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刑罚
“我为什么不敢说?”钱白微微抬了抬下巴,“你要认为自己是京都来的就可以罔顾律法,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哪儿来那么多狡辩的理由?那几个小子想欺负我,才被那个男人欺负回去了。·再说了,说朔夜杀了睿王?我听着都好笑,难道就因为睿王的暗卫厉害所以只有朔夜这样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才杀的了睿王?” 她刻意咬重了“江湖人士”四个字。 官差头子眯了眯眼:“小子,现场留着朔夜特有的脱手镖,不是朔夜是谁?” “强词夺理。”钱白面无表情,“难道不可以仿造一个?我如果是朔夜,绝对不会留任何把柄在现场,这不是脑子有病么?明明是想暗杀别人,居然还把证据留下,朔夜这样身经百战的杀手会刻意留下这样的把柄?” “你说得很有道理。”官差头子道,“但却不是我要考虑的,我所要做的,只是要抓住朔夜而已,这未必是坏事,只要抓住了朔夜,是真是假,是暗杀还是陷害,立刻就能真相大白。” “我可不这样认为。”钱白冷冷看着他,“一旦抓住朔夜,不管是不是他做的都无所谓了,因为他一旦被抓,就没有辩驳的机会了。” 不要说江湖人士,就算朝堂中的人也一样,一旦被抓就处于被动,将自己陷于极其不利的状态,很有可能被人牵着走,甚至被先斩后奏。 届时,是不是他做的都无所谓,反正最后一定会变成是他做的这唯一一个结果。 “你如果还要固执,就只能受苦了。·”官差头子挥了挥手,狱卒拎了钥匙打开门,“把他带出来,去刑房!” “你想动用私刑?”钱白看着他,“你是哪个衙门的人?私自扣押人也就罢了,居然还动用私刑,视大堰律法如无物,真不敢相信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是官差。” 男人眸光倏地一冷:“小子,这就不劳烦你费心了,你还是节省节省体力,一会儿好好想想要不要交代一下朔夜的行踪吧。” “交代清楚,也就不用吃苦。”他又道。 钱白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无喜无悲,无波无澜,“没什么好说的。” “是么?”男人嘲讽地勾了下唇,一声令下,“带走!” 两个士兵立刻冲了进来就要按住钱白。 钱白抬了抬下巴:“我自己会走!” 说着抬脚往门边走去。 他身子单薄,士兵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推了他一把,钱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前额碰到了铁门,咚的一声额头一阵钝痛。 他捂着头,回头冷冷看了那士兵一眼,转头跟着前面的官差头子走。 身后被她瞪了一眼的官兵愣了愣,倒觉得那一眼气势凌然,甚至隐隐超越了他的统领。 他心里有些发憷,却很快跟了上去。 钱白跟着官差头子面无表情来到了刑房,这里摆着各种各样的刑具,有夹棍、苦刑梨、烙片等等。地面比外面的颜色更深,像是有血液凝固在地面,深一块浅一块,让人极其不舒服。 就连刑具上也沾满了血,钱白脸色发白,心里打突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男人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现在怕了?怕了就赶紧交代朔夜的行踪,否则这刑具,我可想挨个儿挨个儿在你身上试一下,瞧着你细皮嫩rou的,真的不怕吗?” 钱白面色苍白,只是倔强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他的行踪你让我交代什么?你想要屈打成招?很可惜,就算我想要屈打成招我也招不了任何有用的东西,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他。” “漂亮话谁都会说。”男人冷冰冰的睨着他,“我倒数十声,算是给你个机会,谁让你长得好看。” “十。” 钱白冷着脸没说话。 “九、八、七……” 他的声音短促又低沉,在刑房里回响,让人心生害怕之意。 钱白也害怕,他光是站着这里就觉得腿软,可是他不能后退。 人不能毫无原则和底线。 而且,他也是真的不知道朔夜去哪里了。 难道朔夜还能在城外一直等着他不成?又不是傻,大冷的天,后有追兵,还留在这里就是愚蠢。 “三。” 钱白咽了咽口水。 “二。” “大人。”狱卒突然匆匆跑了过来,“大人,外面拿着信物要见大人。” “信物?”官差头子转过脸,眯起眼睛,“是谁?” “小的也不知道,是县老爷派人来的,看起来挺着急的。” 官差头子皱起眉头,扭头看了钱白一眼,不阴不阳地道:“算你走运。”他冲士兵挥了挥手,“先押回去,我倒要瞧瞧是哪路神仙敢打扰我用刑。” 说完就往外走去。 钱白抿了抿唇,心神一松腿一软差点栽到地上去,两个士兵走上前来,方才被他瞪过的士兵迟疑了一下:“你自己走。” “你驾着我走吧。”钱白有气无力地道。 他腿软。 两个士兵把他驾了会去,他一直坚持了那么久的底线,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和男人又一次进行了肢体接触。 现在想想,九岁后他就和他爹没了肢体上的接触,后来偶尔会和卢景云拉拉手,或者亲亲他的脸,相比之下比较放肆的也只有朔夜了。 钱白被扔在床板上,他不想动弹,之前嫌弃这个稻草床板,现在却觉得这是个好地方。 两个士兵后脚出去锁上门,狱卒站在外面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官爷问你朔夜去哪儿了你直说不就好了?难道这比你的性命还重要?” 钱白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鼓了一下腮帮子似是有点委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啊。” 这样子有点像是松鼠。 狱卒笑了一声:“你这小子真有意思,不过好自为之吧,那帮官爷黑着呢。” 钱白哼哼两声,没动弹。 “你不舒服?”狱卒又问。 “我腿软……”钱白无力地道,“先躺会儿。” 狱卒又笑了起来:“往常的人看见那刑房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我也快要屁滚尿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