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医者苦心
(虽然不定时更新,不过存一点就发一点吧,给大家解解渴。我是一个存不住稿子的人!) 快一点,再快一点!看着萧君祈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南宫尘月心急如焚。她深知掌心明月对拥有幽冥血脉的血煞盟杀手有多大影响,更清楚若不能及时服用秘药压制体内寒气,眼前才刚经历初衰的少年就会凝血而亡! “唔……糟糕……”正扶着萧君祈赶往自己居所的南宫尘月突然紧咬下唇,身子开始不住颤抖。她的寒衰期亦未度过,加之之前延误服药还受了伤,此时的寒流爆发异常凶猛。若再硬扛,恐怕她自己也撑不过今日。 可是,房中所存的秘药也仅有一颗了,今日本刚好是“兑”驾临血煞秘境发放秘药之期,但凭她这段时日无故消失的失职之责,她就已失去领药资格了。事到如今,这颗珍贵的救命药丸,是救人还是救己?她到底该如何抉择呢? 二人好不容易苦撑着来到房间,萧君祈已然支持不住只能躺倒在外间榻上。南宫尘月刚刚掀开通往卧室的冰蓝色纱帘,面前的屏风后却忽然走出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衣饰朴实无华,从颈到脚均被黑色布料覆盖,就连双手都戴上了黑色的手套。满头青丝仅用一根浅色布条简单盘起,连面庞也是不施粉黛的淡雅素颜,却偏偏给人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心旷神怡之感。而她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柔之色,更是让人如沐春风,即便只是初见也会让人不由对她产生亲近之意。 “紫微,这几天你跑去哪里了?可让我好找啊。”那素雅女子刚踏步出来便开口问道,声音柔和舒缓,好像一只温暖的柔荑轻抚过细软的花田。 “太阴!你怎会出现在这里?”南宫尘月此刻见到她颇感惊讶。 这几日是血煞盟派发秘药的重要日子,盟中许多杀手好不容易才盼到这一天,早就急赶着去领药了,怎么面前的她还是一派漫不经心的样子?甚至还闲到有空来探望自己? 太阴微微一笑,只平静地回了一句:“经过上回那件事,我早就失去领药资格了,又何必去跟他们争呢?” 虽听她说得轻松,南宫尘月的凤眸却蓦然一黯。是啊!她怎么忘了那件事……可那件事又怎能全怪太阴呢?那种时候她会抗令也是人之常情吧,莫非这里活人的心都是死的不成?仅仅因为从未出过差错的她犯了一个情有可原的过错,就要剥夺她以往所有的功绩吗? “你气色怎么这样不好?难道又到那时候了吗?”太阴面露担忧地看着南宫尘月,心中却已有了答案。 南宫尘月这才从方才的胡思乱想中恍然惊醒,“啊,没时间了!太阴,快帮我去房里取药!”说完便急忙拖着虚弱的身子往卧室赶。 取来药后,太阴满脸疑惑地扶着她回到外室,这才发现之前被南宫尘月安置在外室小榻上的少年。之前的强撑早已让萧君祈耗尽心力,此刻的他根本连丝毫也动弹不得,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几乎要被寒气冻得凝固住了,意识也不由自主开始变得模糊。 “哎呀!这孩子是怎么了?” 太阴惊叫出声,素手已探上君祈的眉心,隔着手套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也忍不住一颤。南宫尘月一见,更是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就要将那颗散发着花香的暗红色药丸塞入他嘴中。谁知玉手行到中途,竟突然被太阴给拦了下来! 南宫尘月猛地回头看她,却见那淡雅素净的女子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口中平静道:“留着自己吃,你撑不过今日了。” “可是……” “交给我吧。”太阴明白她的意思,遂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这笑容很浅很淡,却仿佛有一种让人信赖的力量,总觉得只要有这笑容在,无论什么样的难事都会好起来的。 看见她的笑,南宫尘月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她知道,太阴不仅是血煞盟的杀手,还是这里医术最高超的大夫,只要太阴还在微笑,她就一定有办法救人。 “好好休养,你眼下不宜cao心过虑,我会照顾好他的。”淡淡留下这一句嘱咐,太阴便背起少年迅速离开了。 南宫尘月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久悬不下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便立刻吞了药,安心调养起来。 一团黑影飞速越过复杂幽暗的甬道,来到一处碧绿深潭边,潭面上氤氲着温暖的白雾,就连潭水也是暖热适宜的温度。太阴小心将背上的少年放下,从怀中掏出一枚同样的暗红药丸,不假思索便喂给了他。 “好孩子,吞下去,很快就会没事了。”太阴一边温柔哄着,一边轻揉萧君祈的下颔助他吞咽。 可面前的少年似乎有些倔强,迟迟不肯咽下她给的血煞秘药,反倒将两行英气的剑眉越蹙越紧。太阴却也不着急,极具耐心地一遍遍柔声安慰,一遍遍按抚他的喉颈,动作娴熟得就像曾经做过数百次一样。 “咽下去,乖孩子,咽下去。”念到最后,太阴的声音听上去甚至像是在哀怜乞求。那双温柔的眼中不知何时已经漫起水光,神色从一开始的柔和慢慢转化为温情,隐隐还带着一丝悲伤和绝望。 也不知劝了多久,直抵抗到脑中意识彻底迷失,浑浑噩噩中,萧君祈紧蹙的眉头才总算舒展开,嘴角甚至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主动咽下了那颗药,然后沉沉睡去。而一旁的太阴却早已是泪流满面,痴痴看着他英俊的面容,视线却失去了焦距,如同水面薄雾般渐渐飘离,不知飘向了何处。 潭边的素雅女子目光朦胧,神色迷离,仿佛是在透过地上的少年,看一个很久以前就熟悉入骨的人。那个人曾经也是这般倔强,这般执着,这般令她担心又欢喜。 “小染……呜……”一直压抑着的低声抽泣,在说出这两个字后顷刻崩溃,太阴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白雾在飘,朦胧了一潭青碧。水珠在跳,叮咚了一地寂静。唯独眼泪毫无影响力,所以能被允许放纵和汹涌。可这一切都只是暂时。暂时的放纵,暂时的汹涌,只为思念一个不可能再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