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档案成了纸饼
书迷正在阅读:大明铁血首辅、末世法师召唤亡灵、诸侯争霸、嫂嫂别闹,小郎该吃药了、快穿之灼因无涯、顶流导演:我在搞事边缘横跳、高武:我的斩魄刀有亿点点强!、都市无敌仙、御兽:开局一头哈士奇、这个明星合法但有病
事已至此,老谷只好按照他的意愿,一边摇头,一边拿电筒给他,又帮他穿上雨衣。 尹天顺跟着忙活,找了那把红伞:“还有你的伞,也要带上。” 门打开,杭世凯立在门口,看看天,看看远处,转身狠狠盯了邢毅一眼:“你可不要再玩花招哟。” 邢毅耸了耸肩,双手展开,掌心向上,朝两边打开。 他看不懂这个动作,咬了咬呀,交代老谷和田组长:“你们都给我盯好了,放跑了他,拿你们是问。” 老谷扬扬手:“钱和手表都在我这里,还怕他跑?” 他朝老谷的手死盯了一下,裹紧了雨衣,转身钻进雨幕。 雨越下越大,屋檐水哗哗响。 老谷爱人和女儿,尹天顺的妻子儿女进去睡了,外屋就剩下四个男人。 邢毅表面上若无其事,内心却多少有点紧张,那杭世凯真的赌气犯傻,呆在房子里不出来,那下一步可怎么办? 邢毅靠近田组长,以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说:“赌归赌,但我还是很不放心,你是组长,这里所有人的安全你都要关心过问,你最好还是想办法知会他一下,一旦发现有危险,就赶紧跑出来,不要呆在屋里。” 田组长说:“那他就算是输掉了。” 邢毅说:“不算输,那房子周边十公尺之内,都属于尹天顺家。都在有效范围内。我和他都是一路坐车过来的,在小河湾真的出了三差两错,那我也不好做交代。” 田组长点头,穿戴好雨衣跑去了,十多分钟后回来,脱下雨衣,找干毛巾抹头发脖子,什么也没说,只是朝邢毅诡秘地笑笑。 时间过得很快,限定的时间这就到眼前了。 大家仄耳细听,除了哗哗的雨声之外,还听到了一阵呜呜声,迅速地由远而近,就像千百头牛拥挤着一路奔跑,擦着村子边上呼啸而过。 屋里人个个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个个呆若木鸡。几分钟过去,田组长和老谷带上雨具和手电筒一起出去,片刻时间就回来了,田组长抢在前头,看着邢毅,眼珠子闪着光,声音颤抖:“桥,没了,房子,也垮了……” 邢毅忙问:“杭世凯呢?他在哪里?” 田组长说:“已经离开那房子了,他没事。” 等到天蒙蒙亮,雨势变小,人都跑去河边看,两间房子剩下一半,那一半被水冲走了,再去看那大石桥,也没了踪影,只剩下两头半截露出水面的桥墩,差不多与地面平齐的河面上,浑浊的波浪裹挟着不少杂物,翻滚着,咆哮着,朝下游奔涌而去,一路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雨停了,到老谷家的人多了起来。 尹天顺夫妇俩也来了,女人脸青面黑,双膝弯曲,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泪,男人脚步重重来到邢毅跟前,不开口,扑通一声跪下,磕起头来。 邢毅赶紧弯腰双手用力把他扶起。 尹天顺带着哭腔道:“真不知该要怎么感谢你,大恩人,是你救了我一家人的命呀。” 邢毅说:“快别说这些了,房子垮了可以重建,人的生命只有一回,只要一家人都没事就好了。” 老谷带着几位村民来了,围住邢毅,拉住他的手使劲摇晃。 “你太神了,你太了不起了……” “是哟,要不是你,我们小河湾村今天可就要出大事了……” 老谷想起打赌的事,喊道:“杭世凯,这回轮到你了,你输了,快来磕头呀,从我们这里开始。” “杭老弟!” “小杭!” 没有答应。 尹天顺说:“会不会去找他舅舅啦?” 老谷说:“有可能,我去看看。” 老谷去了一阵,急匆匆回来了。 田组长忙问:“见到人啦?” 老谷回答:“见到他舅舅了,说杭世凯刚才还在,一下子不知去了哪里。” “说没说他外甥与人家打赌输的一千块钱,要先从他这里拿出来?” “说了,人家态度很明,没钱,还说了,你们在那边开玩笑,我又不在场,我咋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人,这回好了,人家要骂我们小河湾村的人说话不算,不叫人。” “什么小河湾村的人,他本来就不是,冒牌货。” 老谷拿出钱和手表,交还给邢毅。 邢毅收了手表,挡住了钱,转脸告诉田组长:“给尹天顺家吧,先买点生活用品。” 田组长紧紧握住邢毅的手,说:“你是个大好人,请把你的大名说给我们,我们要制一面锦旗,敲锣打鼓送到你们单位去。” 邢毅说:“我叫邢毅,我刚从外地调回来,还没安排单位呢。” 老谷说:“那我们等着,等你有了单位,你一定要抓紧时间通知我们。” 又提及杭世凯,说:“我们一定找到他,要回一千块钱。” 邢毅道:“你们要是能拿到钱,就转给尹天顺家吧,先买点生活用品。” 邢毅知道,那大石桥因为涉及东西交通,半年以后就启动了修复,但眼前是尹天顺家要有住处。 田组长由衷地说:“我向你郑重表态,你放心吧,你一个外地人,这样关怀我们,救援我们,我们同村人,又怎么能不主动上前呢?生活上的事有我们你就放心,住处问题我们现在就动手,就算一户人家一包水泥一百块砖头,也要尽快集中凑拢来,把尹天顺家房子的事解决好。” 雨势稍小一点,邢毅准备离开,众多村民依依不舍,送他到大路上,走好远,都还在朝他挥手。
邢毅确实没有想到,刚回锦绣老家,一天之内的几件事,其发生发展到结局,都在自己眼皮子下,而且还要牵连自己去参与其中,这算不算是一种预示呀,是不是要告诉他,重生之后每一天,日子都不会过得简简单单,会具有不同的形式和内涵,这就对了,如果只是前世上那些平淡日子的简单重复,那就真的没啥意义了。 回到县城,接下来该办的,去人事劳动局部门把手续办了,再来想办法过河,去马鞍山,见面之后,给父母亲说清楚路途上耽搁了的原因,相信会得到认同和理解。 随身带来的档案和调转手续都在挂包里,他打开里面一看,顿时就傻眼了,档案袋和介绍信全都被水浸透,变成一团湿漉漉的纸饼。 发呆片刻后就是一阵后悔,为什么没有将挂包与漆皮箱一起寄存在车站……当时就想着挂包里面的档案很珍贵,人到哪带着到哪,这下好了,越小心越要出问题。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捧着纸饼,朝人事劳动局奔去。 跟他年纪相当,头发上打蜡,以便造型长久保持的余泽波股长接待了他。 看到那纸饼,余股长先是懵圈了一阵,然后才想起来把纸饼小心放到玻璃板上,拿起两支铅笔,慢慢拨弄,看看能不能抢救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来。 经过一番努力,基本成型,能够看清楚的只有两三张纸,大部分都彻底损坏了。 余股长取来照相机,让邢毅靠桌边站定,抬起手臂,伸一个手指,指着那纸饼,眼睛也要盯住,摆好姿势,连照了三张,等洗出来了,从中掏出最清晰一张,作为证据。 又找来信签纸和钢笔,要邢毅写下:97年6月12日14时40分,本人亲手交到锦绣县人事劳动局的个人档案,相关情况另具笔录材料。落下日脚,又让他签了名。 余股长又掏出专用记录簿,记录下了邢毅的口述。 记完了,手肘压在玻璃板上,盯住邢毅,小胡子翘着,很严肃地问:“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吗?” 邢毅摇头,档案受损,自己一手造成,事实摆在这里,笔录也完成了,也拍照了,还有什么要说的?该谈谈具体的安排了吧。 余股长胡萝卜般胖胖的手拉开右下角抽屉,取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口子朝下,抖出里面一张纸,把口子对着邢毅,让他看里面,空空如也。 一个档案袋里就只装一张纸,为什么会这样,邢毅当然不知,也不清楚这个胖股长想干啥。 余股长说:“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邢毅点头,双手放膝头上,做出了要仔细听的样子。 余股长表情严峻,犹如小河湾村头上天空那黑压压一大堆乌云,这说明接下来的话题不可能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