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星海旧约（1）
汉肯酒店的那点破事终于告一段落，彼得和艾什莉下了车，熟悉的场景再次呈现在他们面前。不过这次，宽敞的林荫大道两旁不会再有任何埋伏了。 警卫核查过身份，两人径直走入了研究所的大门， 迎面就是两个熟悉的身影。 当彼得认出沃伽身边还站着许启——辰星科技老板的时候，他有些出乎意料。不过细细想来也没什么问题，毕竟黄金梦乡那边搞出了很大的动静，加上和汉肯酒店的谈判已经转交给辰星科技负责，许启会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奇怪。 不等彼得开口，许启已经迎了上来，笑着说道： “哦！彼得先生！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出了这样的意外，我深感抱歉……” “客套话就免了，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按照之前的协定那样开始吧？”彼得抬手示意打住这些没什么营养的商业话语，“之前我们应该约定过，沃伽先生将会对我进行一个全面的检查来着。” 许启和沃伽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尤其是沃伽，额头上居然沁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 “额……彼得先生，是这样的，我们的研究人员没能找出很好的方式对您进行微创侵入式检查，所以……”许启的笑容中露出了些许尴尬，他看了一眼沃伽——言语中那个“没找到方法的研究员”显然就是指的沃伽。 把别人拉过来做实验，结果因为硬件问题，实验做不下去了，这可真是够尴尬的。 “额……咳咳，是这样，所以我们将用非侵入式检查替代大部分的检查项目，虽然、虽然获得的数据可能会相对少一些……”沃伽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 “啊，当然，鉴于您帮我们解决掉了黄金梦乡公司的麻烦，同时也是对您受到其打扰的赔偿，以及仪器问题也是我们的内部问题，我们不会因此削减您的任何报酬，这一点请您放心。” 彼得点了点头，他想尽快完成辰星科技这边的事情，然后尽早回去查看一下Egoist团那个新建立据点的情况。 “等等，那我的呢？”听到这里，艾什莉突然不满地问道，“我不是帮你们拿下了汉肯酒店吗？对谈判也应该很有利啊——要不是我揪出来那群和试图绑架前辈的人同流合污的家伙，说不定到现在为止，汉肯酒店还死不认账呢！” 艾什莉有些气鼓鼓地把手一盘，扭过头去不看这几人，留下彼得、许启和沃伽面面相觑。 在一阵短暂尴尬的沉寂后，彼得赶紧打破了沉寂。 “咳，确实，你做的不错，艾什莉，回去之后……” “不是啦前辈！这个、这个报酬应该由他来给！”说着，艾什莉转向了许启。 彼得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是在为Egoist团争取利益、向彼得证明自己也可以独当一面咧！ 有分担的意识当然很好，只不过艾什莉在谈判这方面确实不算成熟，导致大家都把她的心思猜到了个七七八八。好在艾什莉知道他们知道了后大概也不会死磕着不给点好处——她对自己新手的身份清楚得很，正是利用这个身份，让对方至少因为面子上的原因，多做出一些让步和补偿。 “哈哈，艾什莉小姐说的是，”果不其然，许启立刻笑着打了个哈哈，“那么，辰星科技额外为Egoist团介绍一批和辰星科技长期有合作的公司，如何？”许启知道艾什莉是想为Egoist团捞点好处，而且是当着彼得的面。 所以，他打算做个顺水人情：一来，他用一点没什么代价、但对Egoist团可能有不小作用的信息资源，赠与Egoist团，用来示好；二来，他当着彼得的面，对对方的恋人做出让步，能提高彼得这位在Egoist团内有重要地位者对他的印象，方便以后拉人情；三来，他也给了艾什莉面子，以后如果要做彼得的工作，可以借由艾什莉这边劝说。 在一阵商业性质、点到为止的笑声中，彼得跟着沃伽走进了研究所。 很快，他做了个全身ct，又做了核磁共振。结果射线完全无法打入彼得的身体，外加的磁场也被彼得体内的某些机制抵御，导致检查结果基本没法辨认。唯一有点进展的，就是辰星科技直接用声呐对着彼得的身体照了几下，得到的结论是彼得体内的内脏轮廓非常标准，和正常人的器官排布没有区别。 随后，沃伽又收集了一些彼得排出的体液，依然弄不明白彼得的身体到底什么情况。不过这样检查就算完成了，彼得也很快离开了检查室。推开门，许启已经在等他。 许启示意彼得跟着自己，很快，两人就走入了研究所的一个里间。 这间简单的房间中的桌上，赫然是那本彼得帮许启取回的无名书籍。 来到房间后，许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那本书前，面色复杂地轻轻拂过古旧朴实的封皮，随后双手轻轻将之捧起，郑重地端到了彼得的面前，说道： “彼得先生，非常感谢您的配合，这本书，就赠与您了。” 彼得不由得也认真地点了点头，双手接过书籍。 “我会好好保管的。” 两人在无言的静默中对视了一眼，彼得就打算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许启突然开口说道：“……彼得先生，非常抱歉，我可能得提醒你一些事情。” 彼得站住了脚，等待着他的下文。 “……要小心。这本书是个烫手的山芋。” “此话怎讲？”彼得摆出一副扑克脸，“有人窥觑？” “不……大部分人不会知道这本书的存在，但这本书本身就是一个相当危险之物——你还记得在郊区拿这本书时，它周围散发出的黑雾吗？”许启面色严肃，“它的危险之处在于，我们完全无法理解它的存在。它——是群星造物，并且是其中位于顶端的一个。我们辰星科技中，它的代称为：‘星海旧约’。” 彼得没有说话，许启便接着说道： “说实话，辰星科技最近对它的研究毫无进展，并且它的危险程度正在不断攀升，随时可能失控，再度弥漫出那些黑雾。经过我们内部讨论，一致认为这本书应该交给您保管——毕竟，您之前在郊区面对这本书的黑雾时，拿出的可是那根同样来自于群星之巅的‘摩西之杖’——没错，就是您在郊区、使用之驱散黑雾的那个。” 彼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的神备原型居然是群星造物。 “原来是因为那根法杖，才将它交给我的吗？” “……没错，我们相信您驾驭群星造物的能力。”许启认真地点了点头，忽然说道，“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圣经》的故事？” “……圣经？”彼得挠了挠后脑勺，“我记得好像是个宗教相关的东西吧，讲什么上帝之类的东西。都市里的许多人好像也或多或少听说过里面的话，好像圣诞节也是因为这个东西。” “经过我们的研究，那是个比宗教更加深邃的故事，似乎与群星有关。有观点怀疑，它其实是一则警告或者预言。出于某种目的，它似乎是刻意用一些观点扭曲的语言来记述群星之外的‘神’对人类的危害。” “啊？”彼得没反应过来，“所以‘上帝’其实指代的是群星？但我怎么记得圣经是推崇上帝的？” “群星之外的东西经常无法用逻辑理解。或许，如果用直白的方式写明群星的危害，会引来群星的目光，所以著作者采用这种方式吧。目前还没有定论，”许启回答道，“不过，经过我们的考证，已经发现了这本书带来的黑雾是和那本所谓的圣经有关的。” “经过反复比较，这本书所散发的黑雾，正是传说中十灾的第九——黑暗之灾，而那灾祸的源头，正是摩西之杖的力量。既然您拿到了摩西之杖，我们相信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将之交给您。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 彼得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行，多谢，我会注意的。” 说完，彼得和许启握了个手，便转身离去。 辰星科技这边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和赛门去讨论怎么处理这本书了。彼得边走边想。 但他没注意到，在自己的身后，许启却朝着自己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凝望着彼得和艾什莉离去的背影，许启眼中复杂。 刚刚还在捣鼓彼得身体相关数据的沃伽不知何时突然凑了过来，看了眼离去的彼得和艾什莉，压低了声音问道：“老板，就这么把那本书交出去了？” “……嗯。” “虽说K公司不要……我们其实可以自己留下的。我还想再研究研究咧，那东西可是百年一遇——” “够了沃伽，”许启摇了摇头，“那东西所承载的苦难与救赎可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那位彼得先生就能承受了？”沃伽皱眉问道。 “……不知道，但……”许启叹了口气，顿了顿，有些感叹与钦佩地接着说道： “但K公司拒绝承担这本书背后的东西，而他却愿意。” “……” “不论结果如何，这大概就是我们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