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气运

    “朕想不到先帝如此丧心病狂！”

    人人都说天家无亲，父子相残的人伦惨剧竟会发生到自己身上，李顺对人性感到深深地失望。张亭年也跟着摇头叹息，他知道先帝的夺舍计划肯定失败了，就和上次魔气进入他的口中一样。

    张亭年劝慰道：“陛下不必过于伤心，当先帝选择成为鬼王之时，也就注定不得善终。人切不可执迷，求不得，放不下，只能五蕴炽盛，化为魔鬼。”

    “迷而不知其迷，才是真迷。国师说话倒有几分禅意。”

    至于伤心？不存在的。他还得感谢原本只存在于记忆之中的爹，第一次见面就送他一份大礼，先帝人魂消失后，他顿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将他包裹，让他知道很多有用的信息。

    这不是来自饕餮之胃的反馈，而是来自这片土地的认可。夫王者，三横一竖，三横天地人，一竖则是贯通天地人者，方为人间之主。

    天赐龙魂，镇压邪崇，对下则为龙脉。地生皇气，护持百姓，对上则为王朝秩序，二者合一才是“气运”。

    同时，人为万物之灵，皇帝为天之骄子，君言为敕，君书为诏。这个世界，自古就有皇帝封某某为神，其人便多有灵验的传说。

    先帝因一己之私，截留气运，不管是出于他个人意愿，还是受人蛊惑欺骗，都对大胤王朝的气运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特别是他化身鬼王，严重影响了王朝气运的作用。

    现在，虽然王朝气运重新与他绑定，但通过饕餮之胃而获得新的两项技能，一为敕封，二为气运感知，特别是气运感知给他的提示，胤国气运已经进入衰竭的状态。

    朝廷中人有王朝气运庇护，才能百无禁忌，施政治民。若是气运衰竭，妖孽便能蛊惑百官，甚至是皇帝，所以才有“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一说。

    这也是大胤虽然用九条龙脉镇压修炼者，而修炼者不敢对付皇帝的原因之一，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保密工作做的好，大胤大部分修炼者只以为是天道的限制。

    就算知道，修炼者只要还未成仙，就是属于人的范畴，受气运的管控，想要对付人主，气运就敢对他下封杀令。其中有大因果，绝不是找个替罪羊就能了事。

    若你不是人，或是成了仙，对付皇帝就更惨，王朝气运直接认为你是异种力量，摇龙魂出来将你消灭。天道既然选择凡人成为这片土地上的主宰，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这个亲生儿子。

    修炼者唯一的机会就是趁着王朝气运衰竭之时，以某种方式改天换日，所以，才会出现诸如仙国、神国之类的，摆脱天道控制，自由修行的国家。

    但，他们真的摆脱天道的控制了吗？李顺不信，也许这一切都是天道的游戏，你以为的，只是他老人家让你以为的。

    “灵机散人张亭年，朕以大胤圣统皇帝的名义，敕封你为‘钦天正法辅国大法师’，享受皇家供奉！”

    “啊？”

    张亭年莫名其妙，不是都封过了吗？怎么又封一次？不过，他马上就明白了，随着李顺的话音落下，张亭年只感觉体内涌进一股奇怪的力量，法力也开始增长起来，竟然从七级术士直接跳到八级术士的法力水平。

    “陛下，我……”张亭年将自己变化说出。

    李顺见果然有用，心花怒放。这种敕封之力本来是皇帝不可控的被动能力。一般情况，难以触发，除非那人实在有大功德，或者，皇帝是千古圣君。

    先帝是因为截留了气运，加上鬼王之体，才能自由使用。而李顺用饕餮之力将之提取出来，变成可控的主动技能，也能自由使用。

    现在张亭年已经和他，还有大胤气运绑定，气运可以给他提供修行加持，他同样也能维持气运的稳定。

    李顺心想：“看来，我得多找几个有能力，有功德的人，用他们当柱石，来稳定气运，短时间内，不求气运回升，只求别彻底没了。”

    先帝跌倒，圣统吃饱。无极殿的异变，第一個感觉到的就是青元宫的那个山羊胡子，他体内的真气像是被什么盯上了一样，但，他不怒反笑：“呵呵，气运之灵又归位了吗？看来，那群异端的计划失败了。”

    然后是在京城某处的诸葛正隆，他猛地吐了一口老血：“该死！李顺竟然破除了无极殿的阵法，按理说他不应该是李昌的对手！计划有变，得找他们重新确定。”

    阵法已破，李顺和张亭年开始四处寻找龙脉地图，最终在丹炉的灰烬中找到：“什么材质？烧不坏？还有一卷密札？”

    他打开密札查看，上面记录着先帝在位时的服用丹药的体会，鬼王的炼制和修行方法，看完之后，李顺算是明白先帝为什么不准后代炼丹了！

    一是怕意外开启无极殿，导致他功亏一篑，这种人为炼制的鬼王在成型之初，不能受到打扰，不然就会魂飞魄散。

    二是怕李顺乱吃丹药，导致身体崩溃，他上身也活不了多久。

    三是炼丹长生是先帝的执念，那时他已癫狂，不容后代染指！此种执念也是诅咒本身和鬼王力量之源，怨念越重，实力越强。先帝还将龙魂绑定诅咒和阵法，甩锅给它，自己躲在阵法之中，以此来屏蔽天道。

    一旦炼丹，就会触发诅咒，龙魂便会毁掉。他就会有暴露的危险。所以龙魂没有毁掉之前，他还可以在无极殿内四处活动，龙魂毁掉之后，他就只能躲进丹炉之中了。

    李顺对上述的理由不感兴趣，人都魂飞魄散了，还纠结这些做什么。他倒是对鬼王修炼之法颇为惊讶，就是靠怨气来吸收其他力量，壮大自身，和魔种有些类似。

    他看着手里的藏宝图，废了这么大劲才得到，千万不要让他失望。那个死鬼先帝说是人进献给他的，表明这个藏宝图里面的内容还有人知道，连真假都不能确定。

    他打开藏宝图，长阳山？天一山？南山？这地址怎么和钥匙是对应的？还有靳州小连山？这图八成是真的了！诸葛相卿那伙人为什么要将这个图送给先帝？偷偷挖龙脉不就行了？

    看来他们和屠龙组织不是一伙的，而且两方的目的都不同。不然，屠龙组织没必要费尽心思地来宫里找龙脉藏宝图！

    这就有意思了，两个势力应该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信息不通，甚至可能不对付。诸葛正隆组建神木教应该不想挖龙脉，而是对龙脉动手脚。屠龙组织想挖龙脉，却没有钥匙和地图。

    “国师，你回去试试你那个弟子，他潜伏在你身边，可能不只是为了宫中的藏宝图。你是从五十多年前就收他为弟子了，他大概率是冲着你手里的剑来的。”

    张亭年问：“陛下不怕打草惊蛇了？”

    李顺道：“此一时，彼一时。朕之前还以为他和诸葛正隆有联系，现在看来，可能性很小。屠龙组织应该是武修和法修居多。诸葛正隆他们应该更偏向于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