饰等物,张让看罢微笑着点了点头。董卓命人将盒盖合上,陪着笑脸道,“中侍大人,这些都孝敬您了,我的事呢还望中侍大人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 说着,董卓便从怀里掏出一奏章,恭恭敬敬地递给张让。 张让接过揣在了怀中,“你放心吧,你的赫赫战功我会在皇上面前表奏的,不知董将军想得个什么官呀?” 董卓拱手道,“请中侍大人表奏皇上封我为并州刺史之职。” “这好说,交给我了。” 董卓便命人将这几箱礼物抬到张让府中,随后他也离去。 这一切,许攸都看在眼里,心中愤愤不平,暗道这“党锢之祸”就是由宦官专权卖官引起的,现虽汉灵帝解除了“党锢”,可宦官依旧在朝廷内摄政专权、惑乱朝纲,也难怪天下不乱。 张让待回到汉公府大堂内后便使人将各地的奏折带回御书院。 张让驱步来到皇上的御书房,身后紧跟着一个侍从,双手捧着一叠奏章。汉灵帝近日身体不适,正由宫女们陪着在御书房赏金鱼。 “皇上,各地征剿黄巾军的奏折都呈上来了。” “哦,念。” 张让从侍从手中拿过一个奏折,念道,“亶圣上,中郎将董卓在冀州、颍川、汝南一带与黄巾军大战三十二场战役,剿灭黄巾军十五万人,杀死黄巾贼首张梁、张宝并部将程志远、邓茂、王怀、李义等数十名战将,现冀州至颍川一带黄巾军已全部被消灭。” “哦,这个董卓还倒挺能打的么,朕要加封他,张让,你说,朕该封他个什么官好呢?” 张让道,“皇上,现并州刺史张懿被胡人所杀,并州刺史空缺,不如让董卓去任并州刺史。” 汉灵帝点点头,“准奏。” 张让又念了几道奏折,都是用财物贿赂过他的那些将领,张让还有十几个奏章没念完,汉灵帝又自感身体不适,让张让退了下去。 不几日,朝廷使者持诏书来到曲阳,朱儁、曹cao、刘备等人跪听接旨。 使者打开诏书宣道,“朕闻诸位将军奋勇杀敌,剿灭黄巾叛党,朕甚欣慰,特此嘉赏,封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兼冀州牧食邑八千,封朱儁为右车骑将军、钱塘侯,食邑六千,中郎将董卓为骠骑将军领并州刺史、曹cao为左将军兼济南相,傅燮擒贼将有功,特招入京师为议郎,刘备为定州中山府安喜县尉,即日即刻班师上任,钦此。” 张飞跪在地上小声问刘备,“定州安喜县尉是多大的官?” 刘备不语。 几个人谢恩而过,朱儁招待使者后使者回京。曹cao与董卓欣然引军各去赴命,只有刘备落落寡欢,引军将要离开曲阳。 刘备想想自己与关张兄弟三人自桃园结义率兵剿贼至此已有三个月余,大小战役不下几十个,歼敌无数,功劳不输曹cao与董卓,却只被封了个安喜县尉,这是朝廷官员之中最小的官了,当时只要有人贿赂上级,用五百两纹银便可买到。 朱儁出城为刘备送行,他了解刘备的心情,便安慰道,“玄德,我此次上表朝庭,俱言了你的战功,可不知为何,朝廷只封你为一县尉,你也不要太沮丧,张角虽死,可他的余党眭固、何曼、何仪等人还在,今后还有你杀敌立功的日子,你先去安喜县上任,待日后再破敌立功,我定再上表朝庭,朝廷必会重用。” 刘备苦笑了一下,道,“我听闻皇上日益宠信十常侍,十常侍多有受贿卖官之举,我本一布衣出身,上无旁靠,下无分文,即使战功再多无济于事。” 朱儁道,“十常侍欺帝乱纲受贿卖官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朝政日非,可是正义乃光明之举,必定会战胜邪恶,玄德也不必灰心。” “是,谢过老将军。”刘备一抱拳,上马与关张二兄弟领兵而去。 走到半路,只见有一簇军马,押送一辆囚车而来,等走近了,才看清囚中之人乃是恩师卢植,刘备大惊,滚鞍下马,忙问缘故。 卢植道,“前些日我围困贼兵,贼兵粮草快尽,不日可破,朝廷差黄门左丰前来探问,向我索要贿赂,我回道,军粮尚缺,哪有余钱奉承天使。左丰挟恨,回奏朝廷,说我高垒不战,惰慢军心,因此朝廷震怒,遣中郎将董卓来代将我兵,取我回京问罪。” 张飞听罢拔剑大怒道,“这个鸟朝庭,忠jian不分、是非不明,好人尽被jian人所害,待我杀了这帮人救卢将军出来!”关羽也欲挺刀上前,卢植见状惊道,“张将军不可!张将军,朝廷内虽有jian人诬陷,但我回去自会据理辩争,我相信朝廷会还我一个清白,可张将军如果杀了这帮人,非但不能帮我洗清罪责,反而使jian人抓住把柄我真就有理也难辩了!况且也会因为我连累了你们兄弟三人,使不得呀!” 刘备也道,“恩师所言也是三弟休得乱来。”张飞不服,道,“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卢将军被jian人所害我们不管么?”刘备道,“朝廷自有公论,我们不要乱来。”“哼!我就是不服!”张飞气呼呼地将剑还回鞘内。 刘备望到囚车内的恩师内心十分沉重,现在若救恩师那真是易如反掌,可这样做非但教不了恩师,反而会害了恩师,刘备抓着囚车,对卢植道,”恩师,您一路上凶险难料,就让弟子送您到京城吧。”卢植道,“不用,我与黄门左丰并无多大怨仇,只是因为我没有贿赂他而已,他还不至于对我痛下杀手,现黄巾军还未平息,你们兄弟三人应尽心去平灭叛军、为国尽忠争取一份功名才是。好了,我们不多说了,我走了,后会有期。” 刘备没有说话,眼泪却滚落了下来。押送卢植的车队渐渐模糊了。望着他们渐渐走远,刘备叹了口气。张飞道,“这个鸟朝廷,早知这样,还不如跟张角一起反了呢!哼!”
刘备抺了下眼角瞪了张飞一眼,训斥道,“三弟这样的话怎可乱讲,即是朝廷内有jian臣行逆,不是还有我们这些忠义之人吗?我们当努力杀敌,争取功名,才能有机会有力量铲除朝廷jian逆,匡扶正义,还百姓以安居乐业。” 张飞自知理亏,不再言语。 三人上马,率军往安喜县赶去。 夕阳的光辉映照在刘备蓬起的红色的披风上,宛如一团火焰在向前奔去。 至此,张角、张宝、张梁率领的黄巾军起义军经历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在东汉末年各地诸侯豪强的打击之下彻底地失败了。 消灭了张角黄巾军,汉灵帝着实松了一口气,这一年他一直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的,汉家近二百年的江山差点就葬送在他的手中,静心思过那也是由“党锢之争”留下的祸根,正义之士贤明官员皆被宦官陷害,宦官当道、正纲失统以致民不聊生、官逼民反,虽然汉灵帝明白宦官之祸,在剿杀黄巾军时也下令解除了党锢,使正义与忠勇之士得到平反甚至重新被任用,但汉灵帝依然宠信着宦官,生活荒yin无度,据说汉灵帝为了方便宠幸宫女便让她们全部穿开裆裤,每日被宠幸者不下十数人,以至三十出头便显十分苍老,体弱多病,上个早朝也需要侍臣搀扶着。 这一天早朝,汉灵帝由大臣张让搀扶着坐在龙椅上,百官朝拜之后汉灵帝很感激地望了一下众臣,在国家危难之际,是这些忠勇的大臣们保住了汉家的江山,汉灵帝声音孱弱地道,“众爱卿,这次黄巾动乱危及社稷,多亏众爱卿鼎力抗敌,功不可没,众爱卿的英名将会永载史册,留芳后世,咳咳……” 正说着,汉灵帝又急速地咳嗽起来。 张让似乎有些心疼,躬身对汉灵帝轻声道,“皇上,您早点退朝回宫休养吧。” 汉灵帝摆摆手,显得十分无力,“不妨,不妨。” “万岁,臣有本奏。”右车骑将军、钱塘侯朱儁出班奏道。 “讲……” 朱儁道,“昨日冀州刺史韩馥来报,言黑山张燕在河北连下中山、上党、常山、赵郡、河内等地,兵力不下几十万,现正攻打巨鹿郡,韩馥抵敌不住,请求朝廷发兵救援。” 汉灵帝大惊失色,半天才缓过神来,道,“什么,张燕造反?这黄巾军刚刚被消灭怎么又有人造反?还连下了几座城池,那,那赶紧派兵去征剿啊。谁可领兵前去?” 朱儁道,“臣愿往。” 汉灵帝喜道,“好,朱爱卿,朕令你带兵三万,即刻去征剿张燕。” 朱儁道,“万岁,张燕兵势强大,三五万人恐怕战不胜他,臣保举一人与我同去征剿贼兵,定会获胜。” “谁?快讲。” “此人便是卢植的学生刘备,曾在冀州和颍川大败过黄巾军。” “好,准奏。” 朱儁又道,“皇上,并州刺史董卓正引军往并州而去,皇上可着令董卓及并州的兵马前去剿贼。” “好,准奏。” 于是,朱儁使人从定州调来刘备,令部将孙坚为先锋,兵出洛阳,会同并州的兵马及董卓的兵马共计八万人向冀州进发,决定要消灭张燕所领导的黑山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