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新据点保卫战（4）
艾什莉立刻尝试脱离与布里斯的缠斗，但她感到布里斯就如同鬼魅一样阴魂不散地戏弄着她，这令她感到恼火之余又更加恐惧——她感到自己如同一个猎物般被玩弄着。她立刻咏唱了一小段传送咒—— “想跑么？小家伙？哈哈！”布里斯的面庞再度狰狞了起来。他察觉到了艾什莉的慌张，这股慌张简直是最好的闻的香气，勾起了布里斯内心深处的幽暗施虐欲。 下一秒，布里斯一枪打中了艾什莉的左臂。 紧接着一把捏住了她柔嫩的脖颈、死死掐住了她的喉咙。 艾什莉猛地感觉喉咙一紧，接着就开始头晕目眩，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袭来，无力的左臂不听使唤，巨大的痛苦顿时折磨着她。她无法忍受，想要大声呼号，可是她的喉咙被紧紧锁住，难以发声——就连哀嚎也难以发出。 “好……疼……好疼……好难受……” 这些话语只能在心里说了。她拼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咽。 艾什莉深陷在极度痛苦之中，少女惹人怜爱的脸庞此时令人心碎——厌恶从她的眼中流出，她露出了任何人都会对施虐者感到愤怒的表情。 “哈哈哈哈……蹂躏猎物永远是那么令人欣喜。见证痛苦真是至高的欢愉啊。哈哈哈……” 看到艾什莉难以忍受的痛苦表情，布里斯扭曲的神情更加疯狂，他再度收紧了手臂。 无力的双手为尝试自己的铁臂做着千百遍的无用功，嘴角的唾液和眼角的泪珠更令布里斯感到暴虐的快乐。 他嘲弄地看向那双因巨大痛苦上翻的水灵灵的双眼，嘴角裂开的弧度更带上了三分讥讽。 “啊，这真是——” 那一刻，永生难忘的悲惨场景与这一瞬间重合。 一贯沉稳的老狼却在此刻感到了令人难以克制的愤恨——远远超越于普通人的情感自他的回忆深处喷薄而出—— 透过艾什莉，他仿佛看到了“她”——圣言，特派队的第一位队医。 “哟。”迷人的芬芳缠上他的鼻翼，她轻快的小步伐能叩开自己的内心——尽管比自己小整整12岁，在探索队显得格格不入。 “这就是探索大队的特派队？你是队长？” “嘿嘿，那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噢——狼、前、辈？”她的声音很甜。 那套跟魔法少女一样的E.G.O非常适合她……具体的描述他说不清，只能说令他怦然心动。 她曾经拉着自己穿梭在那个黄昏的林间，他们彼此靠着对方睡下…… 那天，她依偎在自己的身边。篝火在他们的面前轻轻起舞，黑森林的深处，树叶沙沙作响。 晚风轻轻撩拨着她的头发，伴随着火光在她脸上洒下的红晕，她轻声问道： “呐，老狼前辈——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坏人来了，你会保护我吗？” “拉勾噢——” “欸嘿嘿~” 她的笑容是如此治愈人心……老狼不得不承认。整个特派队的气氛因为她的到来而更加融洽，自己也第一次放下了严厉的面孔。 那是……最美好的回忆。只存在于酒中的回忆。 艾什莉似乎变成了那个曾经的“她”——而现在，将死的“她”似乎正在乞求着暴虐的饶恕。 美丽的面庞再度出现在老狼的眼前，他依稀仍然看到了“她”……突然，“她”的脖子上架上了锋利的刀刃，那双漂亮的眼睛突然间失去了光泽，只是充斥着悲伤——“她”木木地看着自己。 下一瞬，在哄笑声中，刀刃砍入了她的脖颈。 芬芳留在了昨日，木然的眼神转变为了涣散。 那颗头颅就这样缓缓落到了肮脏的地面，被行刑者满不在乎地用一只脚践踏着，被围观的施暴者议论着。 “这东西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这么高品质的强健内脏。” “你这傻子！把她头砍了干什么？！应该直接慢火熬汤的！这样太没有美感了！真是掉价！” “现在把她的牙齿拔出来还不算晚吧？” “那我要她的眼珠。” “先放血吧。” 于是悲愤在他的心中沸腾，在他的眼中燃烧。 他食言了。所以那个曾和他拉钩的、温暖的小拇指，也变得冰冷而僵硬。 她那炽热的鲜血洒满脸颊，于是他再也治不好心头的创伤。 她那腥甜的鲜血落在鼻腔，于是他再也闻不到清新的花香。 她那纯净的鲜血溅入双眼，于是他再也看不见美好的希望。 当他再度睁开眼时，那些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整个手爪、为他的眼前蒙上了一层殷红色的薄纱。一旁清丽的菊花盛放着血红色。 依旧，恨火燎原。 强烈的愤怒与怨恨回荡在老狼的内心——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想这些——洪水般的情感一次次冲击着制式E.G.O的桎梏，直到那样强烈的情感从往昔中彻底迸发而出，促使着那匹狼的碎片与他共鸣。 这次，“大卫·马丁内斯”只会令他的愤恨更加刻骨铭心。 ……嗯，是愤恨与怨怼的恶臭——这次，他渴求着肮脏的复仇，正如一匹野狼渴求着新的猎物。 E.G.O从来有求必应。 “所以，你也站在了这里，因为没能守护住应当保护的人，被你自己唾弃。” “你也有个，令人作呕的故事。” “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故事，但没有一个能像狼的故事那样令人作呕……” “狼生来就有罪恶、狼的名字谁都不会在乎、狼就该被人称为‘大坏蛋’、狼都是巨大的，凶猛的，毛茸茸的怪物、狼不能捕食其他动物，即便狼正饿着肚子……” “狼做坏事时，绝对不能越界，而且，狼理应受到惩罚、狼永远都是一个坏榜样、狼永远都交不到朋友……” “说实话我根本就不在乎，因为我必须是一只又大又坏的狼。” 所以…… 那匹狼“站”就在老狼的面前。 “你在乎吗？” “我……”老狼缓步上去，轻轻触摸到那只卡通风格的狼的鼻尖，“我只在乎能不能把那家伙吃了。” “rou……新鲜的rou……我渴望它们很久很久了……它们是如此的美味……从衣柜里伸出来一些红色的布条……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它们？也可能没有……不过没关系……从那时起，我越来越难控制住自己了……” “是啊……从那时起，我就越来越……难控制自己了……”老狼出神地看着这匹狼。 “来吧……那些新鲜的rou，那些新鲜的复仇……” 老狼纵身跃入了那匹狼的口中…… 深灰色的皮毛顺着E.G.O手爪蔓延，更多的粗糙皮毛从他的身上长出，最终覆盖了他的身体，那些创口中不再流血，而是流淌着幽幽的蓝光……他的双手渐渐变大，化作了两只手爪，双足变成了野兽的后肢——他可以如同一匹真正的狼一样奔跑了。 越发地愤恨。 他猛然睁开眼睛。他的眼中露出了那份寒芒毕露的郁蓝色锐利冷光。透过那股冷光，他看清了自己的猎物的每一根寒毛。 他的耳根瞬间清净。他听到猎物最细微的响动，那些细微的响动尝试着藏匿太纷乱之中，但他将他们悉数捞出、擦干滤净，全然不顾嘈杂的噪音。 他的鼻翼翕动。鲜美的滋味就摆在他的眼前，无数渴求的声音呼唤着他冲向那个猎物，用利爪切开他的皮rou、痛饮他的鲜血、把他啃噬得只剩一副光洁的骨架。 “那么来吧，来吧，快点儿……不管是rou还是敌人，都要撕成碎片……” 他听到脑海中的声音正在充满诱惑地低语着。 “老伙计……再狩猎一次吧……” 不，老狼不会这样就被E.G.O彻底同化。 相反，他要抓住自己的意志。 所以那些皮毛并未从他的脸上长出。他的牙齿依旧，他的眼中只有一只幽幽地拖着一条郁蓝色的光芒…… 终于，他做足了准备——E.G.O的共鸣达到了巅峰，他义无反顾地冲出，眼中的蓝光陡然化作一条笔直的亮线，拖在老狼的身后。 他如同一匹巨狼自千里之外汹汹奔袭而来！ “呜！——” 那是一声嘹亮的、充斥着仇恨与复仇渴望的，愤怒狼嚎，回荡在青空之下。 ……