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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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郭家,自前朝时便是世代将门。 百多年前大周代梁,郭家先祖望风而降,非但保住了将门之身,还袭了不大不小的爵位。 奈何这位先祖一去,后代便出了败家子。欺男霸女,惹得皇帝亲自过问。那开国之君又岂是好相与的? 一番敲打,二世祖丢了脑袋,郭家没了爵位,连将门都不保。便在此时,郭家出了个郭畏之。 此人武学天赋极高,少年时远近闻名,青年时江湖未逢敌手。其后得了宗谷真人的九转丹成图,潜心修行二十载,以武夫之身一举踏入人仙之列。 其人更是以家传雁行刀法为根基,创出十三路风行刀。 竹林里,刀光如劈练,郭启忽而纵身劈斩,明明是原地纵起,其人却怪异地身形在半空一顿,继而凭空退走三丈! 薛钊凝神观望,便见郭启那奔走的双足好似环绕着急剧兜转的氤氲。 真炁?不太像……莫非这便是武者所说的内劲? 思忖间,郭启落地,双手持刀拿了个架势:“薛兄请看!” 他一声发喊,上前一刀上撩,刀尖划开粗大的毛竹。薛钊瞥见,一团疾速兜转的氤氲自刀柄处陡然挪移到了毛竹上。 郭启收刀退走,俄尔便见那毛竹炸裂开来,无数细碎竹刺随着兜转的氤氲四下飞撒。 有趣! 这内劲外放竟有如此玄妙变化!若是不知底细,放对之际短兵相接,一个不好就会着了道。到时即便伤不得性命,只怕也会被那内劲刮得血rou模糊。 身前郭启收刀长出一口气,额头见汗,面色红润。转头希冀看向薛钊:“薛兄?” “此招精妙。” 薛钊由衷说了一嘴,略略思忖,便上前道:“郭兄方才是内劲外放?” “正是,”郭启感叹道:“奈何这等招数极耗内劲,方才那一击,我顶多连发三式,再多只怕就无以为继了。”顿了顿,“还请薛兄指点。” “指点谈不上,还请郭兄松了刀柄,单以右手发此招。” “额……好。” 郭启不明所以,丹田运劲,俄尔右掌便附着了一层兜转氤氲。 “如此直出一掌,不能发招?” “薛兄说笑了,发倒是能发,不过这风劲脱手三尺便消散于无,实在无用。” 薛钊颔首,探手剑指搭在其臂,须臾便道:“气劲出合谷、少商于内,出少泽、后溪于外,郭兄不妨试试。” “好。” 郭启依言而行,运劲四处xue道,手刀忽而打出,一声发喊,那掌上氤氲便兜转而出。气劲打出三尺不见消散,待到了三丈开外,撞在一棵细竹上。 那劲力尽数掼在细竹上,细竹顿时枝摇叶动,半晌方才停息。 “这……”郭启瞠目,继而心中欢喜。气劲外放本就威力有限,更多是为了袭扰,待敌手遇袭而乱,自然便有了可趁之机。 方才郭启发此招时,存了卖弄之意,这才看着声势颇大。实则单论袭扰效果,只怕还不如薛钊随口点拨的招数。 他低头思忖,想着合谷、少商、少泽、后溪四xue可发气劲,那余下xue道…… 方才想到此节,薛钊便道:“郭兄不可胡乱尝试,若经脉脆弱受不住气劲,只怕会落下暗伤难以调理。” 郭启悚然而惊,这才想起其父郭畏之也曾这般叮嘱过。于是肃容抱拳:“多谢薛兄指点。” 薛钊摆摆手:“我与郭兄是朋友嘛……郭兄,不若去园中小坐,饮一杯茶?” 郭启却道:“改天吧。得了薛兄指点,在下另有所得,打算这就回去思忖一番。” “也好。” 送了一阵郭启,薛钊回返草庐。 小园里,女子于檐下坐着竹椅,手中捧着书卷。香奴整个脑袋埋在铁碗里,忽而抬头,才瞧清她在吃着红豆馅料的糍粑。 瞥见薛钊,香奴连忙吞咽下口,舔了舔嘴巴,说道:“道士,他走了吗?” “走了。” “何时再来?” 薛钊就笑道:“再来也不能再拿这些东西啊。” 香奴大失所望,便想着若是道士再认识一些郭启一般的好人就好了。如此,每人登门都送上好些东西,每天就能变着花样的吃。 燕无姝放下书卷,浅浅一笑:“东西归拢了,郭启这次破费了。我看有几匹蜀锦颜色不错,回头裁了衣服给你。” “好。不过……你会裁衣服?” 女子便颔首:“在不二庵跟师姐学过,我的衣服都是自己裁的。” 薛钊笑笑,拉过竹椅,便见她手上捧着的书卷是《南华经》。 “庄子?”他问。 “嗯。” “庄子啊……这书最好还是游历过红尘之后再去读。” 燕无姝好奇道:“你读过?” “应是读过的,”薛钊皱眉,有些苦恼:“不过记得的就只剩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那我便不看了。”燕无姝合上书卷,回思道:“师父也曾说过类似话语。” “郭启所送还有旁的书卷?” “有的,”女子点头,下颌朝着草庐内点了点:“都在里间,除了一些道经,剩下的都是话本。” “我去瞧瞧。” 进到草庐之内,薛钊扫了一眼,便瞧见屋内多了些器具,于是本就不大的草庐显得愈发逼仄。那装书的箩筐就放在竹床边,他过去挑挑拣拣,半晌挑中了一本《大唐西游记》。 出得草庐,燕无姝便投来目光,薛钊举起手中话本晃了晃:“话本。” 女子还不曾开口,香奴便缠了上来。 “道士,我要听故事。” 薛钊悠然落座,说道:“总要我先看过才能说给你听啊。”
“哦。”乌黑的眼睛眨了眨,香奴便挪到阳光晒不到的屋檐下小憩。 微风徐徐,蝉鸣阵阵,竹叶沙沙。 小园的草庐下,他与她斜向而坐。一人捧着话本,一人补着衣裳。时不时,悄然一瞥却引得视线纠缠,于是一人莞尔,一人红霞染了耳根。 待到了午后,薛钊提着放过血的雄鸡回返,燕无姝便给他量了身量。 “五尺五,你……你身量真高。” 鼻间隐约闻见皂角的香甜,薛钊略略比量,燕无姝身量大抵到其上唇。 “你呢?” 女子低声道:“刚好五尺。” “嗯,刚好。” 她略略低头,道:“我若是再高两寸便好了,这样气力更足一些。” 薛钊笑着说:“修行之士,要那么多气力有何用?又不是斩将杀敌的武将。” “也是……师姐身量六尺,走到哪里都引人瞩目,江湖上的无赖行子还给她起了个‘一丈红’的外号,师姐为这还哭了一场呢。” 六尺? 薛钊估算过,此时的一尺大抵在三十一、二公分左右,身量六尺岂不是快一米九了? 许是朝夕相处的熟了,燕无姝飞快地吐了下舌头,道:“不该背后嚼舌师姐的,平素没少受师姐照顾。”顿了顿,转而又道:“话本上说那些武将身量九尺,算算岂不是成了巨灵神?” “或许古时候的尺跟如今不同吧。” “我猜也是。” 篾片、兽皮制成的皮尺卷起,女子退开一步道:“量好了,我这就去裁衣。” “稍等,”薛钊伸出右手:“今天刚好半个月。” “唔。”她应着,抬手,将手腕放在那温润的掌中。 薛钊略略渡过去一丝真炁,待真炁探入丹田气海,那深藏其中的魔炁便汹涌而出。顺着那一丝真炁,径直涌入薛钊身躯之内。 他略略估量,便迎着那双桃花眼点点头:“刚刚好,再久一些处置起来就麻烦了。” “嗯。”女子声如蚊蝇。 薛钊又问:“我教你的斩念化神之法,练得如何了?” “还是有些生疏,总要再花上一些时日。” “那我回头再给你演示一遍?” “嗯。” 略略沉寂,忽而屋檐下传来香奴的声音:“道士,何时吃午饭?我饿了!” 握在一起的手儿悄然松开,燕无姝垂头接过雄鸡,闷头去溪边拾掇。薛钊便长叹着道:“中午还是鸡rou,煎、炒、烹、炸你选一样吧。” 香奴顿时觉得胃口翻江倒海,闷声道:“怪哉,我好像又不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