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星海旧约（3）
彼得点了点头，示意赛门接着说，赛门也就不在卖关子，张口便来了个大的： “这可能有点难以理解，但是你手中的这本书其实只是一个‘盒子’，真正的‘星海旧约’，就在那片黑雾之中。” “啊？”彼得愣了一下，他没听明白。 “这本书中的黑雾，其实是当下正在或即将发生灾难的表征。它如同一个指示剂一样，指明一些正在发生的事。” “……这是怎么做到的？”彼得皱着眉头问道。 艾什莉也来了兴趣，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人类最好不要试图理解群星造物的原理。滥用非人的力量……迟早引火烧身，除非——”赛门拖了个长音，不紧不慢，“除非，有人能将它变为人的力量。而对于这本书而言，试图得到它力量的人必须进入那片模拟的灾难之中，并拿到这本书的本体，才算得到了解密这本书的资格，从而理解并调用它所记载的力量。” 艾什莉听赛门说得这么言之凿凿，心下奇怪，忍不住问道：“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该不会是信口胡诌的吧。” “……因为，”赛门突然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我曾经也步入那片黑暗之中。很可惜，在那片黑暗之中，我自顾不暇，没有能力彻底解决这本书的问题。如果当时我成功了，估计辰星科技也不会联系Egoist团了。” 彼得和艾什莉闻言都是一惊。 感情这对赛门而言原来是经验之谈啊。 “原来是这样！失敬失敬。” “不必这样。我也只不过是辰星科技四处找寻奇人异士、死马当活马医之下接下了他们的委托罢了。”赛门摊了摊手，“那本书拿出来让我看看吧。” 彼得给艾什莉使了个颜色，艾什莉立刻就离开了彼得身后，走向了巷子口，防止有别的情况发生。彼得自己则是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了那本书。 他没敢把这东西放到E.X.O自带的储物空间里去，为的就是能时时刻刻监视着它。 古旧的书本递到了赛门手中。他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下外表，又轻轻翻来书本，端详着里面诡异的字迹和符号，来来回回确定了几次后，稍微松了口气，把书还给了彼得。 “还好，它目前很稳定，暂时没有灾害溢出的迹象。说实话，这本书在你手里居然迄今为止没有失控的迹象已经是万幸了。” “能大概讲下如果放着这本书不管会发生什么吗？” 这次，彼得主动递出了第三根装满光芒的试管。 赛门接过容器，点了点头：“很简单。这边书中有着群星造物的本体，而正是那个本体会不断根据外界的情况生成一些对那些即将发生或正在发生灾害的‘同类物’。这种生成，只要它还连接着群星，就不会停止。这本书则会连着本体和那些生成物一起包裹其中。然而书的容纳能力是有限的，当书能承载的容量逐渐被填满、挤压，这些灾害同类物就会满溢甚至喷涌出来——也就是会形成一场灾害。” “所以，当时我去拿这本书的时候，就是正好赶上了那本书的一次灾害溢出。可那规模可是相当恐怖，大概能有个半径几百一千米都被黑雾盖满了。还有大量奇怪的生物从里面爬了出来。”彼得说道。 “……这确实不算小规模。你当时应该是进入了书中，并且做了什么，就像搅拌一桶装满的水一样，让水洒出来了很多。”赛门推测说，“对于这种情况，我不建议你轻易在都市中再次进入这本书里。” “那该怎么办？我的确也没有把握能穿过那片黑雾找到本体。”彼得摸了摸下巴，感觉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你有什么在黑雾中探索的经验吗？赛门先生？” “有是有，”赛门点了点头，神色却有些古怪，“我曾经行走于遮天蔽日的黑雾之间，踏过漆黑污浊的浆液，挣扎着走到黑雾的尽头，并得以一瞥那片广袤的星空……” 赛门喃喃地说道，言语间尽是惋惜。 “可惜……漫天星汉之下，衪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我走过平静的湖面，去触碰……但我退缩了。我没有勇气抬起头——甚至睁开眼，去直面那些闪烁着非人光芒的群星。我恐惧被来自世界之外的目光所侵蚀，最终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胜利。”赛门叹一声，说道，他又看向了彼得。 “不过，你也千万要小心。你不会想知道，直面群星的人都变成了什么。或许我的放弃也是一种幸运，只不过是衪对我的诱惑实在太大，我至今还放不下罢了。如果你也遇到了我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听从人的恐惧本能吧。不必强求将它变为人的力量。” “……这有些难理解，不过总之和群星对视有不小的风险，是么？”彼得思考再三，才勉强理解了赛门的话。 “就算我说道这种程度，你还是执意要走入那片黑暗之中吗？”赛门微微眯眼。他要最后考验一下彼得的意志，“我就明说了吧，直面群星一定会让人获得力量，或者说‘能力’，但这也分为两种情况：第一种，你成功将群星的力量变为了自己的力量，第二种——你变成了群星造物以适应群星的力量。” “我会根据情况判断是否和群星对视的。”彼得没有动摇。 “你看起来不像是缺少力量的人，你真的这么渴求力量？”赛门扁了扁嘴，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看起来有些无奈。尽力劝阻彼得，也是他的一种自保：如果彼得因此出事甚至失控，他也不需要为此负责，可以对辰星科技解释说自己已经尽力劝阻过了。 “……赛门先生，我这么说吧。”彼得清了清嗓子，“我并不缺少破坏的力量，我缺少的是另外一些、能够给这个世界带来改变的力量。长久以来，我都有一种疑惑，该如何改变某些事物。经历了漫长的思考后，我没有得到答案——因此我决定去走一些鲜有人尝试的路，且行且思，或许在路的尽头，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所以，你打算从世界之外攫取一些‘东西’？” 彼得点了点头。目光坚定，不容动摇。 “好。既然如此，最后，那就让我给你指一条路吧。”说着，赛门朝着彼得伸出了手。彼得立刻将最后一管光芒递给了他。 “有劳，还请不吝赐教。”彼得目光坚定。 “……去大湖吧，彼得。去大湖深处，人类所涉足之外的浪涛之中。在群星的环抱下走入那片黑暗之中，直面那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赛门顿了一顿，“如果你成功了，那就带着已经属于你的力量回来，如果你失败了，就连同这本书一起沉入冰冷的湖底，如果你放弃了，那就将这本书抛在永远不会被触碰到的地方。” “我会的。”彼得微微颔首。 “……这就是我所知晓的一切了。”赛门说着，却不知是习惯性的还是怎的，又朝着彼得伸出了手。 彼得愣了一下：“额，赛门先生，我已经按照约定给过你4管光芒了，这……” “我的意思是，来握个手吧。”赛门微微一笑，“祝你好运，勇士。” 彼得张口刚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报以一个微笑，同样伸出手去，和赛门有力地握了一下。 “谢谢，我会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